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子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門外站着正準備離開的琉璃溯,剛好聽到沈覓香的話。
段非白雙眼微眯,“這和你無關,倒是你爲何會在這裏?”
沈毅林看到要發怒的人,笑着走過去壓低聲音道:“他是琉璃國三皇子。”
段非白轉頭看向沈毅林,眼中帶着詢問的目光,甚至有些不太他相信的話。
“抱歉三皇子,段公子無意冒犯,還請你多多包涵。”沈毅林用胳膊肘碰了下段非白,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沖動,要知道這人身份可不一般。
“不知是三皇子多有冒犯。”段非白即便再不情願,也要将情緒壓下。
“沒關系,不知者不罪。還請幾位替我保密才行,畢竟我來這裏隻是求醫。”琉璃溯淡淡一笑,他的身份可是不能傳出去,不然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他讨厭的就是麻煩。
“一定。”沈毅林自然不會和别人說他的身份,畢竟甘州還有隐藏的胡人,若讓他們知道,肯定會想法設法拉攏這位三皇子,這對他們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沈覓香頓時驚訝道:“原來你是皇子?”
難怪那天有人追殺他,想必又是爲了争奪皇位,這樣一想,沈覓香頓時覺得他有些可憐。
明明該是最親的人,卻一而再的想要置他于死地,換做是誰都會心痛吧。
“我記得你欠我個人情,不如現在就還了如何?”
沈覓香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當初之所以同意欠她一個人情隻是敷衍。
沒想過他會這麽快提出還,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沈覓香一臉爲難,正思考着如何推脫,段非白搶先一步道:“不知覓香欠三皇子什麽人情,我可替她來還。”
拉攏眼前的人固然很重要,可他絕對不會以這樣的方式,更不會讓這位居心叵測的三皇子接近覓香,誰知道他心裏在盤算着什麽。
“不知段公子和沈姑娘什麽關系?你憑什麽他來還?”
段非白面色一沉,這個問題确實不好回答。
沈覓香看着沉默的人,漆黑的雙眸閃過一絲傷痛,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情緒。
“你想讓我怎麽還?”沈覓香從段非白身後走出。
“很簡單,我剛好身邊缺個侍女。”琉璃溯面帶笑意的看着她。
沈覓香還沒等生氣,鸢蘿已經在旁邊喊道:“你想讓我家小姐給你當侍女!”
“三天,隻要你給我當三天侍女,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琉璃溯沒有理會大呼小叫的人,而他話中的一筆勾銷隻有沈覓香明白。
沈覓香當然知道,他是指知道黑衣人一事,想了下答道:“好,三天,三天就三天,不過今天也要算在内。”
“你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丫頭,不過這性格我喜歡。”琉璃溯這算答應下來,反正他不過是一時興起,也沒打算多留她在身邊,畢竟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好,我收拾下跟你走。”
段非白拉着沈覓香的胳膊,一臉陰沉的看向琉璃溯,“三皇子若缺侍女我可以給你找,何必爲難一個姑娘。”
“我并不覺得沈姑娘有多爲難,似乎很願意跟我走。”琉璃溯感受到怒火,看着緊握雙拳的人語氣輕佻道。
“你!”
“夠了,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而且他說的沒錯,我确實很願意跟在他身邊。”沈覓香甩開胳膊上的手,語氣決然道。
段非白覺得心口疼的要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沈覓香收拾好一切,跟着琉璃溯離開客棧。
鸢蘿跑出去擋在馬車前,“小姐你不能丢下我,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柳風看到躺在馬路中間的人,爲難的拉住缰繩。
“你在客棧保護好鍾玉,三天後,我會回來接你。”沈覓香的聲音從馬車内傳來。
鸢蘿卻依舊執着的不肯讓開,琉璃溯冷冷吩咐道:“還不走!”
“可是……”柳風知道主子的性子,可現在站在馬車前的是個女子,他若這樣沖過去,這個女子肯定兇多吉少。
“怎麽,是沒聽清我的話,還是沒聽明白!”琉璃溯的語氣極爲平淡,可外面的柳風卻從這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怒火。
當下甩開缰繩,“駕。”
馬車飛奔向前行駛,沈覓香想要沖出去,卻被琉璃溯擋住,“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沈覓香根本不顧及他的警告,再次伸手去掀車簾,同時大聲喊道:“停下!”
可柳風怎麽會聽他的話,要看馬車就要撞到鸢蘿,沈覓香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琉璃溯緊緊抓住她的手,拿出腰上的銀針紮在她身上的穴位,沈覓香頓時動彈不得。
隻能在心裏拼命地喊着:讓開,快讓開。
鸢蘿向來是個脾氣執拗的人,看到飛奔而來的馬車,隻是閉上眼睛等待着疼痛。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被馬車撞飛時,一個人影飛身而來将她撲到一旁摔倒在地。
鸢蘿吓得睜開雙眼,看到自己剩下的人愣了一下,接着起身看向跑遠的馬車。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剛才那一瞬間,九殇心髒都快停止。
“我隻要我家小姐。”鸢蘿失落道。
九殇看她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冷着臉教訓道:“三小姐又不是不回來,你何必爲這件事送上自己的命。”
“我……”鸢蘿也不知自己剛才到底怎麽了,想到自己剛才差點一命嗚呼,眼眶一紅,淚水瞬間流淌下來。
九殇也隻是想要訓她一下,讓她下次不要再如此沖動行事,可當看到她的眼淚瞬間心疼的不得了,擡手拾起她的淚水。
“别哭了,剛才是我說話太重,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九殇從來沒有哄過女孩,不知道在女孩哭的時候該說些什麽樣的話來安慰,隻能和她不停的道歉。
鸢蘿在他身上不停的捶打着,哭泣道:“我剛才都快被吓死了,你還在這裏罵我,你個混蛋。”
“我哪有?”他剛才這是教訓了她幾句,哪裏有罵過她。
“我說有,就是有。”鸢蘿紅着眼睛看着辯駁的人。
“好,我錯了,還不行嗎?”九殇苦笑道。
“這還差不多。”鸢蘿停下手,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