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段非白的笑容落下,眉目間夾雜着一絲冰冷,“不行也得行,今天這人我見定了。”
沈覓香伸手拽了下他衣袖,靠近他身邊小聲道:“我們還是不要再惹是生非,這裏畢竟是皇宮”
皇後對他們虎視眈眈,如今又平白無故多出一個黑衣人,事情都是沖他們來的,如果這個時候再惹出事端怕是不好解決。
段非白拍了拍她手,從懷中拿出皇上給她的令牌,“難道這東西也不足以讓你們讓開?”
侍衛看到他手中的令牌吓得跪了下來,“大人饒命,屬下等也是奉命行事。”
段非白冷笑一聲,“好一個奉命行事,隻是你們奉誰的命,行誰的事?别忘了你們的主子是誰,不然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
說完帶着沈覓香進到宮殿,看到宮殿中在修剪花枝的人,沈覓香将心中的疑問壓了下去,快步來到莫婕妤身邊。
“你來了。”即便是被禁足在宮殿中,莫婕妤也沒有任何慌亂和委屈的表情,反而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而且對沈覓香的到來也沒有任何驚訝。
就連問話也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見她如此冷靜,沈覓香倒覺得自己有些失态。
“這是怎麽回事。”這樣的話對不同的人,已不知問了多少遍。
“你不是看到了。”莫婕妤把手中的剪子遞給身邊的侍女,揮了揮手讓她去沏茶過來。
視線從沈覓香移到段非白,拿出繡帕抿唇一笑,“聽說小将軍是風流浪子,看來傳言果真信不得。”
“是啊,臣也聽說娘娘十分高傲,手段高明,如今一件似乎沒有也不似傳說中那般。”莫婕妤和他姐姐的事,他也聽說過一些,隻是沒在意。
莫婕妤招呼着二人進入寝宮,兩人剛坐下侍女端來切好的茶水放到桌上。
段非白端起,拿蓋子刮着漂浮在上面的茶葉,清香的味道蹿入鼻中,“皇上果然疼娘娘,連這麽好的茶葉都送來娘娘這裏。”
沈覓香對茶不是很懂,但聞着茶水中清香的味道,也知這不是普通茶葉能泡出來。
“不過是皇上厚愛。”一個人寵愛你時,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你面前,但如果對你膩了,就會把你從天上摔倒地上,甚至連多看你一眼都覺得厭惡。
這樣的道理她早就知道,所以也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心,沒有全部奉獻出去。
“娘娘可知鸢蘿一事。”沈覓香這次過來就是爲了詢問此事,她相信就算莫婕妤被禁足,也不會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莫婕妤喝茶的動作,将手中的杯子又放到桌子上,“我知道,是我連累了那丫頭。”
“這話怎麽說。”沈覓香不解的問道。
莫婕妤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愧疚,“那日我招你身邊的丫鬟進宮,想要告訴你皇後似乎要在你們回來的路上設埋伏,不曾想皇後突然來了,身邊跟着蘇錦玉。”
“蘇錦玉看到鸢蘿說了很多關于你難聽的話,鸢蘿氣的伸腳去絆蘇錦玉連累皇後一同摔倒。皇後正要責罰她,皇上突然來了,這才免了鸢蘿的責罰還把皇後訓斥一頓。”
莫婕妤認爲皇後因爲這事忌恨在心才對鸢蘿下手,目的就是爲了報複鸢蘿。
提及這個名字,沈覓香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人,又快速地收回視線,接着問道:“後來呢?”
“後來平靜很久,在我以爲皇後不會在做什麽的時候鸢蘿出事了,有侍女指證我責罰過這宮女,加上鸢蘿來過我宮中,所以……”
後面的話莫婕妤沒有說下去,沈覓香已經明白她的意思,所以這一切很有可能是皇後的計謀。
這計謀可謂是一箭雙雕,不僅讓皇上對莫婕妤失望,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段非白眉頭緊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娘娘說曾經讓鸢蘿送信給覓香,告知她皇後要在半路上埋伏?”
“沒錯,信是我親手寫的,可是有什麽問題?”莫婕妤不明白爲何他會問這件事。
沈覓香也猛地想到什麽,立刻出聲道:“我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但在路上确實遇到刺客。”
“怎麽會,我明明都已經交給鸢蘿,還派人送她出宮。”莫婕妤還以爲她們收到信,沒等再問鸢蘿就出事了,而自己也被禁足。
這也是爲什麽看到她們,莫婕妤沒有任何驚訝。
現在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皇後故意放出消息,就是爲了讓鸢蘿進宮,在她放出消息時射下白鴿。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着一切,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她甯願這一切都是皇後的計謀,也不願意相信另有其人。
段非白也明白這其中的嚴重性,甚至比沈覓香想得更長遠,這讓他不禁想起送回京城的那人,總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太過蹊跷。
“娘娘别擔心,之前總會有水出石落的那一天。”紙終究包不住火,隻要有人做過就會留下線索,她一定會查出真相。
如今隻能從屍體上找線索,看看有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鸢蘿不是兇手。
“可惜我現在什麽都幫不了你們,隻能呆在這裏等消息。”莫婕妤歎息一聲,語氣十分無奈。
“娘娘平安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她需要宮中有人壓制皇後,而這人非莫婕妤莫屬。
離開莫婕妤的寝宮,沈覓香先回了趟塵香齋,店鋪比往常冷清很多,賣香料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店小二看到她熱情地走上前,“三小姐你回來了。”
“恩,最近生意怎麽樣。”沈覓香背着手在店鋪裏走了一圈,看到很多人問了兩句便離去,随後去了對面的店鋪。
“這,這……”店小二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撓着腦袋一臉爲難的表情。
沈覓香停下腳步,沒有平日溫柔的笑容,一臉嚴肅道:“實話實說。”
“是,最近生意十分不好,對面又新開了一家香料鋪子,搶走了我們很多生意,加上很多人都說,都說鸢蘿姑娘是殺人犯,買香料的顧客又少了很多。”店小二一咬牙将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沒有絲毫的隐瞞。
沈覓香聽完點了點頭,随即目光看向對面的香料鋪子,牌匾上寫着四個大字,錦白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