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籬對這件事如此感興趣,趙景暄也樂于滿足她的好奇心,就直接将張清庭的診斷結果說了一遍。
“如果在開始的時候斷藥,這種毒素就會被人體消化排除,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這種毒藥的含量在體内不斷的積壓,一點一滴,終有一天會達到緻命的效果。”
“那麽,你說那個人爲什麽不一開始就用這樣的手法直接将陛下……”
江籬挑挑眉,雖然她早就清楚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并不會在一開始就對皇帝的性命造成威脅,可是原本這樣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豈不是更加保險。
她實在是猜不透那人爲何要在這種時候下猛藥。
“因爲他的時間不夠了。”
趙景暄輕笑搖頭,“起初他的确是十分小心謹慎,唯恐自己的事情敗露會導緻全盤覆沒。可是,他如今的勢力已經跟之前截然不同,自從他成功拉攏了成王跟太子,必然做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改變。”
“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當然不希望陛下春秋鼎盛。張大夫說,他這一次會直接用猛藥是因爲他預感到自己已經命不久矣,而禦廚大比的最後一日,也就是你們面聖時,剛好是黃道吉日,這一日出手暗合他之前布下的陣法能形成奇效。”
“你的意思是說……”
江籬咽了咽口水,想到那人擁有的能力。
她懷疑這個陣法真能破壞一切,若是皇帝也是在對方獻祭的範圍之内,那麽一旦皇帝死了,這個陣法形成後,可能這個局就再難以破解。
“阿暄,我需要你幫我。”
江籬想起系統提供的還魂丹,心裏就有了主意。
“我這兒有一顆救命的丹藥,雖然我不能确定這顆丹藥是否真如它的名字一般能讓人起死回生,但是我想試試。”
江籬說着,嚴肅的望着趙景暄,她知道此時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若是這件事不能成功,怕是将來的一切都會定格在這個時間,所有人都沒有未來可言。
“嗯?”
趙景暄沒有想到江籬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聞言就是一愣,但随即就反應過來。
“阿籬,你真有辦法救陛下?”
“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這顆還魂丹跟清靈泉水一起,應該是能救人的。”
江籬深吸一口氣,将自己獲得了還魂丹的經過提了一下。“珍馐盟的首領怕是也會在那時候現身,我想說不定能一石二鳥,将他抓住。”
“好,你說說具體該怎麽做,我聽着。”
趙景暄聽着江籬的解釋,也決定要試一試,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他對于江籬那股毫無原因的信任。
江籬見狀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靠在趙景暄的肩上,輕聲細語的将她的計劃說了一遍。
她知道這種事情需要講究人贓并獲,否則隻是他們的一面之詞反而容易被對方抓住把柄,反過來事情就會對他們不利了。
而且就算心中清楚對方的人可能會在第三場比試的時候出手,卻不能确定下毒的人就真的是這次晉級到最後的那個珍馐盟的廚子。
也許對方隻是虛晃一招,主謀其實另有其人。
一旦知道珍馐盟的人可能在宮中安插人手,似乎處處都潛藏着危險,讓人感覺格外不安。
江籬心知如果無法一擊必殺,怕是接下來他們反受其害。
“我們不能阻斷一切,确保陛下毫發無傷,所以就隻能用引蛇出洞的方式了。”
江籬深吸一口氣,雖然她覺得這一招很冒險,說不定到時候皇帝怪罪下來他們也會深受其害,然而相對于個人得失,她更加在意的是整個慶朝的人。
“我們可能要賭一把大的,你敢嗎?”
“陛下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況且不論發生什麽,你我都會在一起。”
趙景暄溫柔的摸了摸江籬的頭,希望自己的溫柔讓她安心。
一陣微風吹過,将二人的低語吹散在風中。
這一夜江籬意外睡得很好,清晨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身體充滿了力量。
因爲昨日就已經知道了考題,江籬夜裏也已經思考了要如何應對今日的考驗,所以不但絲毫不慌,反而表現得精神奕奕。
跟她不同的是,其他幾位大廚,包括那位珍馐盟派來的廚子一樣都是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江籬這般一下就跟衆人區分開了。
江籬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雖然之前就想象過皇帝會是什麽模樣,但是等到親眼見到的時候還是不免吃了一驚。
事實上所謂的皇者氣度,江籬并沒有太感受到,對方相貌不俗,但也隻比尋常中年人要多幾分氣勢。
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是江籬還是清楚的看到了皇帝的臉色,比起一般這個年紀的中年而言,皇帝的氣色并不是很好,反而眉心微蹙,好像在忍受着什麽不爲人知的痛楚。
若不是之前就得知皇帝的身體情況,江籬也不會産生這樣的聯想,頂多就是覺得這是帝王的威嚴罷了。
五人依次對皇帝行禮,之後就被安排在了各自的位置上,随着内侍官一聲令下就開始緊張的工作起來。
參加這一次比試考核的人除了皇帝之外,皇室的許多人也前來湊熱鬧,看的出來他們對于禦廚大比也是十分重視的。
江籬低頭專注的做菜,隻是時不時的朝四周看一眼,她很好奇究竟誰會是出手的那個人。
制作五道對應五行之力的菜品,要求大廚掌握許多知識,除了對食物的了解,也要懂得調和五道菜的口味讓一切趨于平衡,不會有任何一道菜顯得突兀,喧賓奪主。
而且每一道菜都不能重複,需要有各自的特色。
江籬認真的處理食材,她早就已經有了靈感,這時候當然是絲毫不顯得慌亂,很快就将幾道菜都做好了。
等到她将眼前的工作完成,内侍也恰好在此時喊停,衆人急忙将廚具放下,再不看竈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