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非常深了,整個北京紫禁城一片甯靜,隻有聖母皇太後布木布泰大媽的炕上,還有個大胡子的男人睜着眼珠子睡不着。這個睡在太後炕上的男人,當然就是如今大清的第一狠人,挾天子,睡太後的攝政王多爾衮了。他雙手枕在自己腦後,定定地望着房梁。身邊的布木布泰大媽也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的小叔子兼老情人還在爲國家大事操心,就把一隻手搭了過來,撫摸着多爾衮的大胡子,低聲問道:“咋還不睡呢?白天那麽老辛苦了,剛才又出了那麽多氣力,不好好歇着,明天可就沒精神上朝了。”
布木布泰大媽現在說的是滿語,她的漢語非常糟糕——她本身是蒙古人,嫁給了一個滿洲皇帝,還和一個滿洲攝政王勾搭在一起,基本上接觸不到漢人,所以也不大能說漢語。
另外她也不怎麽漂亮,她本來就是作爲哲哲大妃的代孕媽媽送進皇太極宮中當側福晉的。不過因爲長相平平,得不到皇太極的寵愛,一開始是二福晉,後來不斷降級變成了五福晉地位甚至不如從林丹汗那裏跳槽過來的四福晉巴特瑪璪(她是多爾衮的嶽母),姿色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布木布泰大媽色誘洪承疇的傳言,絕對是子虛烏有的。就洪承疇那小身闆要遇上布木布泰這個蒙古大媽,真不知道是被色誘還是被強推了?真要幹了,估計洪承疇就甯死不降大清了
而且布木布泰大媽也不大會說漢語,和一福建人怎麽交流啊?
不過皇太極不喜歡的女人,多爾衮卻當個寶!皇太極死了沒多久,他就勾搭上了布木布泰,過上了挾天子、睡太後的幸福生活。
多爾衮側過了頭,對着布木布泰的那張圓滾滾,肥嘟嘟的大媽臉就是深情一笑,歎道:“睡不着啊心裏總是想着那個朱慈烺豪格在黃河岸邊呆的都不耐煩了,隔三差五就一奏章送上來,說要南下去打河南,打山東!可是南朝的太子朱慈烺也不是省油的燈,小小年紀就能劫持崇祯,率兵從北京突圍,又在大沽口暗算了多隆率領的八旗勁旅。現在又在南京整出一大堆幺蛾子,天天誣蔑咱大清,真他N的壞透了!”
布木布泰大媽有點吃驚地看着多爾衮,心說:這朱慈烺是什麽人啊?能讓你多爾衮都覺得壞透了還罵上娘了,這得多壞啊!
大媽問:“那你咋還想把東莪那丫頭嫁過去?就不怕她吃虧?”
“嗨”多爾衮歎了一聲,“他人要不壞,就叫本王給害了,還怎麽娶東莪?這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啊,能配得上東莪的,壓根就沒好人!”
布木布泰大媽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理兒。自己不也和東莪一個命?不論是皇太極還是多爾衮,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她再想想,又覺得不對了。
“孩子他叔,”布木布泰大媽眯着迷人的小眼睛(多爾衮就喜歡小眼睛),“你晚上不睡覺,難道是擔心豪格被朱慈烺暗算?”
“哼!”多爾衮冷哼道,“本王會擔心豪格?本王是擔心他麾下的五萬大軍這五萬大軍中一小半是真滿洲啊!我們滿洲人少,要是損耗太多,是會傷元氣的!”
原來這些日子多爾衮一直在往開封府的河(黃河)北部分和大名府、滄州府調派軍隊。
主力兩黃旗和兩藍旗的真鞑子,一共調集了将近兩萬人。由豪格、鳌拜、嶽東、譚泰等滿洲名将分統,其中豪格又奉命節制諸将。
耿仲明、尚可喜、李率泰(李永芳之子)、劉之源等四個漢奸則率領正黃旗漢軍、鑲藍旗漢軍、正藍旗漢軍和鑲黃旗漢軍共兩萬人随征。
另外,早些日子投靠大清國的劉良佐、許定國兩人也率兵加入到豪格部下。這兩個漢奸都擡入了八旗,劉良佐隸漢軍鑲黃旗,許定國隸漢軍鑲白旗。
但是兩人帶來的軍隊太弱,八旗主子看不上,所以沒有編入八旗,而是改編成了以綠旗爲标志的綠營兵,成了沒有資格當奴才的二等漢奸軍。改編完成後又補充了投靠大清的土寇或小股明軍,将兵力總數提升到了一萬多人。
不過在五萬多人的大軍陸續到位之後,多爾衮卻遲遲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讓豪格、鳌拜等人在黃河邊上幹等,從順治元年末一直等到了如今的順着二年一月,眼看天氣日漸轉暖,冰封的黃河、大清河也即将開凍,進攻大明或者大順的命令依舊沒有下達。
這下不僅讓伸長了脖子,就等着南下發财的豪格、鳌拜還有兩黃旗、兩藍旗的八旗将士等得不耐煩,就連留守北京的八旗諸王和從彰德、衛輝二府調回來的羅洛渾統領的鑲紅旗将士也都焦急不已。
而且北京城内也開始出現謠言,說多爾衮爲了把獨生女兒嫁給朱慈烺當大明皇後,打算放棄所有的南下作戰,将山東、河南讓給大明。
“孩子他叔,”布木布泰大媽斟酌着用詞,“如果沒有東莪和朱家太子和親的事兒,你還能壓得住兩黃旗、兩紅旗和兩藍旗南下的心思。可現在不少人都覺得你有私心”
“哼!”多爾衮哼了一聲,他都挾天子、睡太後了,怎麽可能沒有私心呢?他的私心大着呢,還想找機會把豪格、福臨兄弟倆都弄死,自己當皇上!
可是這一次他壓着豪格、鳌拜,不讓他們南下卻不是爲了私心,而是爲了大清的北朝江山在下一盤大棋。
“布木布泰,”多爾衮哼哼道,“你不必對我用激将法,我自有主張總歸能讓那幫天天盼着燒殺搶掠的崽子們撈到油水的!不過他們可不能着急,得沉住氣,慢慢來我大清的敵人不少,要解決的麻煩也很多,得一個個來!豪格和鳌拜,得老老實實的在黃河邊上呆着!就叫他們在黃河邊上過大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