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二娘所謂的審問就是用木棍,這可是動用私刑?”沈覓香不知道蘭溪有沒有挨打,心中慶幸自己來的及時。
若不然,崔娘子這一棍下去,蘭溪有沒有命活着還不一定。
沈覓香用力一拽,将手中的木棍扔在地上,“還有,蘭溪犯了什麽錯要由二娘審問?”
“她……”
“我記得爹當時說過,隻是把她關入柴房,卻并沒有讓任何人審問,二娘是否逾越了?”沈覓香一步步靠近崔娘子,語氣十分淩冽。
“我……”
“如果讓爹知道這件事,二娘怕是又會被責罰,我勸二娘以後還是量力而行的好,别以爲自己什麽都能擔得下。”說完,拉起地上的蘭溪向外走去。
崔娘子氣得臉色鐵青,怒吼一聲道:“老爺可沒說完放這婢女離開。”
“爹說沒說你怎麽知道,如果二娘懷疑什麽,直接去問我爹就好。”沈覓香懶得和她繼續廢話,拉着蘭溪離開柴房。
崔娘子滿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洩,看到還站在門口的下人,走上前去擡手便給他們兩巴掌。
“廢物,不是讓你門看好門口,連人進門你都不知攔着,我要你們有什麽用!”
下人捂着被打的臉不敢吭聲,她們剛才哪裏有說話的機會,三小姐是直接沖進去。
芷語在一旁勸說道:“夫人消消氣,您越是生氣,三小姐越是得意,這樣隻會機會您身子。”
“我怎麽能不氣,她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裏!”說到底,她就是氣沈覓香不聽話,不會任她擺布,更不會像以前一樣被她陷害。
可誰都不是傻子,被陷害一次兩次,怎麽可能永遠被陷害。
“夫人,隻有抓住三小姐的把柄才能讓她服軟,到時候夫人想要怎麽對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軟肋,隻要抓住她的軟肋一切都好說。
二夫人壓下心中的怒火,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芷語,陰沉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
芷語結巴道:“是,是不是奴婢說錯什麽?”
“沒有,你說得很好,這府中隻有你深得我心。”芷語在她身邊這麽年,無論是吃衣住行,還是辦事說話都是讓她最滿意的人。
芷語聽到這裏松口氣,“都是夫人調教得好。”
“走吧。”崔娘子帶着芷語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邊,沈覓香拉着蘭溪回到院落,鸢蘿看到回來的人開始問東問西。
“停。”沈覓香實在受不了絮絮叨叨的人,“你先去打盆熱水,在煮個雞蛋拿來?”
“小姐你要雞蛋幹嘛?”難不成是小姐在皇宮沒有吃飽?
“多嘴,讓你去就趕緊去,哪來那麽多問題。”
“是。”鸢蘿覺得十分委屈,她擔心小姐一個晚上,小姐回來就給她一頓說。
沈覓香看到離去的背影,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太重。
“小姐不該這麽說鸢蘿,她一直很關心你。”在危機時刻,鸢蘿是可以爲小姐付出生命的人。
“我知道,隻是今天發生太多的事,心中有些煩亂。”她也不是故意要訓斥鸢蘿。
“奴婢明白小姐的心情,剛才的話奴婢也逾越了。”她們畢竟是下人,沒資格和小姐講那些話。
“你又沒有說錯什麽。”沈覓香握住她的胳膊,蘭溪疼的一縮。
沈覓香趕緊松開手,“是不是碰到她的傷。”
“沒事,這點小傷對奴婢來說不礙事。”以前她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每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
沈覓香讨厭她逞強的樣子,看着便讓人覺得心疼,“以後疼就說出來,不要什麽都忍着。”
“小姐。”蘭溪擡眼看向面前的人,眼中淚水朦胧。
“别,别,你可别給我哭哭啼啼,我受不了你這個樣子。”
本來還很深情的場面,被她這樣一說搞笑起來。
鸢蘿動作很快,端着熱水拿着剛剛煮熟的雞蛋走了進來。
沈覓香看着眼睛紅紅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對不起鸢蘿,我剛才不是故意兇你。”
“奴婢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時奴婢多嘴。”
沈覓香聽到她的自稱,便知這丫頭是真的生氣,“鸢蘿,今晚真的發生太多事,你家小姐我差點一命嗚呼,看見我受到驚吓的份兒上,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鸢蘿聽到他差點死掉,哪裏還有時間生氣,拉着她上下看了眼,确定沒有受傷的地方才放心。
“不生氣了?”沈覓香笑嘻嘻的看着鸢蘿,後者撅着嘴點點頭。
沈覓香簡單把事情說了下,也告知了蘭溪的身份,鸢蘿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平靜轉換很快。
“小姐平安就好。”在得知皇後被關禁閉,鸢蘿擔憂的心算是徹底放下,同時愧疚之前咒罵了段公子那麽久,原來都是一場誤會。
她就說段公子那麽愛小姐,怎麽可能會有别的女人。
鸢蘿拿過沈覓香手中的雞蛋給蘭溪輕輕揉着,“我不管你過去是什麽身份,日後你在小姐身邊老實點,如果你敢做對不起小姐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鸢蘿手中一個用力,蘭溪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我怎麽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我這條命都是小姐救回來。”
她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所以在主子交代她做那種事的時候,她心中十分猶豫。
“行了,你們兩個日後好好相處,回去早點休息吧。”沈覓香看着打鬧的二人,嘴角慢慢上揚。
這一夜,沈覓香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腦海中不斷閃過段非白那張臉。
直到天色漸漸亮起,她才有了睡意,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沈覓香難得睡個懶覺卻被人不停騷擾,她怒聲感道:“就算天塌下來都不要來打擾我睡覺!”
鸢蘿和蘭溪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攤了攤手,“現在怎麽辦?”
“我哪裏知道,要不過去告訴段公子一聲?”蘭溪猶豫道。
看小姐的樣子,不睡到午時是不會起床,這樣豈不是要錯過和段公子約定的時間。
“也好。”鸢蘿贊同這個想法,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可真是爲小姐操碎了心。
蘭溪轉身出了沈府,來到西湖河邊,看到靠岸的畫坊走上去道:“見過段公子。”
段非白捏着茶杯的手一緊,面色平靜道:“你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