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當時段非白抱着他時那種無助感,甚至哀求她不要離開的時候,狠狠的揪着她的心。
段非白到底經曆了什麽,爲何他剛才看上去那麽無助。
這個問題,連她做夢的時候都在思考。
皇宮之中,皇上難得晚上留宿在坤甯宮中。
皇後更是精心打扮一番,兩人用過晚膳,皇上看了眼外面的月色提議道:“今晚月色不錯,我們去賞賞月如何?”
“臣妾都聽皇上。”皇後沒有了平日的高傲,倒向小女子一般對他十分依賴。
芷晴聽到皇上,皇後要賞月,立刻讓宮女将涼亭布置好,裏面不僅有沏好的熱茶,還有剛剛做好的糕點。
桓帝攜手皇後走進涼亭中,兩人面對面坐下,皇上看着桌上的琉璃盞心中難得放松,“最近朕一直煩惱,今日難得平靜下來。”
“不知皇上在煩惱什麽,臣妾可否能幫皇上解憂。”皇後看似無意的問道,其實分明是在套皇上的話,想從皇上這裏知道大牢中的兇手究竟如何了。
桓帝擡眸,冷淡的眼神看向她,目光帶着一絲深究,“自然是煩惱該如何給番國一個交代。”
番國使者咄咄逼人,非要讓他把人交出去,因爲這事如今雙方都陷入僵持中。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兇手,處死嗎?”皇後裝作閑聊問道,握着茶杯的手卻很緊張,生怕被皇上發現她的異樣。
皇上沒有先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雙眼深邃的望着遠方,“朕總覺得還有人在暗處。”
“皇上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等待着他的同伴來救?”皇後心中有了一瞬間的慌亂,如果皇上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救兇手。
那她現在如果動手,豈不是自投羅網,若被皇上抓住到才是真的百口莫辯。
“你平日從來不問這些事,今日怎麽突然有興趣。”桓帝嘴角含着淡淡微笑,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皇後壓下心底的慌亂,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臣妾不過是見皇上心煩意亂,随口這樣一問。”
“你該知道後宮不能攝政,有些話還是不要随意打聽。”桓帝眼中的柔和之色消退,眉眼間明顯在這一絲不悅。
皇後察覺到皇上的情緒,趕緊起身道:“皇上恕罪,臣妾逾越了。”
“罷了,這次朕當你什麽都不曾問過,不可再有下次。”這話明顯有提醒之意,至于皇後能不能聽進去便不得而知。
“謝皇上。”皇後起身,又回到椅子上坐下,隻是這茶水和糕點進入她口中沒有任何味道,她隻覺得舌尖一片苦澀。
一夜恩寵後,芷晴趕緊吩咐人擡來熱水,給皇後娘娘淨身。
皇後泡在溫熱的水中,煩燥的心情終于有了一絲平靜,芷晴在身後慢慢給她澆着水。
“芷晴,你覺得皇上是個什麽樣的人。”皇後不知爲何突然問起這話,芷晴雖然跟着皇後已久,但這種話她怎麽敢亂說。
皇後聽到身後不出聲,知道芷晴在擔憂什麽,“你隻管放心大膽的說,這些話本宮絕對不會傳到皇上耳朵。”
芷晴猶豫再三開口道:“皇上睿智。”
“還有呢?”皇後再次問道。
“心思缜密。”芷晴用的這個詞都讓皇後心抖動,心中甚至想着:皇上是不是已經懷疑什麽,昨晚才會特意和她說了那番話。
“芷晴,陪我去禦花園走走,看看如今什麽花開得正豔,摘兩朵回來插入花瓶中。”皇後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心中很是惆怅。
“是。”芷晴扶着她的手來到禦花園中。
昨日她就是在這裏遇見了皇上,不知今日還有沒有機會遇上。
芷晴也滿心歡喜的四處張望,直到看見一個嬌柔的身影,歡喜的臉色沉了下去。
皇後瞧着她的目光不對,順着視線看去,剛好看到不遠處有說有笑的兩人。
皇後雙眼帶着憤怒的目光,熊熊怒火在眸中燃燒,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又是她。”
“聽說莫婕妤最近很得寵,皇上得了什麽好東西,都會想賞到她那裏,後宮中沒人不嫉妒。”芷晴在一旁解釋道。
皇後越聽臉色越沉,擡腳向二人走了過去,“臣妾參見皇上。”
桓帝看到是她揮揮手,莫婕妤看到來人,俯身道:“見過皇後娘娘。”
“不必多禮。”皇後上前親切拉着她的手。
莫婕妤警惕地看着皇後娘娘,不明白她這又是鬧哪出,可如今皇上在身邊她又不好太拒絕。
“莫婕妤今日怎麽有空來禦花園,莫不是同我一樣想折兩隻新鮮的花枝,插到花瓶中。”皇後拉着她的手笑意吟吟道,就像是平常說話聊天的姐妹。
可莫婕妤知道,這一切都是皇後裝出來的,後宮之中沒有人比皇後更加痛恨她。
“回皇後娘娘,臣妾是跟皇上來的,皇上非要拉臣妾來看這禦花園的美景,臣妾執拗不過便跟皇上一同來。”莫婕妤羞澀一笑,眼中全是濃情蜜意,皇上看到她嬌羞的樣子,一把将他攬入懷中。
皇後看到眼前一幕,隻覺十分刺眼,但又不得不按捺一下心中嫉妒和痛恨。
“莫婕妤好福氣,能得皇上這樣寵愛。”皇後謙和一笑,笑中帶着一絲苦澀。
“多謝皇後娘娘誇獎。”莫婕妤微微一笑。
這時,小太監帶着段非白走過來,段非白拱拱道:“見過皇上,皇後娘娘,婕妤娘娘。”
“恩,你今日怎麽過來了,可是番國使者又有什麽事?”桓帝派段非白護送番國使者離開盛京,可他如今出現在宮中,隻能說明番國使者又出了什麽問題。
“是,番國使者說想要見皇後一面。”段非白将番國使者的要求說了出來。
皇後聽到這裏心一沉,擡頭看了眼皇上,隻見皇上嘴角念着微笑看着她。
“不知皇後何時同番國使者認識,還在别離之際指明要見你?”
皇後聽出皇上語氣中的不悅,趕緊解釋道:“臣妾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呵,那就奇怪了。”皇上嘴角的笑意及淺。
皇後在一旁手心出了薄汗,臉上勉強勾起笑容,“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和番國使者接觸過。”
“告訴番國使者,說皇後身體不适,不方便相見,有什麽事同你講便可。”皇上雖然沒有過多責怪皇後,但眼神明顯有些不悅。
“是。”段非白應聲離去,臨走時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