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算我多說了一個書法家!”
夏衍也是無奈了,在大家的笑聲中,尴尬地說道:“但我對于這幅字的鑒定,完全沒問題,給價也非常到位,這個沒什麽好說的吧?”
“夏大師,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問您。”
邵一凡嘿嘿一笑:“這十個字,是什麽意思呢?明月當空叫,爲什麽會叫?黃龍卧花蕊,這可能嗎?”
“對,這個你沒解釋清楚啊?”
費桦一看邵一凡問起來,連忙跟上:“月亮怎麽能叫?你一出門,月亮挂在天上一個勁兒地哇哇怪叫,你還敢出去嗎?”
“黃龍卧花蕊也不對啊?”
施邪就是這樣的,費桦一說,他就接上:“你是大師,得給大家說說,這是什麽花,這麽大的花骨朵?”
三個人這麽一說,大家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就看着有些不對勁兒,此時一問出來才注意到,确實是解釋不通的。
“你們這是雞蛋裏挑骨頭!”
夏衍根本就說不上來,氣呼呼地說道:“王安石當時是怎麽想的,我怎麽知道?你知道?簡直是笑話了!”
“本大師還真知道!”
邵一凡站了起來,朗聲說道:“既然夏大師說不出來,那本大師就給大家說一說這十個字的來曆。”
大家頓時靜了下來,這可有意思了。
“首先,這幅字并不是王安石寫的,王安石也不是書法家。”
邵一凡接着說道:“這幅字的真正出處,來自于蘇東坡。”
邵一凡這話一出口,大家頓時一片嘩然,要是蘇東坡的真迹,那就值錢了,可不是八百萬到一千萬的事情了。
“你簡直是胡說了!”
夏衍原本還有些心虛,聽邵一凡這麽一說,立即反駁道:“上面刻着王安石的半山印章,都知道是王安石的字,你倒給說成了蘇東坡的,滑天下之大稽!”
“這就是你對于曆史的不了解了,王安石和蘇東坡是一個年代的,也曾經三難蘇東坡,被傳爲千古佳話。”
邵一凡接着說道:“但大文學家王安石也有不到之處,被蘇東坡抓住破綻的時候,這幅字,就是證據。”
此時大廳裏靜的針落可聞,夏衍也不動聲色,等着反擊邵一凡。
“這十個字,本來是一個門生,請王安石給指點的詩句,上面就是這十個字,王安石一看,根本就不通,直接改成明月當空照,黃龍卧花蔭,這樣一來就通順了很多。”
邵一凡也就給大家講了起來:“但這也是王安石的一個錯誤,不了解情況,詩句中的明月,是當地的一種小鳥,自然是當空叫了,而黃龍,也是指當地的一種小蟲子,自然能卧在花蕊之中了。”
“你這是杜撰的!”
夏衍有點心虛了,還是咬着牙反問道:“就算你說的有點道理,那麽和蘇轼能扯上什麽關系?”
“前面我說過的,王安石曾經三難蘇東坡,蘇東坡知道這件事兒之後,就寫了這十個字,派人送給王安石,故意譏諷王安石。”
邵一凡接着說道:“當時的蘇東坡也是冒着很大的風險,畢竟王安石的官,比他大得多,曾拜相封侯,但王安石并沒有發怒,虛心接受了這次的錯誤,并且在這幅字上,蓋上自己的印章,又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話,這就是這幅字的來曆。”
大家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聽到了精彩之處,也知道了這幾個字的來曆,确實是能解釋得通的,頓時一片掌聲。
台上的夏衍可傻了眼,不好反駁了,這字好像真不是王安石的,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師父商振東。
商振東早在邵一凡說出是蘇東坡的字時,已經傻了眼,這個家夥是高手,一看就像是蘇東坡的,隻不過不知道有這個典故。
看到夏衍求助的眼神兒,也隻能鐵青着臉搖了搖頭,示意夏衍别再辯駁了,弄下去就更丢人了。
夏衍徹底的老實了,臉上一陣陣的發紅,無比尴尬地下了台。
“夏大師顯然是承認了本大師的鑒定結果。”
邵一凡嘿嘿一笑:“那麽蘇東坡的真迹,最少也是五個億,還有這段典故,雖然隻有十個字,價值也應該在六個億左右,本大師給的價格,夏大師同意嗎?”
夏衍也隻能報以一聲冷吭,根本就說不出來别的,逗得大家又是一陣笑聲。
台上的高琛也非常高興,這幅字的來曆,自己也說不清楚,連忙宣布一下目前的結果變動,這幅字以六億的價格位居第一,商振東的畫位居第二,夏衍的畫第三名,把那個玻璃種翡翠給擠下去了。
“我這幅畫也是名家真迹!”
邵一凡這一桌的胡志楠站了起來,拿着一幅畫上了台,笑着遞給高琛:“高大師,您給鑒定一下,這幅畫究竟價值多少?”
高琛連忙接了過來,把這幅畫挂在展架上。
其實邵一凡等人也沒看,就知道這老人家是收藏家,還是沈振南的朋友,也跟着在大屏幕上仔細看了起來。
這幅畫的名字叫修竹圖,下面落款是張瑞圖。
任天放和楊潇可是紛紛動容,邵一凡一看就知道來曆不淺,連忙小聲請教起來。
這小子心眼兒就是多,被夏衍來了一手,不敢上去了,剛才說的那麽清楚,也是站起來說的,根本就沒上台,問起來也方便。
任天放和楊潇自然不管邵一凡一會兒是不是要上去,都想教給他一些鑒定知識,尤其老人家對張瑞圖的研究還非常深,更是仔細地給邵一凡說了起來。
“高老,您别鑒定了。”
費桦一看這情況,連忙出聲打岔:“讓那一桌的大師出來鑒定一下吧。”
“我老人家也是這麽看的。”
施邪連忙接上:“商大師從神都特地趕過來,應該不是專程爲我老人家祝壽吧?還沒上台鑒定一下呢,總不是那麽回事兒啊?”
大家頓時都笑了起來,商大師等人今天就是要比試一下來的,根本也不是給他祝壽的,還真是實話。
“好吧,既然今天的老壽星也這麽說了,就有請商大師上來給大家做精彩的講解!”
高琛也不是鑒定不出來,也知道商振東一定能行,笑着說道:“商大師,是您親自來呢,還是讓您的弟子來啊?”
“老夫親自來!”
商振東這次能确定了,心裏也有數,當即上了台,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幅畫遠看茂林修竹,近看挺拔俊逸,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爲大明萬曆年間的大畫家張瑞圖之真迹。”
邵一凡此時也聽得差不多了,看這老家夥說的還真靠譜,也就沒吭聲,腦子裏可沒閑着,想着怎麽能收拾他一下,讓他铩羽而歸,不敢和師父作對。
“張瑞圖号二水,字果亭山人、芥子等,不僅僅是大畫家,更是以書法名世。”
商振東接着得意地說道:“他的書法爲明代一絕,筆力蒼勁渾厚,與董其昌、邢侗、米萬鍾三人,并稱爲明代四大書法家,還有南張北董之稱号。”
大家此時也是靜靜地聽着,知道是對面來了高手,這次不能讓邵一凡這小子獨領風騷了。
“張瑞圖的字迹流傳于世的本就不多,他的畫,更是極爲稀少。”
商振東接着說道:“根據以上所述,本大師綜合考慮,這幅畫的價值,應該在九位數,也就是一個億的價格。”
很多來客也都紛紛鼓掌,還有的看向邵一凡,這小子每次都不老實,這次還不知道是不是同意商振東的說法呢。
“商大師,您給的這個價格,好像是有點保守吧?”
費桦也不懂,呵呵笑着說道:“是不是怕擠掉你的第二名啊?”
“嗯,我老人家感覺有這個嫌疑。”
施邪連忙接上:“既然又是書法家,又是大畫家,傳世的作品還這麽少,爲什麽就給一個億呢?”
“你們懂什麽?”
商振東覺得下不來台,立即瞪着眼睛說道:“張瑞圖的字才是最值錢的,畫作雖然也價值不菲,但并不是他最擅長的,和老夫那幅高其佩的畫比起來,确實存在差距,就因爲物依稀爲貴,才給了這個價格的。”
“商大師,我看也略微保守了一些。”
邵一凡此時才站了起來,嘿嘿笑着說道:“這幅畫可是有來曆的,是張瑞圖在巅峰時期所作的畫,而且還有很多細節您沒說出來,價值遠遠不止這個價格。”
這下大家都興奮起來,又來了熱鬧啊!
任天放和楊潇對視一眼,商振東說的沒錯,就是價格低了一些,兩個億應該可以的,這小子說什麽細節,就有點胡鬧了。
“哦?又是你?”
商振東更是滿臉不悅之色,冷冷地問道:“你倒是給本大師說一說,有什麽細節?又怎麽是張瑞圖的巅峰之作了?”
“既然商大師這麽說了,那我就勉強試着說一說好了。”
邵一凡指着大屏幕說道:“大家都沒注意看一個細節,在竹子下面,還有點點墨迹,商大師知道這是什麽嗎?”
“無非是墨迹竹影。”
商振東冷冷地問道:“你說是什麽?”
“這就是細節了!”
邵一凡嘿嘿一笑:“那不是竹影,是狗屎。”
大家以爲邵一凡是開玩笑,故意氣商振東的,頓時都笑了起來。
“小子,你到底什麽意思?”
商振東沉下臉來,盯着任天放問道:“你就教出這麽一個徒弟來?也不知道管教一下,拿老夫開玩笑嗎?”
“商大師,您别找我師父,這和我師父無關。”
邵一凡此時才正色說道:“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确實如此,這裏面有個典故,隻不過您商大師不知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