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我什麽?”鍾玉在面對她的時候,語氣終于放輕了很多沒有剛才的疏離。
剛才那樣做就是爲了不讓二夫人爲難于三小姐,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事再牽連到眼前的人。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和二哥先在怎麽樣了。”沈覓香覺得這件事他多少有些責任,如果當初她不那樣提議,或許現在她已經答應和二哥在一起。
鍾玉瞧着她眼中的愧疚,擡手撫上她的手背,“就算沒有你當初的意見,我們的事也會遭到二夫人的阻攔,這點我早就想到。”
“你……”
“我和毅林不會輕易放棄。”鍾玉臉上露出女子該有的羞澀和幸福。
沈覓香聽到她的稱呼,眉頭向上一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你和我二哥,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鍾玉臉色微微一紅,“我答應和他共度餘生。”
這倒是大大出乎沈覓香的意外,她還以爲,兩人會因爲崔娘子的事而有什麽誤會,現在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那就好。”沈覓香突然想到猛地看向鍾玉,眼睛微眯問道:“如果這樣,那剛才我二哥的樣子就是裝出來的。”
“爲了演給二夫人看,畢竟她現在還受着傷。”雖然她很不喜歡二夫人,但她畢竟是毅林的母親,就算再怎麽樣也要忍耐。
沈覓香點點頭,“可你們走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也知道,可現在哪裏有什麽好辦法。”就算是沈毅林執意要娶她,隻會和家裏鬧得更僵。
沈覓香一隻手支撐着下巴,另一隻手放在桌上,不斷的敲打,思考着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兩人在一起。
這時,門外傳來沈老爺子的怒吼聲,“你是怎麽照顧你家小姐,一而再再而三讓她受傷。”
“奴婢知錯。”鸢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沈老爺子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語氣嚴厲道:“以後你不必再伺候你家小姐,給她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這話是對着身後的沈望說道,沈老爺子今日剛好和沈望在涼亭中說話,碰巧聽到路過的丫鬟說到沈覓香受傷一事,兩人這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是。”沈望也覺得這丫鬟不能留在沈覓香身邊,一個主子接二連三出事,定是她護主不利,既然如此便沒必要再留她。
鸢蘿聽到要被調離小姐身邊,雙手扶地,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求,老爺,老太爺不要将奴婢調離小姐身邊。”
“以後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求求老爺,老太爺。”
“是祖父和父親來了嗎?”房門内傳來沈覓香虛弱的聲音。
沈老爺子顧不得在教訓鸢蘿,推門走了進去,繞過屏風走進内室,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心疼道:“你這丫頭怎麽不知好好照顧自己,才幾日不見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不要緊的祖父,隻是額頭上劃了道口子而已。”沈覓香看着來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鍾玉起身退的一旁,眼睛一直看着腳下,不曾出聲。
沈老爺子來到床邊,握着她的手,瞧着她纏着紗布的額頭關心道:“你這傷口深不深,會不會因此而留下疤痕。”
“是啊,怎麽如此不小心,若是留下疤痕日後還怎麽嫁人。”沈望也跟着說道。
沈老爺子聽到這話語氣不悅道:“就算留下疤痕又如何,我家覓丫頭還愁嫁不出去。”
“爹,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關心三丫頭。”沈望無奈的歎息一聲。
沈老爺子冷哼一聲,轉頭再次問道:“你這傷是怎麽來的,怎麽好端端的就碰傷了額頭。”
“我聽說二娘受傷了便前去探望,無意當中看到丫鬟手中拿着卷軸,便伸手拿過來看上一眼,不曾想二娘要搶不小心摔倒,我去扶被推倒在地,額頭撞在地上的石頭劃出一道口子。”
沈覓香将當時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種事隻要找丫鬟随便問上,一問都會知道她沒有必要隐瞞。
沈老爺子聽完,狠狠瞪了一眼立在床邊的沈望,“看看你的好妾室。”
“是兒子的錯。”沈望眉頭一皺,心中默默想到,她怎麽還是這樣不安分。
“祖父不必擔心,鍾醫女說孫女兒額頭上的疤痕定會去掉,隻是需要些時間。”沈覓香笑着道。
沈老爺子和沈望這才注意到房間還有一人,隻是她規矩地站在那裏一聲不吱。
隻有在聽到沈覓香提及她的時候,眼中微微露出詫異的神色,回過神來立刻上前俯身道:“見過神老爺,老太爺。”
“你就是給覓丫頭治傷的醫女,你确定她不會留下任何疤痕。”沈老爺子眼裏劃過一絲銳利,看向她的目光帶着探究。
“是。”鍾玉回答道。
“祖父,孫女還有一事相求,能不能傷疤消失之前,讓鍾醫女先呆在孫女的院中,這樣有些忌口的東西也好有人提醒。”沈覓香拉着沈老爺子的衣袖撒嬌道。
沈老爺子一向最疼她,對于她這樣的要求自然适應下,“好,聽你的。”
“謝謝祖父。”沈覓香高興的把抱住沈老爺子胳膊。
鍾玉就這樣被留下,至于鸢蘿也在沈覓香的求情下,隻是罰了一個月的月銀。
夜裏,房間悶得讓人心發慌,沈覓香讓鸢蘿打開内室外的窗戶。
正在他準備入睡之時,一道人影從窗戶飛身而入。
蹑手蹑腳的向床邊走去,床上的人猛地做起,手中拿着散發着寒光的匕首刺向來人。
來人躲過匕首,抓住她的手腕輕聲道:“是我。”
沈覓香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看清面前的人竟然是段非白,心中不禁疑惑道:“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段非白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伸手撫上她額頭的紗布,“這是怎麽回事?”
“沒事一點小傷。”沈覓香放下手中的匕首笑道。
“爲何非要以傷害自己達到目的,有什麽事不能和我說。”段非白将手收回背在身後慢慢握成拳,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惱怒。
他以往确實無所事事,但那不過都是表面的現象,沈覓香不可能不知道,可偏偏她什麽都不願意來同自己說,想到這裏他眼底劃過一抹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