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道已經看破本性，凝結金丹，不及元神真君可朝遊北海暮蒼梧，騰雲駕霧不在話下，一日之内可以抵擋終南山。

但是考慮到清源修行淺薄，承受不住九天上風罡，二人改作騎馬而行。

坐騎赤磷馬是終南山全真教圈養，分屬二階靈獸，一日千裏，乃是道人出行必備之物。

不過，神州大地廣大無垠，單單是宋國就有浩浩蕩蕩數萬裏山河，饒是乘騎靈獸，志道和清源至少需要十幾日，才能抵達終南山全真教。

馬背之上，志道真人老神在在，忽然一陣微風吹過，吹響遠處的茂密森林，喚起冥想中的道人。

深思熟慮許久的美髯道人睜開明亮的雙瞳，盯着自己的弟子問道：“清源，爲何要求道，所求何道。”

一位小小道童居然能萌發道心，而且走在求道路上，任憑志道真人想破腦袋，也猜測不出其中原有。

“難不成是上古傳說中的神人降生。”

同樣坐在馬背上的清源不緩不慢，顯然對自己師父的疑問早有準備，微微一笑道：

“師父是教過我，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世間無聖人，聖人之道随世而移。”

猛然間，志道真人傻傻發愣，手中連缰繩都沒拿穩，險些被赤磷馬掀下去，險些成爲道門史上一位被二階靈獸欺負的金丹真人。

“居然是這樣……”

“居然……是這樣……”

“難不成，我真的老了不成？”

刹那間志道真人緩過神來，哭笑不得，自己弟子的道心萌發居然來源于自己宣講第一篇經文。

“這究竟是道祖微言大義，清源天資聰慧。”

“還是自己志道真人，悟性太……太差……”

自己可是離金丹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才踏上求道路，正是因爲明悟道心，看清大道，才得以凝結金丹。

不僅僅是自己，道門大部分正常人都是在這條路上行走。

想要凝結龍虎金丹，需要打破虛妄，看破真靈，踏出自己的路，最終才能煉成一顆大道金丹。

清源才踏上修行之路幾天，既然通過道祖之言，看出聖人之道随世而移的道理。

“這太妖孽了。”

“壓根不把辛辛苦苦采氣煉氣的道人放在眼中。”

“不過，這要是讓志平他們看到了。”

想及全真教中的師兄弟，志道道人的嘴角不知覺的上翹。

這種好消息，怎麽能讓自己一個人享受，一定要分享給全真教中諸位師兄弟。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祖師得道登仙前常常教誨我們，門中弟子一定要和諧相處。

“清源，來!”

“既然你有道心，爲師就讓你看看，真正的大宋江山。”

原本十日的行程，被志道道人改爲一月，讓久居太乙觀的清源，真真切切的看到大宋的風光景象，山河色彩。

借大宋山河，朝廷萬象，磨練清源道心，非常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前五日，在金宋兩國的邊緣地段，金兵侵犯邊界，無辜百姓遭劫，一片血色山河，師徒二人憤然起劍誅殺。

剛開始是志道道人出手殺金兵，指點清源如何鎮壓金兵氣運，後來清源越發的熟練，隻要遇到落單的金兵，就是手起劍落。

又過五人，逐漸踏入北宋邊疆雄城，清源見識到金宋萬人軍陣厮殺的場面，比起大荒之中部落生死存亡争鬥，多了一絲殺機，少去幾分粗犷。

同時北宋朝廷制作的火器水平不弱，霹靂炮、震天雷、引火毬、鐵火炮、火箭、火毬、火槍、火炮等火器，冷兵神器和火器并用。

經常一炮下去綿延數裏，一顆巨型限量版的震天雷炸下去，一座小山就煙消雲散。

在武器裝備上而言，宋軍是高出金國一籌的，但戰場上經常出現金兵包圍雄城，宋軍潰不成軍，龜縮不戰的場面。

這讓清源不禁感歎：“決定戰争的從來不是一兩件先進的武器，而是人。”

這種場面要是放在大荒世界，放在狐妖世界，人王姜蒼表示想都不要想。

在大荒世界，連山人族在姜蒼的帶領下，無所畏懼，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在狐妖世界中，中國建立，有學宮指引，思想灌輸，不說做到人人皆兵，但是畏戰的沒有幾個。

接下來的十天，志道帶領清源來到北宋内地，一片繁花似錦，朝喧弦管，暮列笙琶，市列珠玑，戶盈羅绮競豪奢。

北宋的大部分城市都是經濟發達，正是靠着這份經濟，早已腐朽的北宋才能抵禦外敵這麽久。

但是清源也看到，繁榮背後的龌蹉，北宋市民安居樂業，但是農民已經苦不堪言，商業發達，農業跟曆朝曆代沒有區别。

而北宋的文官們，因爲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并且有不殺士大夫的規則，一個比一個腐敗，來往打點銀子成爲習俗，正常行爲。

最後的十天，志道道人與清源來到帝都之外，觀望汴梁，隻不過沒有進去，瞻望紫薇帝都，天子宮殿。

一來，都城之内龍氣壓制，北宋雖弱小，但好歹是立起天柱的朝廷，哪怕是元神真君來此也不敢放肆。

二來，清源自己要求不需要進去，也不想見北宋官家，當今天子，更不行見城内的皇子皇孫，王公貴族。

現在龍椅上的皇帝是什麽貨色，現在北宋的百官是什麽貨色，他十分清楚。

宋徽宗，可能不是暴君，但是他絕對是一個昏君加庸君。

作爲一位帝王，沒有雄才偉略，沒有帝王之德，純粹是混吃等死的廢材天子。

如果不出意外，沒有清源的到來。

在幾十年之後，北宋就會亡在宋徽宗和他兒子宋欽宋手中。

遼朝滅亡後，金朝即乘勝侵犯北宋。宋徽宗沒有皇帝的擔當，直接将皇位扔給自己兒子宋欽宗。

東京城破，開封軍民抗敵情緒很高，要求參戰的人達30萬之多。金軍不敢貿然進占全城。于是提出和議，向宋朝勒索。

宋欽宗派宰相何栗去金營乞和，完顔宗翰和宗望卻要宋欽宗親自到金營商議割地賠款之事，宋欽宗不得已進了金營求降，獻上降表，并秉承金人的意旨，下令各路勤王兵停止向開封進發，對自發組織起來準備抵抗的民衆進行鎮壓，然後金軍大肆搜括宋朝宮廷内外的府庫，以及官、民戶的金銀錢帛。

在外敵入侵，國家生死存亡之際，宋徽宗選擇傳位兒子，自己避難去。

在群情激憤，民心善存，金兵不敢進城，大好環境下，宋欽宗選擇議和投降。

在各路勤王，有百萬大軍雲集，前往支援的情況下，宋欽宗傻傻的前往敵營，最終被金人當作人質，下令各路勤王兵停止向開封進發，對自發組織起來準備抵抗的民衆進行鎮壓。

這樣的皇帝，這樣的皇族，這樣的天子，還需要看嗎？

連反抗的血氣都沒有，這對父子，堪稱北宋二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