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預約服務,但休息區還有不少人等待着用餐,都是爲了品嘗有養生功能的美味。
飯莊有專門的琴師演奏舒緩的音樂,仍有人忍不住煩躁。
一個長發男子發聲喊:“搞什麽?連地方都沒有,開什麽飯店?讓我們等到什麽時候?”
立時有個刺猬頭附和:“就是,沒錢别出來做生意,吃個飯都沒地方。我們的時間不是時間嗎?”
有一兩個挑事的,不滿情緒快速蔓延。
其實這分店的規模不算小,七層建築,五層都是用餐區,奈何生意太好。
分店的大堂經理忙忙出來平息。
這大堂經理叫羅和光,濟河本地人,是個挺盡心的年輕人。
“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們服務不周……”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洛川在場,羅和光高水平發揮,就洛川來看,他的談吐、解釋,很有效。
大部分人都表示理解,不再叫嚷。
洛川打了一個電話,很快羅和光接到直屬上司通知,給等待的人九折優惠。
這也是洛川暗中授意的補償了。
然而,長發男子卻又高叫:“什麽意思?當我們沒錢哪?瞧不起誰呢?”
刺猬頭又做聲:“沒見過這樣的人,店大欺客是吧?當我們好打發?要賠償就得給我們免費。再趕緊趕走幾個雜碎,請我們坐下。”
洛川眉頭一皺:這兩人不對頭,像是故意鬧事的。
不少人拿了優惠卡,并沒有受兩人的挑撥。
兩人打了個眼色,長發男子再次叫嚷:“大家都很忙,九折就把你們打發了?怎麽不說他們店的飯菜本來都比别人貴。”
“就是!走了,走了。”刺猬頭也叫:“什麽養生系列,還不是哄人的玩意兒?什麽飯菜不養人?噱頭而已。我昨天還在他們的菜裏吃出一條蟲呢。看他們新店,給他們面子不張揚。他們倒好,還用老把戲騙人。”
“你吃出蟲?”長發男故作驚訝:“我昨天吃出蟑螂呢。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人開始動搖:“真的假的!”
羅和光朗聲辯解:“我們店的所有食材,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絕對不可能出現衛生問題。長發男卻扯起嗓門:“什麽不是你們一張嘴,蟑螂、蟲子都出來了,誰知道還會吃出什麽?算了,爲了生命健康,大家都别來他們店了。”
洛川輕笑:這兩人号稱昨天在飯菜裏吃出髒東西,真的會好心昨天不說,分明就是有人安排。但他們這樣叫喊,已經影響到正在用餐的人。
羅和光還要解釋,洛川笑道:“我來吧!”
他并不分辨,隻對長發男和刺猬頭說道:“出了食品衛生問題,是我們的錯。我們肯定賠償。”
長發男和刺猬頭對視一眼:“你誰啊?”
洛川笑道:“我能做這個主就是了。你們昨天消費多少錢?”
長發男眼神閃躲:“兩千。”
刺猬頭則似乎爲了增加可信性:“兩千三百五十二。”
“哦,羅經理,給這兩位顧客十倍賠償。”
“十倍?”長發男兩人不敢相信:“你說真的?”眼睛裏閃過喜意,一下子兩萬多進賬,可夠他們四五個月的收入了。
周圍人對飯店的處理方式很贊賞:“十倍賠償,這飯店很有誠意。”另有人覺得能得這賠償的怎麽不是自己。
“這可是你說的,快賠我們錢。”長發男兩個搓手笑。
洛川點頭:“消費票據呢?拿出小票,這就賠你們十倍。”
“小票?”兩人從狂喜中掉到谷底。
“難道沒有?”洛川神色微冷。
長發男強詞奪理:“有沒有誠意?誰還留着小票?你們的小票又沒說假一賠十。”
“沒關系,我們有監控。隻要查出你們昨天有進入我們飯店記錄,賠給你們就是了。如果沒有,那對不住,造謠污蔑,你們可是要負責任的。”
“這個……”兩人愣了。
周圍人也看着他們,他們之前就很活躍,有存心蠱惑的嫌疑,而且從打扮上,他們也不像老實人。
“羅經理,這就去查下。我們不能坑害任何一個人,也不能任人宰割,總要有證據。另外叫警察過來,做個旁證。多簡單的事。”洛川保持着誠懇。
長發男兩人幹笑後退:“賠償什麽的都是小事,我們不要了,大人有大量。”說着轉身跑了。
周圍人明白過來:“我說他們那麽積極,敢情是想訛錢,什麽人吧,丢濟河人的臉。”
羅和光好奇:“董事長,你怎麽知道他們有問題?”
洛川看眼人群:“真正來吃飯的人,哪個不是三五成群,要麽帶着家人就是朋友做伴?他們身邊沒有夥伴。雖然一開始離得遠,言語中表現的像陌生人,但是分明認識。事出反常必有妖。”
“确實是這個道理!”羅和光讪笑。
洛川卻考慮的更遠,長發男兩個沒事到這裏破壞,圖什麽?肯定有人指使。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玩這種套路,他還不怕。
“把各位來賓招待好了,茶水備上,我出去一下。”
洛川交代一聲,離開分店。
分店位于沿河路,河水潺潺,夜間微冷。
河對岸一個河州大飯店和分店遙遙相對,倒有些兩相鼎力之勢。
在他離去時,白天來過坐在窗前的女子再次到來,看看飯店的盛況,欣喜中又有失落。
羅和光對她很有印象:“歡迎光臨,美女,不好意思,你的固定座還沒騰出來。”
“沒事,我可以等!”女子淡笑,在休息區找個座位,拿出手機翻出洛川的号碼,卻沒有撥出去,又靜靜的拿本雜志。
洛川出門,找的是長發男兩個。
兩人确實認識,聚到一起,罵罵咧咧:“真掃興,差點就發筆小财。”
“誰說不是呢。那小子不知道什麽來頭,分明有錢,不給我們就算了,還又是小票,又是監控。男子漢大丈夫,有能耐别報警,老子才不怕他。”
“别讓我再見到他。”長發男罵道。
“見到我又如何?”洛川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兩人齊吓了一跳:“你……”一個對視,面露兇相:“你來的正好。給我們送錢來了?告訴你,我們的兄弟多的是,今天要給我們賠償,這事算完,否則,我們的弟兄随時上門。能讓你生意做不成信不?”
洛川歎了口氣:“地頭蛇?小流氓?說吧!誰指使你們來的?”
“指使我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長發男咋咋呼呼拽過洛川衣服:“這是花錢買太平知道不?以後每個月都得給我錢,這叫保護費。”
洛川笑笑:“不說沒問題,我曾經在這河裏下過餃子,你們要不要嘗嘗?”還是他初識飯莊總廚師長吳運來的時候,有人找吳運來麻煩,他把那些人都丢進河裏。
“餃子?什麽餃子?我們要票子,懂不?”
“嗖、嗖”兩聲。
緊接着就是連聲“噗通”。
長發男、刺猬頭兩個在濟河裏掙紮。
“我靠,我們怎麽下來的!”
洛川不緊不慢下到岸邊:“這就是下餃子。哈哈,你們不說也沒關系,什麽時候想通了,再上來,否則就河裏泡着。我等的起。”
春天水漲,河水夠深,兩人遊到岸邊想往岸上爬,洛川作勢要踩他們手。
“啊呀!”兩人再次落水。
“想通了沒?”洛川心情忽然好多了,暗罵自己惡趣味。
半個小時後,體力到了極限的兩人打着哆嗦:“我們說,我們都說,是河州飯店的老闆讓我們來的,誰是你們搶他生意,讓我們找你們麻煩!”
“河州飯店?”洛川再次望向河對岸:就因爲搶了生意嗎?同行可真是冤家。那就過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