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什麽?”
“皇上,清國沒了!”
“清國沒了?真的?”
“真的沒有了”
大明洪興七年二月十八日,昨晚上才和身在雲龍山行宮的文官武将們喝了一頓慶功酒的朱大皇帝今兒才一起來,剛剛洗漱完畢,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就聽見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特大喜訊。
大清國沒了!
那麽大一個大清國,咋說沒就沒了呢?
軍師府的那幫人不是說要十年才能滅了大清國,現在才多久?開戰到現在十個月還沒有呢,怎麽就沒了呢?
朱皇帝連忙追問:“到底怎麽回事兒?”
“皇上,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一大早就來向朱皇帝報喜的黃小寶,他隻是連連搖頭,“李岩、錢謙益和祖可法都在宮外候見,陛下不如親自問他們吧!”
“好好,”朱慈烺深吸了口氣兒,“快宣讓他們來陪朕一塊兒吃早飯吧。”
“奴婢遵旨。”
黃小寶行了一禮就轉身去了。朱慈烺回過頭卻看見昨晚上侍寝,剛才還在伺候自己穿衣服的金東珠呆立在一旁,小嘴張着,單鳳眼瞪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東珠,”朱慈烺笑道,“陪朕用早膳吧。”
金東珠這才反應過來,向朱慈烺行了個福禮。朱皇帝則拉起她的小手,樂呵呵說:“看來清國真的不能沒有你爹爹啊!不過這事兒已經和你沒關系了你現在是朕的貴人了,安心替朕生兒育女就是了,可不能落後徐爾霖太多了。”
徐爾默的堂妹徐爾霖是和金東珠一塊兒入宮(指正式入宮),現在已經有了身孕,但是金東珠的肚皮卻沒有一點動靜。聽朱皇帝這麽一說,金東珠白淨的面皮一下漲得通紅,腦袋也垂了下去,心裏面又是一陣撲撲亂跳。
這些日子徐爾霖因爲出了一丁點血,所以在保胎,所以侍寝的任務主要落在金東珠身上了
朱慈烺牽着金東珠的手,一塊兒去了寝宮邊上的飯廳,早膳已經端上來了,非常簡單,白粥,雞蛋,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油條,叫什麽八股油條的,和八股文是沒有關系的,大約就是把四根油條捏一塊兒炸了,尋常一根油條是兩股,它就是八股放在盤子裏好大一堆,一頓飯也吃不下一個,和現在突然沒有的大清國有點類似。
大清國也是好大一堆啊!一頓吞不下去的
就在昨天,朱皇帝和下面的臣子們喝慶功酒(慶祝得勝澱大捷)前,他還接到了江北提督朱純臣的戰報——不是好消息,而是圍攻睢州受挫的消息!
守睢州的是那個該殺千刀的許定國,他是睢州的地頭蛇,在建正綠旗的時候就走了路子,給封在睢州了,苦心經營了多年,已經将睢州打造成了許家的獨立王國。
在朱皇帝出兵北伐之前,這個許老頭還派人秘密聯絡過明軍的江北提督朱純臣,提出了“世守一州”的倒戈條件,被朱慈烺拒絕。
朱慈烺現在不接受軍事漢奸反正了,一方面是他有實力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沒有地盤安置他們。北方的那點土地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哪兒能給漢奸再留一份兒?
至于先哄過來,然後再秋後算賬什麽的朱皇帝是講誠信的,不會這麽幹的——他也不能白讓手底下一幫北人武夫當還鄉團啊!想要土地?賣力氣去打啊!
可是朱純臣打仗的本事好像不咋的,指揮兩個師去打一個睢州,到現在還沒打下來!
相比之下,吳三輔和朱聿鍵就利索多了。兩人指揮的軍隊已經幹淨利落的攻破了汝州和許州,殺掉了白廣恩和劉良佐滿門男丁!白廣恩和劉良佐的腦袋也裝在兩個挺漂亮的雕花盒子送到徐州雲龍山上來供人欣賞了。
不過在山東、河南兩省境内,現在還是存在不少清軍的據點,比如山東境内的德州、聊城、安平,河南境内的睢州、鄭州(耿精忠在守)、河南河北大營、洛陽、弘農和懷慶。
這些城池(據點)中的一部分已經被圍,一部分還沒有遭到明軍的攻擊。想要全部攻占,估計還得花上幾個月甚至一年。
而大清國突然沒有了這可是個意想不到的變數啊!
就在朱皇帝看着一坨很大的八股油條發呆的時候,李岩、錢謙益和祖可法就進來拜見了。
“坐,都坐,一塊兒吃點吧!祖可法,你是從天津衛日夜兼程趕來的吧?一定又累又餓,這裏有個八股油條,就給你吃吧。”
祖可法的确累得不行,天津距離徐州有一千裏遠呢!他不到三天就跑完了,中途換了幾匹馬,能不累嗎?不過肚子卻不餓,因爲他在大清早穿過彭城(徐州州城)的時候吃了烙馍卷馓子,還喝了一大碗雉羹。
不過現在皇上禦賜油條一坨,還是得吃的。祖可法謝了恩,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也不知道洗沒洗?)抓起個八股油條就啃了一大口,還挺香的!
朱慈烺看着也來了食欲,不過他不能那麽粗野,就給金東珠打了個眼色,讓東珠用手撕了一截,拿給自己。
“可法,說說吧,怎麽回事?清國怎麽就沒了?”
祖可法咽下一口油條,笑着答道:“回皇爺話,福臨得知多铎在得勝澱慘敗,吓得魂飛魄散,不敢再當什麽大清皇帝,想向皇爺您稱臣,您封他當什麽,他就當什麽,還想認皇爺您當父皇帝!”
“咳咳”朱慈烺沒想到福臨那麽缺乏父愛,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一下給油條噎着了,一旁的金東珠瞧見趕緊端上碗茶水,讓大明皇上喝了——要是不小心噎死了,福臨上哪兒找阿瑪去?
朱慈烺趕緊就着茶水吞下油條,然後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兒那他肯不肯把北京、天津都交出來?”
祖可法道:“口頭上是答應了不過臣覺得這是個緩兵之計!”
“緩兵之計?”朱慈烺問,“那朕不能答應!史可法還圍着天津衛吧?”
“層層包圍!”李岩插話道,“福臨插翅都難飛走。”
“那就好!”朱慈烺笑道,“朕現在不缺兒子,福臨要想活命,就來南京當恭親王吧榮華富貴,少不了他的!”
“陛下,”錢謙益這時插話道,“老臣以爲,您還是應該收下福臨這個兒子的!”
“是嗎?可他是在使緩兵之計啊!”朱慈烺說。
錢謙益道:“陛下,咱們可以将計就計啊!”
“将計就計?”朱慈烺問,“怎麽将計就計?”
錢謙益瞄了一眼坐在朱慈烺身邊,正在剝雞蛋的金東珠,然後才道:“陛下可以讓福臨交出他的母親布木布泰!”
“這個”朱皇帝瞪大了眼珠子,“朕要那個蒙古大媽幹什麽?”
朱慈烺早就跟金東珠打聽過了,布木布泰就是個大媽,而且還挺胖一個,長得一點不好看,而且還上了年紀。
錢謙益笑道:“陛下,這個布木布泰當然是給人看的!”
“給誰看?”
“給天下人看,給德州、安平、聊城、鄭州等地的漢奸們看!”錢謙益道,“如果所有人都知道福臨把親媽都獻出來了,那誰還相信清國能有複興的一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