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白壓下心中的沖動,他已經計劃好一切,如果現在把一切告訴沈覓香,怕是會牽連更多人,如今他能做的,就是當個負心漢。
玉含煙邁着碎步走過來,溫柔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當看到他臉上的五指印驚呼道:“段公子你的臉怎麽了?”
沈覓香想到那一巴掌,内心愧疚起來,她沒想過真的要打他,當時還以爲那是幻覺。
如今倒好,該如何解釋她爲何要打段非白。
沈覓香在糾結之時,段非白卻笑道:“當時沈姑娘以爲我是浪子,吓得給了我一巴掌。”
“是啊,我家這丫頭膽子小的很,碰到生人一緊張就會打人,像段公子這種都是輕的。”琉璃溯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笑着打趣道。
沈覓香嘴角抽動下,雖然知道他是在幫自己解圍,可這話中怎麽聽着有些污蔑的意思。
段非白聲音清冷道:“看來公子是沒少被你家侍女打,不然怎麽會如此清楚。”
“自然。”琉璃溯回答的很自然,沒有認爲自己被打有多丢人,似乎還有些以此爲榮。
玉含煙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語氣略微僵硬道:“你的侍女還真是奇特。”
不過跟着這樣一個主子,有這樣的怪癖應該很正常。
夕陽西下,絢麗的晚霞照在幾人身上。
夜晚,琉璃溯拿起一壺酒遞給旁邊看星星的人,“要不要嘗嘗,這可是我親自釀的酒,很甜。”
“多謝公子好意,不過這酒還是算了。”她怕喝多了在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直到天色已晚,幾人這才動身回到甘州城,雖然城門已鎖,可憑着段非白的身份,城門的士兵還是對他通融一次。
沈念香透過車窗,看到段非白扶着玉含煙走下馬車,跟着她一同進了煙雨樓,失落的收回視線。
或許她該回盛京,這裏的一切都已經和她無關。
“傷心了?”琉璃溯的聲音像月光一樣冷清,不帶一絲溫度。
沈覓香低着頭沒吭聲,她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何必呢,既然他都這樣了,你幹嘛還抓着他不放,不如看看眼前人。”琉璃溯說到這裏,整理下自己的衣服。
沈覓香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琉璃溯臉上有些挂不住。
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一直以來,他對女人都是避之不及,如今好不容易對女人有了興趣,卻被無視,真是一報還一報。
直到馬車進了後院,沈覓香下了馬車回到院中,根本沒發現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回到房間,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褪去外衣鞋襪,躺在床上片刻便睡了過去。
柳風看着站在門外的主子,又望了眼緊閉的房門,他就不明白,主子和沈姑娘不過見了幾次,怎麽就讓主子對她有了興趣。
“柳風你覺得她如何。”琉璃溯的眼睛沒有離開房間,似乎想要透過房門看到裏面人。
柳風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想了下回答道:“屬下覺得很特别。”
當初沈姑娘被挾持的時候,沒有像其他女子一樣哭天喊地求救,反而鎮定的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我也覺得他很獨特,不像其他女子一樣嬌柔,最重要的事她不在乎我的身份,而且她體内的東西很感興趣。”這女子在得知她的身份,沒有任何懼怕和讨好,這才是最讓他意外之處。
而且越和她接觸,越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特别是難得有人和她一樣,能抗的住毒素在體内蔓延。
他知道段非白的身份,也知道沈覓香的身份,一個是盛京的小将軍,一個是有名的調香師。
第一次見面時沒有認出沈覓香,後來在看到段非白和沈毅林的時候才知道她身份。
“主子你不會來真的吧?”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要兩國聯姻,皇上一直對其他國家的事不參與。
如果一旦和順朝聯姻,很有可能會打破琉璃國的平靜,如果這樣皇上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你說呢?”琉璃溯淡淡一笑,他隻知道如今對這個女人有興趣,至于以後的事誰又知道。
柳風不明白女子怎麽想,更不敢多問,主子的脾氣陰晴不定,他可不想爲了這點八卦,讓自己受點皮外傷。
房間内的沈覓香滿臉痛苦,額頭汗水密集。
夢中,沈覓香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這次她沒有看到那張相似的臉。
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探尋着向前走去,直到前方逐漸出現光亮,她微眯雙眼向前看去。
“你真美。”一道熟悉的聲音驚的沈覓香忘記反應。
“段公子又去找人家。”女人的聲音也很耳熟。
直到前方的兩人轉過身來,沈覓香已經不止如何反應,她隻覺得心疼的要命。
緊緊攥住自己的胸口,心髒處疼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而本該遠在咫尺的人,瞬間來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擡起他的下巴冷聲道:“男人本該三妻四妾,你若能接受玉姑娘,我倒可以勉強娶你做妻。”
沈覓香緊咬住下唇,不讓淚水從眼眶中溢出,哪怕知道這或許是夢境,可依舊止不住内心的悲傷。
“我不稀罕。”如果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她甯願這一輩子都嫁,在他這裏隻有一心換一心。
段非白臉上是從未走過的冷淡,甩開她的下巴摟着身邊的人柔聲道:“那我隻能娶你爲妻了。”
“是奴家的榮幸。”女子嬌羞一笑,靠在段非白的懷中。
兩人暧昧的聲音傳入沈覓香耳中,她轉身向後跑去,胸口疼的她無法忍受。
腳下一空,身體快速墜落,耳邊冷風不斷吹着,沈覓香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
直到後來什麽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清晨,琉璃溯坐在桌前,看着早膳問道:“她還沒起?”
“是。”柳風回答道。
琉璃溯放下手中的筷子,來到沈覓香的房間,敲了幾下門,裏頭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眉頭一皺,直接推門而進,當看到床上還在熟睡的人松口氣,他調侃的走過去,“真沒見過誰家侍女像你這樣,要等主子來叫你去用膳。”
床上的人還是沒醒,琉璃溯隻當她睡覺太死,走過去用手推了推床上的人,可還是沒有反應,甚至連動都不動下。
琉璃溯察覺到不對,用手在她臉頰拍了幾下,發現她已經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