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的急診室處理頭上的傷口,從我和夏雨見面開始,直至被警車送到目前的這個醫院,夏雨自始至終都抓住我不放,那樣子好像害怕我會随時跑路似的。這會兒又在我旁邊哭的梨花帶雨,淚量充足的令人欽佩,看起來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架勢,上一次見她這樣,還是我們在隔離病房的時候。
我無可奈何,隻能極力安撫她。
“哭啥呀,我不是好好的嗎?隻不過是被擊傷頭部導緻短暫失憶而已,沒你表現的那麽嚴重。”
“差不多行了,你哭的我腦仁兒疼。”
“不許再哭了!警察叔叔看着呢,從前教你的三從四德都忘記了?在外人面前一點都不聽話,我不要面子的?”
夏雨這才終于破涕爲笑:“嘴裏成天跑火車,不過老娘現在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哎呦!”
我剛想說話,趕巧兒醫生正用酒精碘伏的棉球擦拭我頭部的傷口,這種冰涼涼血淋淋的刺痛感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夏雨緊忙關心的詢問:“很痛嗎?”
痛不痛另說,我吐槽道:“夏雨,幾個月沒見而已,你的智商怎麽肉眼可見的變低了呢?傷口上撒鹽這種事兒,疼不疼還用我多說嗎?”
夏雨好委屈:“我這不是……好心确認一下嘛……”
旁邊的警察叔叔添油加醋:“小妹妹的意思還不明白嗎?傷在你身,痛在她心啊,哈哈。”
我火上澆油,立馬問她:“是這樣嗎?”
她也不跟我藏着掖着:“對呀,否則你以爲呢?”
“哦,”我故作驚訝,“原來933274誠不欺我,咱倆在這件事兒上還真的是志同道合呢。”
夏雨的小臉立刻漲的绯紅:“你破譯了我留給你的密碼?”
我原話奉還:“對呀,否則你以爲呢?”
護送我們倆來的警察叔叔顯然不明所以,他對這段六位密碼很感興趣,說:“這幾個數字看起來有故事。”
我對他說:“沒錯,的确有那麽一點兒。”
夏雨不想讓我再多啰嗦,正色道:“你趕緊把昨晚的遭遇說給警察叔叔聽,等他做完筆錄,我好帶你去休息。”
我正在興頭上,本想抓住機會再調侃一會兒夏雨,可陡然發現夏雨的臉色變得嚴肅。我能看出來,她的這種嚴肅并不是埋怨我拿她取樂,而是真的想讓我早點兒去休息。于是我也收起笑臉,努力回憶昨晚的情況,然後講給他們聽。
上個禮拜,我破譯出夏雨留給我的密碼,然而并沒有立馬告訴她,心裏計劃趁着暑假,不如自己幹脆去南京和她鵲橋相會。我本是一個做事拖沓的人,但在這件事兒上卻是相當的積極,早早便買好了前天來南京的車票,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昨晚入夜才到站。到站後天色已晚,我隻得先找地方安頓下來,不過人生地不熟,無奈之下,我被車站門口拉客的大媽帶到一間小旅社,也就是我今早醒來時的房間。旅社離南京站不太遠,出入還算方便,就是環境差到人神共憤,但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我又不是家裏有礦的礦二代,這點兒小困難還是能夠克服的。
我在房間裏簡單休息了一會兒,隻覺肚子餓得咕咕亂叫,于是出門去周邊覓食。逛了一圈不禁感慨滿腹。
早就聽聞南京這個城市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是曆史名城,有六朝古都之稱。隻是我懷疑它是不是過于留戀自己的過往,導緻現在還沒回過神兒來?蹩腳落魄的車站,雨後泥濘的小路,這哪裏是江蘇首都,分明是一個大縣城。
走着走着雨勢減大,我隻得進到一家肯德基裏避雨。其實肯德基這種高檔昂貴的飲食,放在平時,根本不可能存在于我的裹腹之列,不過現在爲情勢所逼,我沒得選擇。老話說,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審時度勢的人才不會最終被餓死。我買了一個漢堡,坐在窗邊觀賞夜雨,心裏正尋思着明天要如何給夏雨來一個surprise,兜裏的手裏忽然嗡嗡作響。
嘿嘿,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可能因爲爸媽看的很緊的關系,平時我和夏雨聯系的次數少得可憐,可她偏偏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難不成已經知道我來南京了?
我領教過夏雨的本事,也不懷疑她的聰明伶俐,但是如果你告訴我,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知道我來南京,我不信。
電話撥通後,夏雨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語氣特别可惡:“鑫鑫呐,來南京也不事先向姐姐彙報一聲?”
她果然知道,不過對于她的這種未蔔先知,我已經習慣。
“銅錘,你這個人好沒意思啊!你咋會掌握我的行蹤?”
她沒隐瞞:“珊珊告訴我的呀。”
“張珊珊?”我大悟,“媽的,徐昊這家夥出賣我!”
話剛出口,我瞬間回過味兒來,立馬接着說:“離這麽遠,你還派人監視我,我到底還有沒有人身自由?”
夏雨在電話那頭笑得開心異常。
剛聊沒幾句,肯德基的工作人員便通知我店裏到點打烊,我直接被友好而又無情推出門外。
外面的雨勢越下越大,我躲在屋檐下,繼續和夏雨煲電話粥。由于自己太過全神貫注,而且還有雨聲的幹擾,進而導緻被人從後面偷襲也全然不知,頭上的傷便是此時得來。
襲擊我的人,臉上特意蒙着黑紗,其實他大可不必,因爲那是天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完全看不清他臉的輪廓,隻知道他高舉手臂,還想再給我一棒子。
我怎麽可能讓他再次得逞!于是上前跟他撕扯扭打在一起,經過幾輪的短兵相接,我的手機被他搶走,原來是個劫财的。
我後腦的傷口越來越痛,整個人隻感覺天旋地轉,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我心裏打鼓,要不三十六計走爲上吧?想到這兒,兩隻腳開始慢慢往後推,随後捂着頭部的傷口奪命狂奔,我沒留意那人有沒有追我,隻是憑借着自己最後的意識跑回旅社關緊門,之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的遭遇就是這樣,”我問夏雨:“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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