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看到癱在床上的人,不解的對身邊的鸢蘿問道:“小姐,今天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遇到一點小事,回來又聽訓一番。”鸢蘿想到小姐那乖巧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場面真是難得一見。
蘭溪已經把晚膳備好,看到依舊躺在床上的人喚道:“小姐,該用晚膳了。”
沈覓香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一副頹廢的樣子,“撤了吧,我也沒什麽心情吃飯。”
“小姐都一天沒怎麽吃飯,再這樣下去身體怎麽能承受不住。”鸢蘿在一旁勸道。
“是啊,今日廚房特意做了幾道小姐愛吃的菜,不如小姐過來嘗嘗。”蘭溪也跟着勸道。
沈覓香在兩人的勸說下走到飯桌前坐下,以往聞到那飯菜的飄香肯定撲上去大口吃着,可現在卻覺得食之無味,勉強吃了半碗飯放下筷子。
“撤了吧。”
“小姐不在吃點了?”這個都是平日裏小姐最喜歡的飯菜,這是大夫人特意吩咐廚房做。
“你們吃吧,我出去走走,别浪費了。”沈覓香說完,不理會呆愣在身後的兩人,徑直離開院落。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府中走着,不知怎麽來到沈念香的院子,她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突然想起小厮說的話。
“二小姐曾來過幾次,不過沒有上過二樓,隻是在店中看了看便離開。”
整個店中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進入二樓的調香房,那麽香料又是怎麽回事。
在她思緒萬千時,身後傳來嬌柔的聲音,“三妹,你是過來看我的嗎?”
沈覓香轉身,看到滿臉激動的人點點頭,“是啊,昨日實在太過疲憊沒有和二姐多說幾句,今日特意過來和二姐叙叙舊。”
“快進來。”沈念香歡喜的拉着她的房間走去,同時吩咐門外的丫鬟去泡茶。
進到房間,沈覓香把手抽回,在房間内四處打量一眼。
沈念香臉色微微一變,“三妹能來我的院中,我很開心。”
“二姐說的哪裏話,畢竟我們是姐妹,血濃于水。”沈覓香的心思根本不在和她聊天中。
她之所以會跟着進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如果那些香料真是沈念香弄出來,一定會有線索留下。
沈念香看到打量房間的人,不解的問道:“三妹在看什麽?”
“沒什麽,隻是沒想到二姐竟然還喜歡養花。”沈覓香的目光停在窗前的花盆上,那朵花很少見,開着很多的花骨朵。
沈念香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看到窗前的花笑了笑,“這是前段時間父親送給我的花,當時還沒有開花散葉,現在已經盛開。”
“挺好看,或許是父親覺得你再府中無所事事,一個人太過寂寞才帶朵花回來給你養。”沈覓香将視線移開,臉上平靜如水,沒有被沈念香的話給影響。
沈念香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很快被她收斂,可沈覓香還是看到。
她懷疑這次香料的事很有可能和沈念香有關,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肯定參與在其中,隻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
“父親還說,過段時間會讓我跟着三妹好好學習一下調香,這樣以後我也能像三妹一樣。”
“哦,是嗎?可我從未聽父親提起過這件事,不過二姐已經這久不碰香,怕是早将調香的事宜忘得一幹二淨。”
她可沒時間去教沈念香,就算父親和她說這件事,她也有借口推脫。
沈念香臉色越來越難看,本來打算炫耀的她,此刻卻被堵得無話可說,她的每一句話都能輕易被沈覓香化解。
“看來二姐似乎并沒有打算讓我到你這裏喝杯茶,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沈覓香随意找了個借口出了房間。
沒走多遠,便聽到房間内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緊跟着咒罵聲傳來。
“你是不是存心讓我難堪,泡個茶也需要這麽久的時間,我看你捏賤婢,分明是想破壞我們姐妹之間的關系。”
沈覓香笑着搖搖頭,還真是演戲演全套,她卻沒有繼續欣賞下去的意思。
沈念香向房門外看了一眼,确定已經離開的人,扶起地上的人愧疚道:“讓你受委屈了。”
“奴婢不委屈。”丫鬟火捂着紅腫的臉站在一旁。
沈念香拿下她的手,看到那張紅腫的臉,轉身從盒子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她,“今晚不用守着,下去把藥敷了。”
“多謝小姐。”丫鬟拿着瓷瓶退下。
房間内隻剩沈念香一人,她走到窗前,看着盛開的花朵,掐掉旁邊多出來的那朵。
“一朵花足夠驚豔别人,多出來的太多于。”沈念香把掐掉的花骨朵,攥在手中狠狠的捏着。
夜色微涼,陣陣微風吹拂而過,沈覓香凍的打了個噴嚏,腳下步伐加快的向前走去。
回到房間,蘭溪已經給她鋪好被子,暖和的溫度讓她感歎道:“外面真是太冷了。”
“秋天的夜晚一直都很冷,奴婢明日去要個手爐過來,這樣小姐出去就不會覺得太冷。”
沈覓香看着忙碌的人道:“還是蘭溪最貼心。”
“小姐的事,奴婢自然要事事上心,不然怎麽對得起小姐當初的提拔。”
提到這件事,沈覓香想起爲何提拔她當大丫鬟,當初不過是爲了方便監視她,可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麽看待蘭溪。
“小姐,小姐?”蘭溪看到失神的人一連喚了好幾聲。
沈覓香回過神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蘭溪走出房間,把門關上。
回到偏殿的房間,隔壁床的鸢蘿已經睡熟,似乎連他進來都不知道,蘭溪沒有點燃蠟燭,透過月光摸索着向床走去。
準備躺下睡覺的人,突然看到窗戶一道人影閃過,一陣迷香被吹進房間。
蘭溪捂住口鼻想要去喚醒鸢蘿,身後傳來陰冷的聲音,“看來在這裏呆的太久,你都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蘭溪隻覺身上冷冰冰,腳下的步伐硬生生地停在那裏,
“跟我來,主子要見你。”說完身後的人消失不見。
蘭溪翻過圍牆,看到不遠處大樹下站着的人走過去恭敬道:“見過主子。”
“你還知道我是你主子,我以爲你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安心的在這裏當起你的大丫鬟。”嘲諷的聲音從帶面具人口中傳出。
“屬下不敢。”蘭溪單膝跪地,眼底滿是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