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來,賀連走在最前面,沈覓香和韓沫兒攙扶着向前走去。
“賀連哥哥,我們還要走多久,要不還是明天再來吧。”韓沫兒緊緊抓住沈覓香的手。
“别怕,有我在。”沈覓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馬上就到了。”
幾人又走了一段路,終于看到不遠處盛開的桂花,微風吹拂而來淡淡的清香蹿入幾人鼻中。
“沒想到夜晚的桂花這麽美,好漂亮啊。”韓沫兒歡喜的跑了過去,在樹下轉圈圈。
沈覓香看着她的樣子陷入到回憶中,想起那次她和段非白采摘花瓣的場景。
“沈姐姐,沈姐姐快來啊,你看這桂花好漂亮。”韓沫兒摘下一朵桂花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後對沈覓香揮了揮手中的花瓣喊道。
沈覓香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擡腳走過去,幾人把掉落在地上的花瓣全都撿起。
賀連湊看着低頭撿花瓣的沈覓香,湊過去問道:“段非白對你好嗎?”
“挺好。”
“那就好。”
“賀連哥哥,沈姐姐,你們在聊什麽?”韓沫兒從樹後跑過來,插到兩人中間問道。
“沒什麽。”沈覓香伸手摘下飄落在她頭頂的花瓣,看着她臉上純真的笑容心中很羨慕。
“我們已經摘了這麽多,應該夠用了吧。”來的時候拿的袋子都已經裝滿,除去用來研制香料,泡幾壇子桂花酒都夠用。
“回去吧。”賀連擡頭看了眼漆黑的天色道。
賀連拿着一根火折子點燃照亮前方的路,沈覓香和韓沫兒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
塵香齋中,鸢蘿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小姐怎麽還沒回來?”
“你家小姐去哪裏了?”
“我家小姐不就是去……”話說一半突然停住,轉身看向身後說話的人。
段非白看到發愣的人,語氣冰冷的問道:“去哪裏了?”
“去南山了。”鸢蘿還不及反應吓得脫口出。
“她和誰一起去得,去南山幹什麽。”段非白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簡直就是陰沉的吓人。
鸢蘿吞咽了下口水,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實話實說眼前的人肯定會發怒,可如果不說實話,又該怎麽去編個謊話來騙眼前的人。
最重要的問題是她能騙過去嗎?
“鸢蘿,你最好是和我說實話,我知道你對你家小姐忠心耿耿,你應該不想看到她出事。”
鸢蘿被他這樣一吓,哪裏還敢有所隐瞞,“我家小姐和賀連公子去了南山,去采摘花瓣。”
她一股腦的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九殇,不停的對她擠眉弄眼。
當她把一切說出來後,感覺周圍溫度都下降了好多,她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好,很好。”沈覓香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三更半夜竟還和别人獨處,而且這麽晚還跑到山上去。
九殇深深把頭低下去,簡直不敢直視主子要殺人的眼睛雙眸。
段非白跳上馬車,冷冷的吩咐道:“去南山,我倒要看看那山上的花開得多鮮豔。”
九殇路過鸢蘿身邊壓低聲音道:“你簡直是要把你家小姐給害死。”
“我……”鸢蘿用手指着自己,不明白她到底哪裏做錯,雖然她違背了小姐交代的話,可也是爲了小姐的安全着想。
另一邊的沈覓香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酸的鼻子道:“該不會是誰在背後罵我吧。”
賀連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衣身單薄的人,褪下自己的外衣,走過去披在她身上。
“小心着涼。”
“不用,我不冷。”沈覓香想要拿下身上的衣服。
賀連卻把衣服攏了攏道:“如果你這個時候生病,香料的事又該怎麽辦,中秋節你該怎麽向皇上交代。”
“那多謝。”沈覓香披上外衣覺得确實暖和了許多,她出來的太急忘了拿披風。
韓沫兒看到兩人的互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慢慢松開沈覓香的手。
“啊!”韓沫兒腳下不知踩到什麽,高喊一聲,整個人吓得跳了起來。
沈覓香在她旁邊被吓了一跳,正準備擡腳過去,便看到撲過來的人,腳下一個不穩跌倒在地,“咔嚓”一聲腳腕處傳來陣陣的疼痛。
“怎麽了?”賀連看到跌倒在地的兩人走過去,扶起韓沫兒。
看到一臉痛苦的人,蹲下身子問道:“是不是傷到哪裏?”
“腳好像扭到了。”
賀連伸手摸向她腳腕處,沈覓香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對不起。”韓沫兒低頭站在一旁,語氣十分愧疚道。
“你怎麽回事?一驚一乍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掉?”
韓沫兒紅着眼睛擡頭看着訓斥她的人,“我知道錯了。”
沈覓香伸手拽了賀連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這樣,“沒事,不過是點小傷。”
賀連也知道自己剛才語氣有些着急,可能說話重了些,又拉不下臉來和她道歉。
“你還能走嗎?”
“應該可以。”沈覓香在他的攙扶下準備站起,還沒等站起又再次跌坐在地上。
韓沫兒再次跌倒的人,過去扶住她,“沈姐姐沒事吧?”
“沒事。”隻是現在他們要怎麽回去。
“我背你吧。”賀連轉過身去,寬大的後背對着她。
沈覓香有些猶豫不決,“這不好吧。”
“現在這種時候,除了讓賀連哥哥背你回去也沒有别的辦法,沈姐姐快上去吧。”
韓沫兒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吃醋,這本來就是她闖出來的禍,可内心還是很酸澀。
段非白到了南山,沒等進去便看到從樹林出來的人,放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賀連察覺到淩冽目光停下腳步,擡頭看向馬車旁的人。
“怎麽……”沈覓香一句話沒等說完,便看到向這邊走來的人,瞬間瞪大雙眼。
“完蛋了。”沈覓香小聲說了這麽一句。
今日她可是答應過,絕不和賀連獨處,更不會太晚回家,這兩條她不但沒有遵守,還被賀連從樹林裏背出來,這簡直就是天要亡她。
賀連聽到她的話,在看向走過來的人,把沈覓香給放下。
段非白順着沈覓香的臉往下看去,蹲下身子碰了碰她的腳腕,沈覓香疼的“嘶”了一聲。
賀連解釋道:“她腳腕受傷了。”
“我看得到。”段非白不想和他弄得太僵,但是他真的沒有那麽大度,還能和顔悅色同他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