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段非白緊張的握住她雙肩,年底的擔憂毫不保留的流露出來。
沈覓香越來越看不懂段非白,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可無論怎麽樣,昨日的事在她心中始終存有疙瘩。
“我沒事。”那些血迹應該是昨日黑衣人的,但她不明白的是,琉璃溯爲何要這麽說,難道就不擔心她會把昨日事說出來,還是他笃定自己不會說。
“你别瞞着我,這樣隻會讓我更擔心。”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沈覓香受傷。
爲讓她不再受到傷害,才她保持一定距離,如果這樣還是讓她受傷,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豈不是自讨苦吃。
鍾玉搭上她的脈搏,診斷片刻後道:“确實沒事。”
段非白聽到這句話才松了口氣,握着她肩膀的手松開,再次看向琉璃溯,“既然公子救過覓香,我在這裏謝過,如果有時間,不如我們去茶樓坐下來喝杯茶。”
“我很忙沒時間,還有我救的人又不是你,段公子沒必要和我道謝。”琉璃溯毫不客氣的回答,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沈覓香身上。
段非白看到他熾熱的目光,心中很是不爽,上前将沈覓香藏在自己身後,看到琉璃溯神色心中有了警覺。
這樣的目光他很清楚,當初他也是這樣看着沈覓香,後來被她吸引慢慢喜歡上。
“既然公子還有事,恕不遠送。”段非白轉身拉着沈覓香向客棧内走去。
鸢蘿和蘭溪跟在後面,鍾玉也随後跟了進去。
隻有沈毅林上前道:“多謝昨日公子收留我三妹,不知公子家住哪裏,日後也好登門道謝。”
琉璃溯怎麽會不知他怎麽問的真正用意,但還是答道:“家住在城東的南苑,在下琉璃溯。”
“你是琉璃國的人?”琉璃國是個小國,從不和其他國家發生任何沖突,也不幫助任何國家。
他之所以會這麽問,完全是因爲他的名字。
琉璃國位置比較偏僻,屬于易守難攻之地,而且琉璃國每個人都骁勇善戰,所以很多國家都想拉攏可都被拒絕。
“是。”琉璃溯在報上自己的真名字時,就想過會被人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卻毫不畏懼,甚至沒有一絲隐瞞。
沈毅林看他氣度不凡,加之他的名字聯想到他可能是皇室之人。
“我是琉璃國三皇子,來這裏是爲了求醫治病。”琉璃溯不等沈毅林再問,便将他心中所想說出來。
“在下不知是三皇子,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沈毅林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琉璃國的三皇子,而且這位三皇子還救了覓香。
他是聽說琉璃國三皇子體弱多病,可面前的人哪有一點體弱多病的樣子,反而看上去很健康。
“真巧,我這裏剛好有個醫術高超的醫女,不如讓她給三皇子診治一番,說不一定會治好三皇子的病症。”他這麽說是有意試探,就是想看看琉璃溯是什麽反應。
“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琉璃溯沒有任何異常表現,反而還很積極。
沈毅林做了個請的動作,并将他帶到二樓的房間,鍾玉站在窗前聽到傳來開門的聲音,轉過身去,剛要說話,看到他身後跟進來的人止住。
她目光帶着詢問的看向沈毅林,不明白他爲何要将這人帶進她的房間。
“這位是琉璃國三皇子,體弱多病,多年來一直求醫,我想你幫他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病。”沈毅林接收到她的目光解釋道。
鍾玉臉色冷淡的走了過去,伸手搭上他的脈搏。
當她再次收回手時,臉色十分嚴重,“他體内有毒,而且不止一種。”
這種人能過這麽久已經是奇迹,想要解毒根本不可能,除非找到下毒的人拿解藥。
“那你能解嗎?”沈毅林覺得這是個機會,如果可以醫治後隻爲三皇子,就有機會拉攏,就不怕琉璃國會和番國聯手。
鍾玉歎息的搖了搖頭,“蝕骨散,半夏引,這兩種毒都很少見,更别說知道如何解了。”
這種毒她還是在醫書上見過,至于怎麽解還真不知。
沈毅林頓時有些失望,琉璃溯沒有任何失落和意外,反而嘴角含笑看向鍾玉道:“姑娘真是厲害,我看過很多大夫,很少有人知道我體内的毒是什麽,不知道姑娘師承何處。”
“家師隻是普通的大夫,平日喜歡看些古籍,可能知道的比旁人多了些,并沒有其他。”鍾玉不喜歡别人打聽她師傅的事,就連沈毅林也隻知道鍾玉有個厲害的師傅,其他的一概不知。
琉璃溯聽出她并不喜歡說出她師傅的名諱,或許有她的原因,也沒有在多問。
而旁邊房間,沈覓香沉默的看着訓斥她的人,直到段非白停下才開口道:“我和什麽人接觸是我的事,你無權幹涉。”
“我在和你說正事。”段非白隻當她在賭氣,卻不知道,昨晚的事已經讓沈覓香傷了心。
“我也很認真的在和你說,段公子不是很忙,還不走。”沈覓香不願意在看到這張臉,她害怕自己會狠不下心,害怕看到她的眼神會心疼。
她不想自己變得那麽卑微,她隻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段非白扯了扯嘴角,閉上眼睛将心痛壓在心底,“明日我會讓毅林安排人送你和鍾玉回去。”
他語氣十分堅定,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既然她已經痛恨自己,不如痛恨的在徹底些,隻要她能平安就好。
沈覓香聽到他的話再也無法平靜,沖到段非白面前憤怒道:“我不會走。”
“就算是壓,我也會讓人把你壓回去。”段非白第一次對她露出這也嚴肅的表情。
“你不是我認識的段非白,他不會這樣對我!”沈覓香眼中流出受傷的神色,曾經的段非白遇到這種事會把她留在身邊,而不是想法設法趕走。
她們經曆了那麽多,爲何段非白就是不肯相信她可以一直陪着他,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開。
段非白何嘗不心痛,可這些痛苦和沈覓香會受傷來比微不足道,隻要能護住她,疼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