同是黑人,債主的打手完全沒有憐憫心,抓着道格的衣領就把他提起。
“你他媽的,再跑啊!”
“别這樣,夥計!”道格求饒:“我女兒病了,幫幫忙,夥計,過了這幾天,我一定還錢。”
“大嘴巴道格,沒有信譽!”
債主舉起一根手指,打手心靈神會,攥着道格右手拇指。
“不、不,救命!”
這分明是要斷他一根手指頭,道格不想再增加醫療費,他大嘴巴的稱号一部分來自他的模樣,一部分來自他锲而不舍的說謊精神。
就在此時,債主身後亮起一個光團。
呲呲啦啦的焦灼過後,憑空多了一個黃皮膚的年輕人。
年輕人不着寸縷,單膝跪地,張口來句幾人聽不懂的語言。
“哦,我的天哪,終結者!”道格驚呼。
債主回頭,也看到了來人。
“裸奔?你有什麽毛病,小子?”
洛川好一陣惶恐,突有驚喜,這幾個家夥說的是英語啊,看來偏離的不是太離譜,用英語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債主夾着公文包推了洛川一把:“聽不懂我的話嗎?賤人?滾,趕緊滾!”
交流很不暢,洛川也懶得廢話了,抓着債主的手腕稍用力:“這是什麽地方?”
“法克,放手,你個狗娘養的!”債主手要斷了。
黑壯的打手見洛川有難,暫時松開了道格,搖晃着身軀,擺着拳擊動作:“你,赤裸的布魯斯李?咱倆練練,小子?”
洛川也有脾氣了:“這他媽有個正常人嗎?”
打手巨大的拳頭砸向他面門。
“慢動作很好玩?”洛川不和打手交流,随意撥了一下。
打手立時倒飛向街邊的垃圾堆。
債主連罵“法克”,捂着手腕,不顧暈過去的打手,撒腿跑了。
洛川轉向道格。
“我的天哪!”道格使勁夾着腿,一手捂着臉,往牆上靠。
洛川活動下脖子:“喂,你正常嗎?這是什麽地方?”
“地球,終結者老兄,放過我,夥計,我有老婆、孩子。”道格開始了荒廢很久的禱告:“聖母瑪利亞,老兄,毀滅地球别找我,我就是個出租車司機。”
洛川沒聽到想象中的答案。
“我知道這是地球?我問是哪個國家?”
“美國,老兄,拉斯維加斯,求你了,夥計。”道格碎碎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上帝啊!”
洛川撓頭:“一不小心偷渡了?簽證可不大好辦。”
“兄弟,幫個忙,找個歇腳的地方,我好久沒在床上躺着了!”
“什麽?”道格以爲自己聽錯:“終結者老兄,你不去執行你的任務嗎?”
“我沒有任務。”洛川覺得這個黑大漢很有趣,胡謅道:“這裏是賭城,對吧?我,華夏人,華夏功夫,你知道?輸光了,上面,跳下來。”來個白鶴亮翅又躍起兩米高:“功夫,明白?”
“夥計,你真是輸的超級光!”道格雖然懷疑,但相對接受這個解釋,呲着大白牙,轉着眼珠:“老兄,我可以幫你,合作互利怎麽樣?我欠了很多錢,你幫我趕走債主,我收留你。成交嗎?兄弟?”
洛川無所謂的聳肩:“好的,無所謂”。
道格大喜過望:“等我一下,夥計。”喜悅離開,從他的出租車上拿了一身衣服給洛川。
他塊頭也不小,衣服很是寬大,洛川勉強湊合。
“到我哪兒去,夥計!”道格愉快的邀請:“我不收你錢。”
拉着洛川,到一破舊的公寓前停下。
洛川直揉耳朵,這哥們兒太能侃了,巴拉巴拉,很多話他都聽不懂。
“歡迎,這是我家。”道格開了門。
八十平米的小家,陳設雜亂。
道格進門就呼喚:“小公主,我回來了。”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開心的跑出卧房:“爹地!”跳到道格身上,來個熱情的擁抱。
“這是我的小公主,索菲亞。”道格放下女兒握緊拳頭晃晃:“快看,我朋友,終結者,神秘的華夏功夫大師,他會和我們待幾天。”
“真的嗎?”索菲亞歡呼:“歡迎你,功夫大師,你能教我教我功夫嗎?聽說你們華夏人的功夫能治病”。
這女孩模樣甜美,大眼睛忽閃有神,皮膚比道格白些,看起來很是耐看。
洛川一笑:“當然,我們是朋友,你可以叫我洛。”眼睛在女孩身上掃視,這小女孩有先天性心髒病,最近剛發作過,還在修養期。
“去睡覺吧,小公主!你和新朋友有的是時間聊天。”道格和女兒擊掌,道晚安,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丢洛川一罐,掃下沙發上的衣服:“夥計,你睡這裏就行,記好了,在我籌到錢還債之前,不要讓債主那些混蛋騷擾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小公主。”
洛川并不嫌棄,摸摸身上,手機之類的東西之前放在口袋裏,早在戰鬥中遺失,他也沒當回事。道格打開電視,又進入了狂侃模式。
洛川直撓頭,黑人簡直是天生的說唱歌手,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沉默。
突然之間他炸毛般跳起:“法克!這怎麽回事?”
電視上的時間顯示,竟然是一年後的時間。他分明記得進入昆侖墟沒多久,在空間亂流中,也沒有混混沌沌,也不覺多長時間啊。
“完了,完了,我肯定進入平行宇宙了。”洛川慘叫。
“别這樣,夥計,在我家有一個規律,很重要,不要讓我小公主聽到你說髒話,她是個孩子,教育環境很重要。”道格一本正經。
洛川心情不好,強忍着沒怼他你家這髒亂差跟我談教育環境?先過了今天再說吧。
他不斷腹诽,把道格家的啤酒喝光,沉沉睡去。
不管條件怎樣,在疲憊的狀态下,有個休息的地方瞎湊合吧,也不是什麽太講究的人。
大概是淩晨時間,洛川突覺有人在自己身上摸,口中叫着:“甜心!”
睜開眼時,是個白人女子,三十出頭年紀,模樣不差,滿臉倦容:“對不起,親愛的,我知道不該這樣,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該不是道格的老婆吧?”洛川趕忙推開女子。
“怎麽了,親愛的?”女子開燈了。
一時尖叫刺耳:“你是誰?你在我家幹什麽?道格!”
道格從卧室跑出來:“嗨,嗨,親愛的,這是我朋友,忘了給你說了。就在這兒待幾天。”
女子甩手進了卧室。
“沒事的,兄弟。早上好!”道格追了進去。
兩口子在卧室争吵。
“道格,你怎麽想的?不要再帶你的朋友來,好嗎?你是個出租車司機,我是個陪别的男人睡覺的該死的妓女,我們的女兒還病着,欠了很多錢,我們養不了你的朋友。”女子在喊。
道格說好話:“親愛的,我知道,可他輸光了,連衣服也沒有。他幫我趕走了喪氣的債主,不然,我今天就要斷掉一根手指頭。他是功夫大師,能保護索菲亞。我會籌到錢的。相信我好嗎?”
洛川心中不忍,亂入進這個家庭,好像不是明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