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含煙拿着酒杯的手有些抖,看到一把搶過去,全都喝下去的人,跌坐在椅子上。
一整夜的時間,玉含煙都沒有入睡,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冰冷的微風吹在她身上,她卻似沒感覺一般。
直到天色漸漸亮起,玉含煙這才走到床邊,拿出手腕的鈴铛有間隔的搖晃。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主子,無論我說什麽你都要聽。”清冷的聲音不斷重複這句話,直到她手中的鈴铛停止搖晃。
“醒來。”
玉含煙聲音剛落,床上的人猛的睜開雙眼,隻是他眼神空洞,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她不知道此刻是什麽心情,隻是覺得很悲哀。
沈覓香回到客棧,鸢蘿看到回來的人驚喜的抱住她,“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這幾日,九殇就是不肯讓她去看小姐,害得她因爲這件事和他吵好久。
“回來就好。”鍾玉勉強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沈覓香總覺得她有些不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閃躲,而且雙手不斷的來回搓動,看起來似乎有事瞞着自己。
“三小姐。”九殇對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沈覓香對他也是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轉向一旁的蘭溪。
“小姐,你受了好多。”蘭溪看着消瘦的人心疼道。
沈覓香看着她眼中的心疼,不禁想到,這演技真好,“是啊,最近總是噩夢連連,有一次差點沒醒過來死在夢裏。”
蘭溪眼底閃過一抹慌亂,特别是在看到她的眼神時,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小姐受苦了。”鸢蘿聽到她的話差點哭出來,心中暗恨那個帶走小姐的男人,還什麽三皇子,簡直就是個禽獸不如的人。
沈覓香的目光從沒離開過蘭溪身上,語氣輕飄飄道:“鍾玉,你說會不會有什麽藥,吃了會讓人不停做噩夢,甚至死在夢裏?”
鍾玉不明白她怎麽突然間想到這個問題,但還是認真的想了一下回答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種藥也可能有,但是我從未見過。”
蘭溪内心緊張的不得了,臉上還要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可面對沈覓香打量的眼神,實在忍不住道:“小姐爲何這樣看奴婢?可是奴婢身上有什麽不妥。”
“沒事,隻不過幾日不見,發現你也瘦了很多。”沈覓香把他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
“有些話我想和鍾玉單獨說,你們都出去。”沈覓香目光轉向坐立不安的人,能讓鍾玉這個樣子的人隻有二哥。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而且這件事很嚴重,不然鍾玉不會這個樣子。
鸢蘿還想在說什麽,九殇已經把她拉出去,蘭溪看了眼沈覓香,本來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她放慢腳步走出房間。
看到門外正在鬧情緒的鸢蘿,沒有像平時一樣走過去勸架,一心隻沉浸在自己的擔憂中。
房間内,沈覓香沒有說話,隻是雙眼緊緊盯着鍾玉。
沉默的氣息讓人有些壓抑,鍾玉更是忍不住道:“你要和我說什麽?”
“應該是你要和我說些什麽才對。”沈覓香坐到她對面,拿起桌上的空茶杯不斷的轉動。
“我說什麽?”鍾玉一臉糊塗的樣子。
沈覓香停下杯子握在手中,擡眼看向鍾玉,“說說你們在謀劃什麽?”
“我們哪有謀劃什麽,你想太多了。”鍾玉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還好忍住沒說出來。
沈覓香看到還在裝糊塗的人,無奈道:“真的是我想太多嗎?”
“當然。”鍾玉生怕她不相信,急迫的表現就是她想太多。
“我想聽真話,你别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段非白已經和我說了一些,他和那女人不過逢場作戲,現在又從她那裏下手。”沈覓香一副她什麽都知道的表情,其實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
鍾玉沒有那麽多的心眼,還以爲段非白真的和她說了,一個沒忍住将事情全都說出。
沈覓香聽完一切,直接沖出去對九殇問道:“爲什麽你沒跟在你家主子身邊?”
“主子讓我留下來保護你。”
九殇也想跟在主子身邊,可主子說,希望他可以保護好他最愛的女人,這樣他才能安心地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
“他怎麽這麽傻。”這個大傻子什麽事都不和她說,默默的承受這一切的委屈,而她還在那裏不斷的抱屈。
“不行,我要去找他。”這次的事太危險,一個不慎,很可能連他的命都會搭進去。
鍾玉抓住她勸道:“你别沖動,毅林已經派人跟在他身後,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如果真的不會,你也不至于這麽擔心,還有萬一他被人識破怎麽辦?”到時候沒等二哥的人趕過來,段非白說不定已經被人解決。
這個時候,她做不到在這裏等着,必須親眼看着他平安無事。
“九殇,跟我走,你們留在客棧等我們回來。”沈覓香不想帶太多人,這樣隻會更加麻煩。
九殇歡喜的根在沈覓香身後,主子說讓他保護三小姐,可沒說要攔着三小姐。
沈覓香剛坐上馬車,一道人影也鑽進馬車内。
“你……”
“我是醫女,若真出了什麽事我可以幫忙。”與其坐在客棧裏一直擔憂,倒不如像沈覓香說的一樣跟過去看看,這樣最起碼可以讓自己安心。
沈覓香抓住她的手,兩人相識一笑,她們心中都有一樣的想法。
九殇說着标記一句追随,終于在不遠處看到隐藏的人,他停下馬車走過去。
樹上的人落下,一把長劍橫在他脖子上。
“暗一,有進步。”在過來時便已經知道樹上有人。
暗一看到是九殇,立刻将自己的劍拿了下來,“你怎麽來了?”
“沈大人呢?”九殇沒時間和他說那麽多。
暗一用手指了指前面的灌木叢,接着再次飛身上樹,隐藏起自己的氣息。
沈覓香不禁感歎道:這群人真是厲害,簡直和大樹融爲一體,若不是他落下自己,她還真不知樹上有人。
九殇走進灌木叢中,看到蹲在裏面的人道:“沈大人如何了?”
“你怎麽來了?”沈毅林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正打算出去看看,不曾想他已經進來。
“是三小姐非要過來。”可若不是他帶路,根本沒人會找過來,這不過是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