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和王姐的自述暫時告一段落,夏雨轉而問徐媽媽:“徐媽媽,拜托您把當時的時間線向告知一下。”
徐媽媽望着夏雨,溫柔的眼神裏透漏着憐惜:“老話兒說相由心生,一開始,我真不明白你這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幹嘛非要惹火上身,來管這等事不關己的閑事兒。但是自打我們坐在這裏,我看你雖端莊可人,但十分美麗之中又自帶三分英氣,我之前的種種疑惑自然也迎刃而解。對于我們目前的處境,想必你已經是成竹在胸,才會在這裏主持大局。唉,像極了我兒子……”
徐媽媽這番話講的夏雨嬌羞異常,俏臉上更添明豔,本來正兒八經的神情竟現出少女的扭捏羞澀,但是所有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還沒等我看夠,她已然恢複剛才的端嚴,正色道:“徐媽媽實在過譽,我現在不過是見警察沒來,學貓畫虎而已。”
夏雨就是有這種被廣大中老年婦女無差别喜愛的本事,我早已見怪不怪,隻不過徐媽媽顧左右而言它,到底是何用意?
剛想到這兒,徐媽媽不假思索的說:“當時我一個人在廚房清理餐具,大約在晚上七點鍾左右結束,然後便獨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休息,直到聽見外面有喧嘩之聲才緊趕慢趕的出來查看。”
夏雨繼續問:“請問您的房間是在……”
“我們傭人并不住在白虎堂,而且住在旁邊的房子裏,”徐媽媽神情泰然,她指向門口,“喏,我住在左邊這間。”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白虎堂周圍的一些小房子,是給傭人住的,不過,是不是有點兒嫌多?
夏雨緊追不放:“從七點鍾到我們聚在案發現場,還有其他人見到您回房間了嗎?換句話說,還有其他人能爲您作證嗎?”
徐媽媽幹淨利落的回答:“我可以毫不遮掩的告訴你,并沒有人可以爲我作證!懷疑我沒問題,但是我光明正大,等明天警察來了,我依然這麽講,不像某些人……”
張靜雅好像受了什麽刺激:“老太婆,你不要在這裏含沙射影冤枉好人!”
徐媽媽好像被點了火藥桶似的:“說的就是你,我七點鍾左右離開白虎堂的時候,明明看見你偷偷摸摸溜進了唐駿的卧室!”
“我……我……”張靜雅急着爲自己辯護,“我那是去給唐駿先生打胰島素。”
我詫異:“胰島素是什麽鬼?”
夏雨卻問:“真的嗎?皮下還是靜脈注射?”
唐芸出面給我和夏雨解釋:“我大哥他有二型糖尿病,所以每天都要打胰島素,一般都是肚臍周圍皮下注射,這個事兒具體是由靜雅姐負責的。”
“哦,”夏雨又追問一句,“長效的還是短效的”
張靜雅告訴夏雨:“短效的,所以每天都要打三次。”
夏雨聽到這兒,低頭思索片刻,然後說:“據我所知,短效胰島素一般都是在餐前使用,爲何你飯後才去?”
夏雨這句話将張靜雅逼到了懸崖邊,她辯無可辯,嘟嘟囔囔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徐媽媽見狀火上澆油:“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和唐駿那檔子惡心事兒誰不知道,現在有什麽好裝的!”
張靜雅似乎也并不是什麽特别好惹的主,她反擊道:“你不要因爲自己剛死了兒子而在這裏污蔑我,怨我可以,但你不要把髒水潑我身上!況且當初是你兒子自願把錢交給我做投資,既然是投資,哪裏有穩賺的道理,他自己扛不住壓力跳的樓,跟我有什麽關系!”
她們倆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我們面前罵來罵去,神奇的地方在于,竟然沒人主動上前勸架。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聽到後來,終于明白了八成,
原來這個叫做張靜雅的女傭,她跟唐駿有一腿。說好聽點兒可以叫情人,一般人稱爲姘頭,徐媽媽直接喊狗男女。前段時間,唐駿自稱有一個穩賺不賠的項目,通過張靜雅慫恿徐媽媽的兒子投資,結果賠的血本無歸不說,徐媽媽的兒子還因此跳了樓。至于具體的原因,據我從她們兩個字裏行間的理解來看,似乎當初投資給唐駿的錢大部分都是借的高利貸,徐媽媽的兒子抵不住壓力才會走極端,她們兩人之間的梁子也自此結下。
最後,唐芸看這兩人争執不休,終于放開嗓子大聲說道:“都别吵了,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
夏雨也站出來說:“那請問張姐,你當時去唐駿卧室幹嘛?”
事已至此,張靜雅這才和盤托出:“你們吃完後,我簡單收拾了一下碗筷就直接回自己房間去了……”
講到這兒,徐媽媽恨恨的插進來說:“仗着有唐駿撐腰,從來不幹活!”
張靜雅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又被點燃:“你……”
唐芸站在她們倆中間,示意她們倆人就此打住,張靜雅這才繼續說:“我的房間就在這個姓徐的老太婆隔壁,然而剛到房間不久,唐駿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他卧室玩一會兒。于是我才從後門偷偷溜進了白虎堂,當時大約是七點十分左右。我見到唐駿的時候,他的樣子跟平時無異。我真的隻在他房間待了一小會兒,七點半不到的樣子,我就又折返回自己的房間,因爲那會兒新聞聯播還沒放完,所以時間上絕對不會錯。你們要相信我,我保證所說都是真的,而且我來的時候在後門碰見了王姐,回去的時候碰見了林管家,他們可以爲我作證!”
大家的視線又都聚焦在林管家和王姐身上,他們緊忙點頭稱是,王姐授意林管家讓他說:“沒錯,确有此事,因爲後門旁邊是儲物間,我們當時正好去那裏倒垃圾。”
夏雨問的很仔細:“還有後門?隐秘嗎?有鎖嗎?外人有可能從那裏進來嗎?”
徐媽媽斬釘截鐵的說:“後門當然很隐秘,落的鎖也極爲安全,外人想進來,簡直比登天還難。因爲這個宅子是民國時期建造的,當時兵荒馬亂,一旦有了風吹草動,後門可是逃命用的生命通道,重要性可見一般。鑰匙原來隻是主人們私藏,直到後來唐駿給了張靜雅一把!”
張靜雅臉色微變:“我的确有鑰匙,但那是唐駿主動給我的!”
我倒是很好奇另外一件事兒:“什麽事隻玩了二十分鍾不到?”
始終默不作聲的唐勇突然發聲:“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我看你應該毛都沒長齊,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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