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年四月,初夏時節終于到來了在幾場降雨之後,幹冷的口外草原總算被一片蔥綠所覆蓋。
瘋漲的夏草,也意味着漠南漠北的蒙古部落可以遷徙移動了。而朱由檢再次離開北京城,踏上西征之路的時候,也就到來了。
在北京的德勝門外,此時又是一片大軍出征的肅殺景象。
帳前騎士,蒙古健兒,車馬駝隊。打着各種各樣的旗号,都肅立在德勝門外的官道之上。兵甲整齊,槍铳林立。
他們的人數并不多,也就是兩萬餘人,卻是跟随朱由檢縱橫北國,掃蕩四方的精銳。這些日子,雖然内外承平,并無大戰。但是這些精兵強将卻沒有耽擱備戰和訓練,全都已經把自己的狀态調整到了最佳,随時可以投入一場萬裏遠征!
而一場跨越草原和戈壁的萬裏遠征,對于原本沒有遊牧能力的明軍而言,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爲來自中原農耕區的軍隊,必須依靠漫長的後勤補給線維持戰争的動力。而後勤補給線本身的消耗就非常大,特别是從草原、大漠上通過的補給線即便運作的再好,2000裏的補給線就能消耗掉所運出的百分之九十左右的糧草!
好在朱由檢花了将近十年時間,馬上床上的奮鬥,總算有了700個能遊牧的直屬蒙古千戶,還有了1800個依附的蒙古千戶。
所以現在集中在德勝門外的兩萬明蒙聯軍,隻是西征大軍的精銳部分。此時在宣府口外從七個貴妃萬戶斡爾朵中抽調出來的7000戶蒙古牧民,正驅趕着數十萬隻羊和十餘萬匹馬,随時待命,準備跟随朱由檢和兀良哈大貴妃率領的大軍向西開拔。
爲了搶在崇祯十年的秋天來臨之前出兵,朱由檢還命令宣府、大同、燕山三鎮,拿出囤積的幹草,将七個蒙古千戶所攜帶的牲口喂飽養肥!
另外,今年隻有16歲的察哈爾“小汗”額爾孔果洛額哲也得到了朱由檢以天可汗名義下達的诏令。在其母蘇泰貴妃的輔佐下,率領察哈爾萬戶、劄薩克圖萬戶和卻圖台吉的五千戶合兵一處,一起進軍科布多,并伺機越過阿爾泰山,去攻擊瓦剌聯盟當中的準格爾部。
與此同時,唐王朱聿鍵的兩萬戶和三邊總督梅之煥、甘肅總兵楊嘉谟指揮的兩萬甘肅軍戶(蕃薯兵),已經開進到了嘉峪關内的肅州衛,就等着朱由檢一聲令下,便可以西出嘉峪關,進攻已經淪陷多年的玉門關、沙洲衛、瓜州和敦煌等處。
一場西征萬裏,也許還能開疆萬裏的戰争,已經萬事俱備了!
而這場西征開疆之戰的總指揮,同時也是大明皇帝兼蒙古大汗的朱由檢,現在還在德勝門的甕城之内,和周皇後、皇太侄朱慈烺,還有六位内閣大學士,以及六部的十二個侍郎道别。
“洪先生,你是朕的講官,也是朕一手用處來的帥臣,現在又當了元輔朕離京出征之後,你不僅要輔佐太侄把國監好,還要留意太侄的學業,特别是理财之學,萬萬不可荒廢!”
洪承疇現在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終于在年老多病的畢自嚴緻仕之後,越過那“萬年次輔”溫體仁當了中極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而溫體仁則繼續當他的建極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熊文燦還是文華殿大學士兼工部尚書,陳奇瑜則出掌兵部并且當了武英殿大學士,戶部尚書和文淵閣大學士則給了新入閣的高宏圖,史可法則當了東閣大學士兼刑部尚書。
“臣一定殚精竭慮,輔佐太侄把國監好,”洪承疇信誓旦旦的向朱由檢保證,“同時也會盯緊太侄殿下的學業。”
朱由檢扭頭看了眼虛歲10歲的朱慈烺,道:“春哥兒,你得多多努力儒學、格物、武藝、軍學、理财、拉丁文,都得用心去學!等朕還朝後,要一門門的檢查!”
朱由檢現在可是望子成富現在大明朝已經開始“渡劫”了,這“劫”即便能渡過去,一準也會搞得财政瀕臨破産,要想再富起來,就隻能指望逆子了。
朱慈烺似乎有點無奈學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都沒時間玩了,真是痛苦啊!
“兒臣知道了!”朱慈烺不敢違抗父命,隻好乖乖的就範。
朱由檢點點頭,又看着剛剛生完了第五胎的周皇後,笑道:“皇後,你要多注意身體,不要爲幾個孩子太過操勞特别是老大和老三的學業,朕都有了安排,你不必多廢精神去教導他們。”
周皇後則沒好氣的望了眼朱由檢:“你是擔心妾身放松了老大和老三的學業吧?可你給他們倆安排的學業也太重了,他們還小!”
小?朱由檢心說:三孝子還好,朱慈烺可不行,上輩子17歲就當逆子了!現在已經10歲了,能不好好教育嗎?不好好教育,再當了逆子可怎麽辦?
朱由檢想到這裏,就闆着面孔對朱慈烺道:“春哥兒,爲父要去爲天下百姓多争一些活命的地盤了你還小,不能和朕一起,所以要好好學習,知道了嗎?”
“兒臣知道了!”朱慈烺似乎有點無奈,也不知道是功課太多無奈,還是看見這個老子時常要幹虧本買賣而無奈?
“好!”朱由檢點點頭,又喚了一聲,“熊文燦,孫元化安在?”
“臣在!”
“臣在!”
熊文燦是工部尚書,孫元化現在則是工部右侍郎兼天津造炮局。
“天津炮局子的事兒,就交給你們倆了!”朱由檢叮咛道,“宣府和甯遠兩個炮局子都要盡快遷到天津去兩處合一,在生産規模上還要大增,不僅要造炮,而且還要造铳,造火藥,造火铳,造刀劍,造盔甲!”
朱由檢兜兜轉轉一大圈,又把自己繞開工部辦起來的火器工場重新歸到工部管轄之下了。而且還更進一步,讓這座工部管轄的火器工場跨界制造刀劍盔甲了。
“本兵孫先生,盧先生,”朱由檢吩咐完了工部造炮造铳的事兒,又把孫傳庭、盧象升叫道跟前,“有二位先生管兵事,朕是很放心的。不過朕也有不放心的地方,就是兵部新辦的群牧司這個群牧司裏面養的,都是朕通過各種渠道搜羅來的好馬,千萬不能讓它們和外面的馬串了種!
另外,你們還要盡可能擴大群牧司的馬群,現在隻有不足1000匹折耳馬、呂宋馬(其實是安達盧西亞馬),朕希望到崇祯17年時,能把馬群擴充到5000匹,另外還要爲朕準備好2500匹閹割過的上等戰馬。”
“陛下放心,”孫傳庭笑道,“臣知道怎麽養馬。”
盧象升也道:“而且群牧司中還有呂宋島來的牧奴,出不了岔子的。”
“不僅不能出岔子,”朱由檢道,“而且還得把那些呂宋牧奴的本事學到手裏。”他頓了頓,又道,“咱們要平遼滅奴,還是少不了可以壓倒奴賊的精銳騎兵!不過奴賊的前鋒營和白甲護軍都很強咱們要赢他們,就得在馬匹上做文章了!”
他說完這話,又掃視了周圍一圈,大聲道:“朕走了北京就交給諸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