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哪裏想到袁大廚竟是出于這樣的原因才會救了自己這一回,聽着他的感激,鼻子就不禁有些發酸。
她有些慶幸,幸好袁大廚的手修養一段時間還能恢複,如果真是斷送了他的事業,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雖然二人之前并不熟悉,然而在這種小事上,她卻能體會到人情冷暖。
雖說這世上有許多不好的事物,可是也有這樣讓人震撼的美好,即使是萍水相逢也能爲他人奮不顧身,這就是人。
江籬一直都覺得人是很複雜的,但也是因爲這樣一份複雜,這個世界才會如此缤紛。
珍馐盟的人妄圖求得所謂的長生本來就是違背天理,而其中尤以那個首領的行徑最爲可惡。
如果不能将這些人都鏟除了,她穿越這一遭就真的白活了!
“袁大廚放心,我肯定不會就這樣輸了!”
江籬對袁大廚鄭重承諾,她必然要揭穿珍馐盟的醜惡面目,還給慶朝的百姓一個美好的将來。
袁大廚并不清楚爲什麽江籬突然就對自己許下這樣的承諾,一副十分認真的樣子,但他還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好……你多保重。”
江籬朝着不明所以的袁大廚微微一笑,朝着珍馐盟中僅剩的那人看了一眼。
此時除去袁大廚跟已經被帶走的那個女人之外,包括她在内就隻剩下八人了。
雖然這一段插曲對第二輪比試有了一定影響,但宋禦廚還是根據擺在面前的事實選出了晉級第三輪的五個大廚。
江籬自然是名列其中,她發現那名剩下的珍馐盟安插的廚子也赫然在列。
想來一開始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爲,更多的原因可能就是要掩護這人晉級最後一輪。
不過能被那個首領選擇參賽,這人的水準應該跟那位首領差不了太多。
接下來,宋禦廚就直接公開了第三輪的考核題目,直接要求衆人在明日的比試中做出五道代表五行的菜色。
衆人在得知了考題之後就被送回住處,江籬這才有時間将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她沒有想過這一場比試充斥着這麽多的危險,想起那個女人試圖刺殺自己的事,江籬可不覺得這是意外。
對方明顯是将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不除掉就不能安心了。
“那就看看,是誰先敗下陣來。”
“阿籬,你在說什麽?”
蓦地,趙景暄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吓得江籬忍不住一哆嗦,有些埋怨的擡眼瞪了他一下。
“你怎麽又來了?”
“我不放心你。”
趙景暄也沒有隐瞞,經過昨夜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放心江籬一人在這處别苑住着。雖然對方未必會故技重施的派人前來刺殺,但是他卻還是對此感覺到不安,就擔心自家娘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到傷害。
“今夜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麽動靜了。”
江籬聽到趙景暄這麽說,忍不住搖搖頭,想起白天比試時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你是在指白天的事情?”
趙景暄自然是時刻關注着江籬的一切,此時聽她這麽說立刻就明白過來。
不過他卻不贊同江籬的說法。
“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對你出手,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依我看,你絕對不能馬虎大意,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着了對方的道。”
江籬看着趙景暄這麽嚴肅認真,也不知道怎地就有些好笑。
“知道了。”
她點點頭,也不想繼續談論白天發生的事,而是主動轉移了話題。
“對了,昨晚的刺客有沒有招認什麽?”
想起那個廚子竟然那麽大膽,在衆人的食物中下藥,江籬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憤怒。
她想知道趙景暄是怎麽解決這件事的。
趙景暄聽到江籬的詢問,目光不由得一閃,那人已經被他直接解決了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她了。
“招了,他說宮中有内侍是珍馐盟的人,并且可能是禦膳房的人。我們懷疑對方可能在陛下的食物中下了毒。”
“什麽?”
江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聞言也不禁吃了一驚。
“這人你們找出來了沒有?”
“還不曾找到,但是我帶張清庭進宮了。”
趙景暄看着江籬驚訝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爲她解釋起來。
“你竟然帶張大夫進宮了?宮裏那麽多太醫難道都沒有看出陛下的情況嗎?”
江籬聞言不禁吃了一驚,就擔心這件事将張清庭卷進來,之後他怕是會遇到危險。
趙景暄當然清楚江籬的想法,然而他們能仰仗的人太少,而其中張清庭的醫術卻是他們不可獲缺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歎息一聲。
“若是宮中的太醫有用,我也不會讓張大夫幫忙,然而他們也許是真的沒有察覺到陛下的病症跟毒藥有關,也有可能是壓根就是察覺了,卻不敢聲張。不論是哪一個原因,卻都是一樣将陛下蒙在鼓裏。”
所謂法不責衆,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因爲這種事情就将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下獄了。
而且所有的太醫衆口一詞,表示皇帝的龍體安泰的話,張清庭一人的證言就顯得微不足道。
所以哪怕是真相,有些時候也是不能公之于衆的。
“那麽,結果如何?”
江籬明白了趙景暄他們的難處,也不得不歎息一聲,她也知道這些事情是他們無法控制的。
如果珍馐盟的人真的在禦膳房安插了自己的人手,那麽在皇宮的各處都可能會有他們的人,這個組織的人可謂是無孔不入,讓人防不勝防的。
江籬現在更加真切的感受到這個組織令人頭疼的地方,也清楚趙景暄他們就算發現了端倪也不能輕舉妄動了。
她很好奇,如果那個人真的早就已經在暗地裏對皇帝動手,那麽經年累月的,皇帝應該已經中毒不淺。
那對方爲何要在禦廚大比的這個時機動手下毒謀害皇帝,若是換做其他時間不也一樣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