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事情從頭到尾和鍾玉說了一遍,最後歎道:“現在隻能從屍體上找證據。”
“小姐。”鸢蘿不知何時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淚眼婆娑的望着沈覓香,“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連累了小姐。”
“别說傻話,我絕不會讓你白白受冤。”沈覓香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去,擡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沈覓香突然想到今天莫婕妤在宮中說的話,随即對她問道:“你之前是否有傳過書信給我,告知我皇後要在我們回程的路上設埋伏。”
“恩,傳過,還好小姐平安無事。”鸢蘿并不知道她的書信沈覓香根本沒有收到。
“你當時拿着書信出宮後,可有遇到什麽人或者遇到什麽事。”如果飛鴿真的被人射下,隻能說明那個人一定知道鸢蘿準備什麽時候傳信。
鸢蘿仔細的回想了下,“沒有什麽特别的事,我拿到書信後便直接回府給小姐傳遞過去,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我并沒有收到你的書信。”
“怎麽可能!”
鸢蘿被震驚到了,她還以爲書信小姐已經收到,沒想到小姐根本沒有收到過她的書信。
那書信哪裏去了?
沈覓香看到一臉驚訝的人。在她額頭上彈了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上的傷養好,其他事情你什麽都不要管。”
“可是……”
“沒有,可是你若還當我是你家小姐,那便聽我的。”沈覓香不容反駁的話讓鸢蘿點了點頭。
天色漸漸暗淡,黑夜籠罩大地,沈覓香一人坐在房間,思來想去怎麽都睡不着。
一道身影閃入房間,沈覓香警惕地轉頭看去,滿臉的戒備,在看到來人松懈下來,“你怎麽過來了,是不是事情有什麽進展。”
“死去的宮女,是皇後寝宮中守夜的宮女,據和她同寝的宮女說翠香前幾日就有些心神恍惚,那天白天她應該在休息,不知怎麽被人殺了。”
段非白左手拿起茶壺,右手拿了個茶杯翻過來道上茶水,“我覺得翠香似乎知道了什麽事被人殺人滅口,栽贓嫁禍的鸢蘿身上。”
沈覓香聽完他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有沒有可能和那個黑衣人有關,或者是她聽到了皇後的秘密。”
畢竟是皇後夜班直售宮女,聽到什麽不爲人知的秘密也是有可能,如果把這二者聯系到一起,皇後和那個黑衣人是不是也有什麽關系。
“有可能。”段非白說完,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接着說道:“我今天去案發現場看了下,現場沒有任何雜亂的腳印,也沒有留下任何物件,應該是被人清理過。”
沈覓香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鸢蘿是被冤枉,難不成他們要一直這樣找下去。
皇上給他們的時間,現在還剩下四天,如果四天之内找不到兇手,鸢蘿就要被定罪問斬。
段非白看到一臉着急的人,安慰道:“你别急,明天我們去停屍房,看看能不能從屍體上找到證據。”
“現在也隻能這樣。”該問的都問了,該查的也都查了,隻剩下宮女的屍體還沒去看。
沈覓香準備就寝,一起身才想起房間還有個段非白,“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你,不回去嗎?”
段非白轉動着手中的茶杯,聽到她的話才停下,“明天我來接你。”
說完,整個人再次從窗戶一躍而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沈覓香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想着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心頭隐隐有種不安,好像所有的事都湊在了一起。
在這種莫名的想法中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清晨,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才将她驚醒。
“小姐該起床了。”一個丫鬟端着銅盆,拿着帕子走了進來。
沈覓香從床上坐起,拿起旁邊的衣服穿好,在一番梳洗打扮後,才從門去。
剛出了房門,看到等候在外的中遇,微微一笑先打招呼道:“怎麽起這麽早。”
“習慣了。”以前她要經常上山采藥,所以早起是嘗試,有些藥材必須天還未亮之前去采摘,久而久之她便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兩人說話間,鸢蘿從房間跑了出來,“小姐,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
沈覓香歎息一聲,她知道鸢蘿很想找到真心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就算鸢蘿去了沒用。
“小姐,我是第一個見到死去的宮女,我和你們一起看屍體,或許會有所發現也說不一定。”她不想再一個人呆在房間,更不想走出房間。
每當别人看她的時候,她都會害怕,害怕那些人用厭惡,恐懼的目光看她,她甚至不敢直視别人的目光。
“讓她一起去吧,”鍾玉十分了解她的心情,因爲曾經她也感受過那種孤獨和無助的感覺。
沈覓香終于同意下來,幾個人走出院落,卻看到不遠處有人站在那裏,雙手背後,背對着她們。
“父親?”沈覓香看到熟悉的身影,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沈望聽到身後的聲音傳過身來,看到她們準備出門皺着眉頭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沈覓香咬住下唇沒有回答,因爲她知道如果一旦說實話,父親肯定不會讓他去,所以她回答道:“要去塵香齋。”
“真的是這樣?”沈望并不相信她說的。
沈覓香爲了讓父親相信,再次說道:“當然,昨日女兒剛去塵香齋,聽說對面新開了個鋪子,搶走許多生意,今日正想着去研制一些新的香料吸引顧客。”
學問看着他許久見他目光堅定,沒有任何閃躲這才點了點頭,随即交代道:“鸢蘿的事你不準插手,若連累沈府,别怪爲父不顧念親情。”
“女兒明白。”沈覓香唇下眼眸,将眸中的傷心盡數掩去,她倒想問問,父親何時對她顧念過親情。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想再做口舌之争,事情已經到了這步,她已經不再奢求父愛。
沈望看到離去的人,臉上盡是無奈的表情,每次看到這個女兒,都會想起他心愛的女人,心痛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崔娘子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攥緊手中的帕子,她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比不過死去的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