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白扭過頭去沒說話,身上不斷散發着冷氣,沈覓香用委屈的聲音道:“我知道錯了,可你也知道人情債最難還。”
“你從來都不欠她什麽。”段非白用低沉的聲音道。
蘭溪本來就不是普通的丫鬟,接近沈覓香也有她的目的,當有一天真相被拆穿,饒她一命算抵消救她的事,并不足以讓沈覓香這次冒着生命危險去救蘭溪。
“以後發生什麽事誰都不知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性子,我做不到眼睛睜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而且她有萬全的準備,就算當時段非白沒過去,她手中的匕首也會刺向黑衣人,她絕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段非白看到她身上的匕首,怒火才消散了不少,“你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要少活多少年。”
每次看到她受傷,段非白都覺得自己心髒少跳動一下。
“少胡說,我還等着你陪我白頭偕老,你若是個短命鬼我可不嫁給你。”沈覓香打趣道。
段非白臉上終于有了笑意,看着她認真道:“我什麽時候說要娶你了,原來你這麽想嫁給我。”
“誰想嫁給你!”沈覓香頓時臉羞得通紅,低着頭擰着手指。
段非白看到她嬌羞的樣子,隻覺得再也沒有人可以走近他心中。
琉璃溯的耳力很好,即便坐得很遠,他還是聽到了琉璃說和段飛白的對話。
兩人之間的甜言蜜語,他沒有覺得半分甜蜜,心中甚至有種沖動想要上去拆散兩人。
即便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他想有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可内心還是止不住的看向沈覓香。
沈覓香察覺到他的目光,小聲對段非白說了幾句,起身向琉璃溯走了過去。
“有些話我想跟你聊聊,我們出去說。”有些事還是早點說清的好,越拖下去事情越糟糕。
琉璃溯跟着她走出山洞,沈覓香走了沒多遠停下,轉身,對身後的人伸出手。
“什麽意思?”琉璃溯有些搞不懂她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
沈覓香淡淡道:“我已經陪你找到草藥,現在香囊還我。”
琉璃溯這才明白她是向自己讨要香囊,心中瞬間失落下來,這種失落感從何而來他也不知。
“當初我也說過,隻要我心情好香囊就會還你,可我如今心情很差。”琉璃溯冷着一張臉回答。
沈覓香看到那張欠揍的臉,深吸一口氣,“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如果你讓我開心,香囊就還你怎麽樣?”琉璃溯就喜歡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每次她生氣,琉璃溯都會覺得很開心。
沈覓香冷哼一聲,“三皇子如果非要這麽做,日後我們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
雖然她也沒想和眼前的人做朋友,但琉璃溯的做法卻是讓她有些反感,甚至想以後最好不要再見。
琉璃溯看到毫不猶豫要離開的人,語氣冰冷道:“不過就是個破香囊,誰稀罕,還給你就是。”
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伸向懷中,摸索了一番後,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沈覓香臉上瞬間有了喜色,正在他等着香囊的時候,就看到琉璃溯一臉嚴肅道:“香囊不見了?”
可進入靈山的時候,他還摸到過香囊在懷中,怎麽會在這段的時間内香囊就丢了。
“你若不想給我就直說,何必找這樣的借口。”沈覓香頓時覺得有些生氣,像是被人耍了一樣。
“是真的。”琉璃溯仔細想了一下,再次開口道:“我記起來了,好像是在靈山山頂,當時黑衣人劃破了胸前的衣服,香囊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掉下。”
沈覓香看到他認真的表情,覺得他似乎不是在說假話,頓時擡腳向靈山山頂走去。
琉璃溯看到他的動作很是驚訝對着她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麽去?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很危險?”
沈覓香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一心隻想趕緊把香囊找回。
琉璃溯跑過去拉住她的手腕,語氣帶着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怒火,“不就是一個香囊,對你來說真的這麽重要嗎?”
沈覓香對上他的眼睛認真道:“重要的不是這個香囊,而是送我香囊的人。”
她推開手腕的手,接着向前跑去,香囊是她和段非白的定情信物絕不能弄丢。
琉璃溯呆愣的片刻,滿腦子都是她那句話,等他回過神來時,沈覓香已經消失在他視線中。
段非白在上洞中焦急的等待,目光不停看像山洞入口處,待看到回來的人站起身。
在看到進來的人隻有琉璃溯時快步走過去,“沈覓香呢?”
“她,她去找香囊了!”琉璃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什麽?”段非白一把抓住琉璃溯的衣服,大聲喊道:“你怎麽能讓他一個人跑出去,如果遇到危險怎麽辦?”
琉璃溯看到眼前的人也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将他狠狠推開,語氣惱怒道:“她非要去找那個什麽破香囊,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就不會跟上去嗎?”段非白怎麽都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早知這樣就不該讓覓香和他單獨聊。
“我算是她的什麽人,憑什麽要貼身保護她。”琉璃溯不甘示弱的喊道,這話更多的是不甘心。
段非白扯了扯嘴角,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在他跑出去的時候,琉璃溯低聲道:“她去山頂找香囊了。”
段非白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接着吩咐道:“你們在這裏等着,誰都不準很來。”
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有沒有進入靈山,如果他們一起出去隻會被包圍,還不如留些人在這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鸢蘿本打算争執,蘭溪拉住她搖搖頭,“如果段公子和小姐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去救,如果我們都出去,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會連累他們。”
鸢蘿覺得她的話有道理,就沒有再追上去,隻是臉上的擔憂止不住地顯露出來。
在段非白走了片刻後,琉璃溯也實在坐不住,“你留下,我出去看看。”
“主子……”
“按我吩咐的去做。”
琉璃溯知道他想要說什麽,無非是外面太危險不讓他出去,但内心的擔憂讓他忍不住想要出去瞧瞧,最起碼看到那丫頭平安他也就放心。
“是。”柳風隻能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