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龍城石刻上,就有柳宗元的字迹,這個你們應該也知道。”
邵一凡可不怕那些,師父都給自己講過,這幅字也是經過高老鑒定的,朗聲道:“龍城石刻上的字迹,就和這幅字的筆體一模一樣,這就充分證明,這幅字是柳宗元本人所寫。”
“小崽子,你真是孤陋寡聞了。”
莊夢傑确實有兩下子,接過去冷冷地說道:“龍城石刻中的字迹,就沒有最終确定下來是柳宗元的字迹,隻是提到龍城柳三個字,即便是這幅字和龍城石刻的字迹一模一樣,也不能證明就是柳宗元本人所寫。”
“好吧,看在你還知道龍城石刻的份上,本大師再給你講解一下這幅字的落款。”
邵一凡笑着說道:“剛才說二王八,那是開玩笑的,這二王八後面,還有兩個字,那就是司馬兩個字。”
這下面還是看熱鬧的多,根本就不知道二王八司馬是怎麽回事兒,但也沒有人說話,都靜靜地聽邵一凡說。
“在唐順宗年間,柳宗元等一夥人主張改革的勢力,因觸及衆多官宦的利益,最終改革失敗,都被貶爲州司馬。”
邵一凡接着說道:“二王,指的是王叔文和王伾,八司馬指的是韋執誼、韓泰、陳谏、柳宗元、劉禹錫、韓晔、淩淮和程異,這就是二王八司馬的由來。”
“小崽子,這個本大師也知道!”
莊夢傑冷吭一聲道:“隻不過看到二王八三個字,一時間沒想起來而已,可是這麽多人,你怎麽能給老夫證明,這個落款就是柳宗元呢?”
“這也非常簡單!”
邵一凡一笑道:“劉禹錫編著的柳河東集中提到,二王八司馬中,隻有柳宗元常以此來自嘲,有些詩詞中,也以二王八司馬來落款,綜合龍城石刻上的筆體,本大師才認定這幅字是柳宗元本人所寫的原因,夠不夠充分啊?”
幾個大師對視一眼,這次都傻了眼,确實也想起來了,隐約間好像有些記憶。
“衆所周知,唐宋八大家,每一個人都才華橫溢,除柳宗元的書法作品很少之外,其他都是書法家。”
邵一凡指着這幅字道:“各位大師看,這幅字雖然不是最著名的大書法家所寫,誰能說不是一代書法家的功底?”
幾個人還是無話可說,最初上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出來了,字是好字,詩是好詩,要說是書法家,也算得上。
“唐宋八大家,僅僅柳宗元的字迹最少,寫的又是自己的千古名句,堪稱稀世之寶!”
邵一凡嘿嘿一笑道:“你們也說過,柳宗元并不是書法家,本大師也不和你們争辯,那麽唐宋八大家柳宗元的親筆字,本大師給價一個億,幾位沒什麽好說的吧?”
這個說法絕對說得過去,要真是和龍城石刻對上,有二王八司馬的落款在,證明是柳宗元的字,或許還不僅僅是這個價格。
幾個大師也無奈地冷吭了一聲,算是承認了邵一凡的說法。
此時下面才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還有人叫好歡呼起來,這邵大師,年紀輕輕的,真了不起!
“行了,别愣着了!”
商振東氣得又是一聲冷吭,看着台上有些發傻的鑒定師道:“出示咱們的第二件寶貝,算他領先一籌,好寶貝還在後面呢!”
台上的大師此時也回過神兒來了,連忙把一個小盒子捧了上來,小心翼翼地打開,在裏面拿出三支黃色的東西來,每一支有一尺長短,投射在大屏幕上。
今天前面的是一幅字和一幅畫,大家也都見過的多了,第三件還真不是了,都跟着興奮起來,仔細看着。
這三支黃色的東西,依稀是黃金打制的,前面是筷子粗細的箭尖,後面是一個雕翎樣子的圓弧,還真是三支箭。
三支箭上各自雕刻着一個字,分别是南、北、中三個字。
“小子,今天他們真是弄來了好東西!”
任天放低聲驚呼道:“師父給你講一講,這三支金箭,可是來曆不淺!”
邵一凡真不知道這是什麽,連忙附耳過來。
台上的鑒定師也不多介紹,就是湊近了給大家欣賞,翻過來調過去的,把三個字也給大家看了一下,長短也比劃了一下,這才看着這邊,也沒敢說誰上來,被邵一凡給震懾住了。
倒是莊夢傑忍不住了,狂笑一聲道:“小子,你不是厲害嗎?再上來給大家講解一下!”
“不吹了,不行了?”
葉繼業也冷笑着說道:“别說你了,你師父也是浪得虛名,就配在彈丸之地稱王稱霸,來到省城就不一樣了吧?”
“葉大師,你們說我也就算了,要是說我師父,别怪我不客氣了!”
邵一凡站了起來,繃着臉說道:“鑒賞大會也好,賽寶大會也好,你們哪一次赢過?哪次又鑒定出來什麽寶貝了?我師父說過你們一個不字沒有?就憑你們的德行,就不配稱爲大師!”
邵一凡真的有點來火了,聽得不别人說師父,一番話也是義正言辭,倒是把對面的幾個人給弄愣了。
“小崽子,你别說的那麽好聽!”
商振東參加過好幾次,大緻上都知道,也不管那麽多了:“你師父就是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哪次沒在下面出主意?我們不配,他就配了?”
“商振東,你是輸急了吧?”
費桦插口笑着說道:“不管是不是任老出主意,是不是都鑒定出來了?”
“這話沒錯!”
施邪也跟着說道:“你們呢?一個個的都說自己是大師,還什麽神都的,省城的,不鑒定還看不出來,上來一個傻眼一個,自己說說,是誰不配稱爲大師?”
費桦和施邪一出來,大家頓時一片笑聲,這倆人說的還都是實話,話糙理不糙。
“咱們廢話少說!”
葉繼業吭了一聲道:“這件寶貝,不管你們誰上來,都是個認輸!”
“那本大師還真要試一試了!”
邵一凡邁步上台,拿起金箭仔細看了看,确實和師父說一模一樣,這才朗聲說道:“這三支劍都是黃金打制,從黃金的成色和比例來看,應該是唐宋期間的金子,從三支劍的雕翎來看,呈長橢圓形,爲唐末的箭矢。”
對面都不吭聲了,這小子在斷代上,毫無問題,确實是唐末的金箭。
但幾位大師都不急,從黃金含量和箭矢造型上能判斷出年代來,并不是太難,畢竟各個朝代的黃金比例都不一樣。
“這三支金箭,制作工藝考究,都爲當時的純金,不用說也不是民間之物,更不是戰場上之物,還沒有哪支軍隊這麽奢侈的。”
邵一凡接着說道:“上面還有三個字,分别是南、北、中三個字,既然年代都出來了,還不是民間之物,倒是讓本大師想起來一個故事,可能和這三支金箭有些關聯。”
對面的幾個大師臉色有些微變了,這小崽子越說越近了,難道說真的能被他鑒定出來?
“唐末年間,有位節度使,自知壽命不久,命人打制三支金箭,臨終前交給自己的兒子。”
邵一凡以此舉起三支劍道:“這第一支金箭,上面的南字,意爲讓兒子拿下黃河以南,打敗劉仁恭,第二支金箭,上面的北字,是要兒子打敗契丹耶律阿保機,這第三支箭,上面的中字,是要兒子打敗後梁朱溫。”
大家都聽得入神,誰也沒有留意到,對面的幾位大師,已經變了顔色,既然都說到這裏了,那麽這三支金箭的來曆,無疑是難不住邵一凡了,這一場還能沒能扳回來!
“這個即将死去的節度使,就是唐末河東節度使,著名的十三太保之義父,後被追谥爲後唐武皇帝的晉王李克用。”
邵一凡繼續說道:“而李克用把這三支金箭,交給了十三太保中的第三太保,也就是後來按照李克用的遺願,讨劉仁恭,伐契丹,滅後梁,建立後唐的光聖神闵孝皇帝李存勖,這個典故的名字叫三箭賜子,幾位大師,本大師說的可對啊?”
再看對面的幾位大師,一個個的都臉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家看到這個情況,都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頓時又是一片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其實邵一凡也不完全是聽師父說的,對于一些曆史典故,邵一凡也知道的非常多,畢竟是測字的,本來就學問不低,都是梅花易數的基礎。
再加上自己的記憶力也實在是好,講的是添油加醋,毫不費力,精彩非常。
“這三支金箭本身就是純金打制,年代久遠,又非民間之物,加上這段曆史典故,也确實是難得的寶貝。”
邵一凡等大家的掌聲小一些了,這才繼續說道:“不得不說,三箭賜子,改變了五代十國的格局,也改變了我國的一段曆史,基于以上因素,本大師綜合給價六個億,幾位大師,這個價格不低吧?”
對面的幾位大師臉色通紅,也不好說别的,這個價格确實可以了,隻能是冷吭一聲。
台下可是一陣驚呼聲,還有人歎息起來。
台上的幾位大師雖然都是省城本地的,但幾個人說話刻薄,還有一種恃才傲物,瞧不起人的樣子,大家并不喜歡。
倒是邵一凡和施邪、費桦,雖然說話也夠厲害的,氣得他們半死,但給人的感覺非常好,此時雖然在鑒定上邵一凡是屢戰屢勝,赢了對面一局,但是寶貝價值上的差距,也太大了!
李成帶着雍正皇帝提詩的畫,價值六個億,這三支箭又是六個億,邵一凡的寶貝,柳宗元的字,不過一個億,目前落後了十一個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