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官生來就不敬仙佛,不畏鬼神,
做事僅憑喜好利益,不分善惡對錯。
他雖然看起來懶散享樂,不思進取,但是在他的内心深處,卻有着強大的驕傲跟自負,
這種驕傲跟自負是刻在骨子裏,印在靈魂上的。
明明隻是一事無成的鹹魚一條,
卻連蒼生大地,漫天神佛都不放在眼裏,
這種難以理解的狂妄自大跟目空一切,
就連高秋官自己都不明白其中緣由。
不過現在,
他似乎有點懂了。
吞噬了白鼠妖的内丹之後,他又晉級了,
長了一對俏皮可愛的小虎牙。
某天在對着鏡子刷牙的時候,高秋官直愣愣的看着鏡子裏的小虎牙,呆癡了很久。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當獠牙突然出現的時候,
高秋官還是失神了。
自己果然是僵屍,
一頭人神共厭,天地不容的邪惡僵屍。
高秋官仔細認真的對着鏡子清理完的那對潔白俏皮的小虎牙之後,點燃了一根煙,靠在窗戶邊思考了很久。
是因爲那次工地上的僵屍把自己咬了,自己才被感染變成了僵屍的嗎?
呵呵
怎麽可能。
自己不畏太陽,理智沒失,更沒有什麽咬人吸血的惡心,明顯是血統更加尊貴的高級僵屍。
與其說是被那頭低級僵屍咬了感染成僵屍的,
高秋官更願意相信,是因爲那頭低級僵屍把自己咬了,然後才喚醒了沉睡在自己身體裏的某種恐怖的存在。
畢竟這種猜測才更符合自己的身份跟逼格不是。
想到這裏,
高秋官又摸了摸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棺,目光中若有所思。
是因爲它嗎?
既然變成僵屍已經成了鐵一般的事實,那麽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就沒多大的意義了。
爲人的時候,隻想做一個不思進取,混吃等死的鹹魚,
那麽現在變成了僵屍,
難道還要繼續當一個沒有夢想,沒有志氣的鹹屍?
這個問題很值得思考,
要不,
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标,
征服世界玩玩?
高秋官滿臉愁容的糾結了一個早上,然後
忙着忙着就把這件大事給忘了。
老道士顯然是一個有本事的高人,雖然誤入了邪道,但卻是高秋官見過的唯一一個能夠施展道法的大師。
以前高家村出資專門請來做法事,念經超度的道士和尚不在少數,可是沒有一個入的了高秋官的法眼,
一個個道貌岸然,裝神弄鬼,出場價格獅子大張口,但真本事屁都沒有。
這個老道士可不一樣,
豢養鬼物,驅控符咒,
無論那一樣放在普通人眼裏,都是頂禮膜拜,趨之若鹜的存在。
可是有一點高秋官想不通,
像這種身懷異術的高人,
怎麽可能會因爲一點小錢,就甘願爲韓蜜驅使,被冷嘲熱諷還忍而不發。
難道真應了那句老話,
有錢能使鬼推磨,
學的真本領,賣于富人家。
當然,這些疑惑也就在高秋官的腦海裏閃了一下,很快就被抛之腦後。
看到符咒的降臨,
高秋官也是不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邪不勝正的道理,唯一的區别就是力量的強弱罷了。
隻要邪惡的力量夠強,正義也必定會被踩于腳下。
再說了,
什麽是邪,什麽是正,何爲惡,何爲善。
無非就是立場不同,觀念不同,看法不同罷了。
老道士明明養鬼害人,卻打着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的大義,那他是正,是善嗎?
高秋官雖然是人神共厭,天地不容的邪惡僵屍,但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卻是變相的爲民除害,鏟奸除惡,那他又是邪還是惡?
其實道理很簡單,
勝者爲正,敗者爲邪,
世間善惡,孰對孰錯,最後還不是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資格去下定義。
弱者,輸者,敗者,
是沒有發言權的。
指甲再次暴漲兩寸,宛如五把鋒利的匕首,裹挾着濃郁的黑霧,朝着散發着代表道家正氣黃光的符紙,悍然撕去。
嗡————
在指甲觸碰到符咒的刹那,符紙上黃光瞬間暴開,純正的道法之氣如同驟雨般揮灑當空。
滋滋滋
黃色的能量雨沾染在高秋官手臂上的黑霧上滋滋作響,好似冷水滴入油鍋中。
高秋官眉頭微皺,心歎這妖道的招數還不少。
不過可惜,
這妖道的道法顯然還沒有修到家。
花裏胡哨的東西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枉費心機的徒勞,不堪一擊。
對付一些小妖小鬼可能會無往不利,
但是拿來對付自己這頭血統尊貴,來曆神秘的高級僵屍,簡直就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你的符咒連我的防都破不了,
請問你拿什麽跟我鬥。
高秋官目露嘲諷,戲谑一笑,恐怖的利爪再次撕斬了過去。
撕啦————
黃光暗淡的符紙頓時被撕成了兩截,神異全無,淪爲無用的垃圾。
“妖邪,貧道跟你拼了。”
被吓得面露恐懼的老道士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湧生出了一股強大的勇氣跟膽量,目呲俱裂的盯着高秋官,一口舌尖血噴在寶劍上,然後緊握着冒着紅光的寶劍朝着高秋官猛地刺來。
一副要跟高秋官玉石俱焚,同歸于盡的拼命姿态。
高秋官目中寒芒一閃,嘴角微翹,
“狗急跳牆,垂死掙紮。”
老道士面帶怒容跟死志的跳上半空,将那種爲了拯救蒼生不惜犧牲自己的大無畏精神演繹的淋漓盡緻,入木三分。
然而,
就在高秋官的目光全部被那把冒着紅光,殺氣騰騰的寶劍所吸引住的時候,老道士的眼瞳深處卻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精光。
“妖孽,受死。”
一聲飽含正氣凜然的叱吼,加持在寶劍上的法力被老道士催生到了極緻,霎那間,紅光暴漲,閃耀整間屋内。
噗哧————
手扶在門栓上的老道士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低頭看着胸口上的手掌,面如死灰。
高秋官俯身在他的肩膀上,對着他的耳朵溫柔的說道:
“你是不是老套的武俠劇看多了,天真的以爲這種低劣的招數能騙的了我嗎?真是沙雕。”
老道士嘴唇微張,似乎在臨死之前還想說些什麽。
但是,
高秋官顯然已經沒有耐心跟興趣想聽他的死前遺言。
獠牙露出唇外,
高秋官目光冷漠如水,毫無感情,
然後,
溫柔優雅的咬在了老道士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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