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低頭站在一旁的鸢蘿，擡起她的下巴，瞧見她紅腫的臉龐語氣不悅道：“這是怎麽回事？”
鸢蘿别過臉去，“奴婢沒事。”
“說！”沈覓香厲聲喊道。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不止鸢蘿被吓住了，就連來找事的沈念香都被吓了一跳。
“是，是……”鸢蘿偷瞄眼沈念香，支吾了半天也沒敢說。
沈覓香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眼中閃爍着寒冷的光芒，“二姐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些。”
“沒錯，是我打的她，可也是這賤婢不懂規矩在先。”沈念香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沈覓香冷笑一聲，“二姐來我院中，說我奴婢不懂規矩不覺得有些太好笑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很簡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二姐還是不要總往娘家跑的好，知道的是你惦記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孝義伯府受了什麽委屈。”
沈念香過的好不好她不清楚，但關于董瀚昱的事她多少聽到一些，比如和哪些公子出去吃喝，又留宿在哪家青樓。
沈念香臉色一白，好像被人戳中了心事，但一直以來的驕傲，讓她不肯在沈覓香面前低頭。
“瀚昱對我很好，怎麽可能讓我委屈。”沈念香一臉嬌羞的低下頭，手特意撫上頭頂的金簪，似乎在炫耀她過的很好。
“聽說二姐夫近日經常留宿青樓，二姐還是小心些的好。”
“三小姐胡說什麽，姑爺怎麽可能留宿青樓。”沈念香沒等開口，她身後的婢女忍不住站出來呵斥道。
沈覓香想也沒想，擡手給了那婢女一巴掌，“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在這裏跟二姐說話，哪裏有你這賤婢插嘴的份兒！”
婢女捂着被打的臉，不敢在言語，退到沈念香身後。
“沈覓香！”
“二姐莫要生氣，今日我若不替你教訓一下婢女，隻會讓孝義伯府說我們沈家沒規矩。”沈覓香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這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她絕不會讓鸢蘿白白挨打，雖然她動不了沈念香，但教訓一下她身邊的婢女還是可以。
對于驕傲的沈念香來說，這比打了她的臉更讓她生氣。
“打狗還要看主人，沈覓香你不要太過分！”沈念香怒視的面前的人，心頭湧起熊熊怒火。
“可這狗叫的太讓我心煩，所以忘了她主人是誰，還有，過分的是二姐才對，若不是你來我院中打了我的婢女，那後面的事又怎麽會發生。”
她知道沈念香這次回來，怕是聽說了什麽過來嘲諷自己，可她不該對鸢蘿動手。
沈念香一口氣憋在心頭，氣的她不管不顧道：“聽說段非白這段時間一直呆在丞相府，怕是日日都和蘇小姐在一起。”
“人家蘇小姐是蘇丞相的寶貝女兒，如果和段家聯姻也算門當戶對你說是不是三妹。”沈念香嘲諷的看着她，等着看她痛苦的樣子。
沈覓香垂下眼眸，唇邊勾起淡淡的笑容，“是與不是二姐說的不算，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兩人唇舌一番，沈念香氣沖沖的離開。
沈覓香轉身對鸢蘿道：“怎麽還是這麽笨，别人打你，你都不知道躲嗎？”
鸢蘿沒有回答，隻覺得心中更加委屈，她根本沒想到二小姐會打她，所以巴掌落下來時她也愣住了。
鸢蘿跟着她進了房間，沈覓香長舒一口氣，轉頭一臉愧疚道：“對不起鸢蘿，剛才我說的話是不是重了些。”
“沒有，小姐說的對，奴婢就是太笨了。”鸢蘿連連晃動雙手。
沈覓香看到她越發紅腫的臉頰，心中很是心疼，這丫頭跟着她總是受傷。
她讓門外的丫鬟找來醫女，來的醫女碰巧是她熟悉之人，在給鸢蘿看完病，她親自将人送到門外。
“鍾姑娘可有有時間，不如坐下來喝杯茶水。”沈覓香詢問道。
“好。”鍾玉跟随着她來到石凳前坐下。
鸢蘿接了杯茶水，端了過來給二人倒上。
沈覓香對她關心道：“你先回房上藥。”
“是。”鸢蘿應聲離去。
“鍾姑娘最近可曾見過我二哥。”沈覓香端起茶杯問道。
鍾玉端茶的手一頓，垂下眼睑答道：“不曾。”
“我二哥沒有找過你？”不可能啊，憑着二哥的心思，不會知道鍾玉在這裏而不去找她啊。
鍾玉想了下道：“他不知道我來了這裏。”
“噢。”如果是這樣那就說得過去，可她又覺得奇怪，爲何鍾玉來了這裏不告訴二哥，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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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玉平時很少和外人打交道，更别說坐下來促膝長談，所以她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沈覓香瞧她一臉緊張，趕緊轉移話題道：“你來京城多久了，現在住在哪裏？”
“在你們離開不久我就來京城了，現在在醫館給人看病。”鍾玉對這件事沒有任何隐瞞。
沈覓香眉頭微微一皺，思考片刻問道：“在哪家醫館？”
“城西的濟世堂。”剛進京城時，她沒有落腳之處，是濟世堂給了她一個安身之處，并讓她在那裏當醫女。
兩人聊了很久，直接天色已晚鍾玉才起身告辭。
沈覓香送她到大門外，碰巧遇上剛剛回府的沈毅林。
“三妹你這是……”沈毅林後面的停住，看着鍾玉眼底還會驚喜的神色。
沈覓香偷笑一聲，她怎麽會不知二哥的心思，輕咳一聲道：“我看天色已晚，不如二哥待我送鍾姑娘回濟世堂好了。”
“不用了。”
“好。”
兩人異口同聲，卻說出了不同的話。
鍾玉低下頭緊張的攥着手指，心頭有些慌亂。
沈毅林接着道：“這麽晚你一個姑娘家走夜路确實不便，我還是送一程的好。”
鍾玉見他如此堅持，也沒有再說什麽，二人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兩人一同開口道：“你……”
“你先說。”
“你先說。”
鍾玉抿唇一笑，沈毅林撓了撓頭也跟着笑起來。
“什麽時候來京城的，爲何不來府中找我？”沈毅林問道。
“剛來沒多久。”至于後面的問題，鍾玉沒有回答，沉默不語。
兩人相對無言，走了很長的時間，鍾玉停住腳步指着牌匾道：“我到了。”
“這麽快。”沈毅林正醞釀着某些話，沒想到這麽快就到濟世堂。
鍾玉揮了揮手，“那我進去了。”
“等一下。”沈毅林拉住她的手腕。
鍾玉回身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