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說不清現在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我抛給自己許多個問題,結果卻猶如一個小學生在大學的教室裏考微積分,一個都回答不出來。
細心看來,我目前所處的這個小房間甚是狹小,黴味兒和血腥味兒混雜在空氣裏,甭提有多難聞。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在這裏醒來,至于之前發生了什麽,我已經全然記不得,但是後腦的傷口提醒我,絕對不會是什麽特别好的事兒。
身後觸手可及的地方,便是這個小房間的門,我可以選擇打開它,或是再等會兒,謹慎權衡之後我選擇後者。理由很簡單,我現在的身體非常虛弱,如果打開它以後遇見什麽突發情況,我完全應付不來。而且通過觀察,我發現這道門是被人故意從裏面反鎖的,現在屋子裏面隻有我一個人,除了我還能是誰?到底是多麽緊急的突發情況,才會讓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不是我,難不成這個小屋子裏還有别人?
還有其他人?不會吧!我又沒瞎,整個屋子空空蕩蕩,除了眼前這張小破床啥都沒有,床上甚是淩亂,床單垂下來,将床底遮的嚴嚴實實,除非他藏在床底下,否則我會看不見?可是……真的會在床底下嗎?想到這兒,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雙腳也不自覺的後退兩步。雖然心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還是對于剛才自己的決定産生懷疑,要不直接開門撒丫子跑路得了,一直憋在這裏,最後恐怕自己要把自己給吓死。可是又不死心,獵奇心慫恿我真想看看床底下到底有什麽。如果真有人,我頭上的傷,八成也是他弄得,這麽好的報仇機會怎能錯過?
于是我打定主意,顫顫巍巍的緩緩挪過去,隻可惜身無長物手無寸鐵,隻得用腳小心的撥開床單,床單剛一撩起,自己本能反射似的後跳了一小步,心髒跳動的聲音清晰可聞,放眼望去,床底下毛都沒有。
靠!自己吓自己!
我的心态瞬間松弛下來,整個人倚着牆嘿嘿傻笑,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感。在沒喪失記憶之前,我應該是一個樂觀的人吧,我心想,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笑得出來,心大的可以。
短暫放松以後,我開始一點兒一點兒的耐心審視我自己。我注意到自己穿着薄薄的短衣短褲,俨然一副很涼爽的裝扮,剛開始還不覺得,當我察覺到這一點,屋子裏悶熱潮濕的空氣瞬間湧進自己的鼻腔,看來現在真的是一個夏天。
可是兩條腿上、短褲和上衣爲什麽會有泥水幹涸的痕迹?雙腳踩在鞋裏也盡是沙粒。思來想去,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釋,那便是我上一次出門的時候,外面正在下雨。但是下一個問題又随之而來,就算下雨,泥水也不至于濺射到我短袖上吧?難不成我在泥水裏洗了一個澡?
好荒誕的一個邏輯。
我感覺事情沒完,于是盡力讓自己冷靜,擡起手,發現自己的兩個前臂盡是紅黑色的抓痕,現在摸起來還是隐隐作痛。看着看着,忽然之間頭痛欲裂,回想起似乎曾經和某個人在争搶一個東西,四周漆黑一片伴着瓢潑大雨,我和那人來回撕扯,最後一起倒在了泥水裏。
當時的情形真是這樣的嗎?我頭上的傷口和手裏的佛珠也是因此得來?然後呢?我最後又是如何進到這個小屋裏的?難不成我們打完以後冰釋前嫌握手言和,那人本着人道主義的原則,把受傷的我送回來的?扯淡吧!我想到緊鎖的房門,腦袋裏的畫面感突然特别強烈,是我自己跑回來鎖上的,防止屋外的那人進來。
看來是真的打輸了,好丢人啊!
不經意間瞟了一眼牆壁上的挂鍾,早上七點十五分,看來事情好像發生在昨晚。
我癱坐在床上,開始檢查那個灰色的背包,從那裏面翻出身份證和學生卡。
原來,我叫佟雷。
佟雷……佟雷……
我嘴裏反複默念這個名字,一個少女的樣子猛地在自己腦中閃回,她也同樣在呼喚着這個名字,畫面最後定格在一個漆黑的雨夜,我拿着手機大聲呼喊:“夏雨!”
咚!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破壞,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少女已經含淚撲進我的懷裏。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佟雷,你沒事吧?可吓死我了!”
我自然的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撫摸着她的秀發,說:“夏雨啊,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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