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個首領實在是太過狡猾,竟是逃得無影無蹤,讓他們毫無線索。
之後江籬又跟月華一起到了金麟酒樓,意外發現姚喜一家竟然沒事,想來那人并沒有自己表現出的那樣從容鎮定,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江籬猜測那個人故意出現在天牢,完全是爲了給自己施壓,讓她感覺自己是沒有辦法擊垮他的。
可惜不論怎麽裝模作樣,江籬是不會上當得的。
之後月華跟張清庭就在他們的見證下締結良緣,如今月華雖然還在她身邊,卻隻是她自己的意願,她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丫鬟了。
江籬正出神的想着這些事情,就聽月華出聲詢問。“夫人,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發了一會兒呆。”
江籬朝月華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一句。
她總不能告訴月華,自己是在想她的身世,免得勾起對方的傷心事。
月華也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朝馬車外看去。
“老爺這回怎麽突然有興緻到軍營來了?看着這架勢,似乎是想跟指揮使比一場。”
月華有些疑惑,畢竟趙景暄之前跟這些士兵沒什麽交集,她不是很理解趙景暄突然造訪的原因,但是心底覺得總不會是因爲心血來潮。
“阿暄自然不是因爲一時興起這才跑來的。”
江籬看出月華的疑惑,輕笑着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多半是暴風雨前最後的甯靜,那人最擅長一些陰毒的招數,誰知道他何時會出手。他手下的珍馐盟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被瓦解的力量,不要小瞧了群衆的力量,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
江籬很清楚,隻要百姓拿起武器,事情就會變得越發複雜,說不定不止是局部地區的騷亂,甚至可能會引起戰争。
那個人獻祭一次不成,雖說因禍得福的能夠離開京城,但身體必然是有損傷的。
江籬可不相信對方之前是毫發無傷的。
有損傷,他必定是要想方設法的爲自己療傷,即使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但那個人畏懼死亡。
“他可能躲在暗處布局企圖發動兵變,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月華聽江籬的解釋也是一陣心驚。
“還是老爺夫人深謀遠慮。”
月華雖然恨不得将那個所謂的首領揪出來,可是她并不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她發現有人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這件事,心裏也稍稍放松。
這邊她們倆閑聊着,就見到趙景暄那邊有了新的動靜。
此時馬車就停在校場邊上一處較高的小土坡上,居高臨下,恰好可以将校場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江籬就見到趙景暄猶如一陣風似的席卷而過,上場之後表明身份,就要求跟指揮使過招。
原本校場上就有很多兵勇互相切磋,都是熱血男兒,最看重的就是個人的實力,而非身份地位。
聽到趙景暄說明來意,一群人暗暗偷笑,隻覺得趙景暄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是無法赢的過他們的指揮使的。
倒不是這些人目光短淺,而是趙景暄的外表确實太具有迷惑性了。
他生得十分俊朗,氣質沉穩,一點都沒有軍中大漢這種健碩強壯的感覺。
他們從外表就覺得趙景暄根本就不是他們老大的對手。
不過趙景暄畢竟是這一方總督,即使是指揮使尚舒也不能輕易忽視了他。
聽他說明來意,就見到一個鐵塔似的大漢從人群中走出,趙景暄一眼就認出這是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個強者。
他進入校場之前就看到此人将三個圍着自己的士兵直接甩出去的場景,可見是個力大無窮的。
“尚将軍威武!尚将軍,給兄弟們露一手,讓總督大人見識一下!”
軍營裏更信奉實力,而不是官銜,此時就不知道是誰故意喊了一嗓子,顯然是故意要給趙景暄一記下馬威。
江籬看着場上的情況也不以爲意,知道這個鐵塔似的大漢就是這裏的指揮使尚舒,江籬不禁好奇的眯了眯眼,想看得清楚一些。
不過距離有點遠,她隻能看清對方是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相貌并沒有看清,隻大緻看了一個輪廓。
月華一向最是尊敬趙景暄,此時看到這一幕立刻就不滿了,忿忿不平的在江籬耳邊抱怨。
“這群兵油子也太無禮了,竟然給老爺下馬威?老爺可不是他們想的那般手無縛雞之力,看他一會兒怎麽教訓他們!”
江籬看着月華生氣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柔聲解釋道:“軍中威望靠的是戰功,以及跟将士們一起拼殺,出生入死的經曆。阿暄對他們來說就隻是陌生人,到了戰場也無法讓他們保住性命,人家自然會瞧不上他。”
江籬知道趙景暄這兩樣都不占,軍中衆人自然是會對他面服心不服。
而趙景暄自己未必不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前來軍營,不就是想提前收攏人心,讓他們願意服從自己嗎?
不過想要讓軍營的人服從自己其實也很簡單,所謂擒賊先擒王,隻要能讓這個軍營的指揮使尚舒打心底對他感到服氣,有了這位的幫助,很多事情都能成功了。
就在江籬心裏想着這些的時候,場中已經又有了變化。
因爲隔着一段距離,江籬隻能看清校場上的人陸陸續續聚到中央,圍成一圈,看樣子是打算要圍觀趙景暄和尚舒的對戰了。
就見尚舒對着趙景暄拱了拱手,極其敷衍的行了一禮。
盡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的動作來看,江籬俨然已感受到他的不滿。
看着這位似乎是個桀骜不馴的主,江籬不禁好奇的想,也不知道趙景暄會用什麽手段降服這個人。
一陣起哄聲中,尚舒雙手叉腰,揚着脖子高聲叫喊,聲音之大,江籬竟也聽得清清楚楚。
“下官久聞大人大名,今日機會難得,還請趙大人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