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在這兒說。”
“爲什麽要到這裏?”
江籬并沒有完全放下對女人的防備,聞言警惕的看着她,想要知道對方這麽做的用意。
特意換一個地方談話,這麽做可有些太折騰了。
“趕緊進來,廢什麽話!”
女人見到江籬提出質疑,眉頭一皺,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隻是她這幅樣子怎麽看都透着幾分心虛,可見自己心裏其實是沒什麽底氣的。
江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直看得她低下頭。
“這裏安全,那邊是珍馐盟的一個據點,等會兒會有人過去的……那人你是打不過的……”
不得已,女人隻能輕聲對江籬解釋了這麽一句。“你就是被他帶過去的。”
“哦?”
江籬點了點頭,又輕笑一聲。“然後呢?你們是什麽關系?”
“我……”
女人沒有想到江籬竟然如此難纏,簡直要煩死了,偏偏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江籬出事,否則她自己最後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那人是我大哥,我的親大哥!這下你滿意了吧?”
江籬見到她終于說出事實,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跟着女人一起進屋。
女人也不敢聲張,帶着江籬就進到了她的房中,将門窗都關好之後這才期待的看向江籬。“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你真能救我的命?”
“當然,我剛才不是已經證實過了?”
江籬肯定的回答,又看着女人的情況,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們爲什麽會跟珍馐盟扯上關系?你身體的病又是怎麽回事?我需要知道具體的情況,否則我可不能保證能徹底根治你的問題。”
江籬這時候顯然是想要從對方口中試探消息了。
不過女人卻是毫無察覺,她知道大夫看病的時候都需要望聞問切,還以爲江籬要打聽這些事情是爲了給自己治病的時候不出錯。
她點點頭,倒是坦率的将事情說了。
“其實我跟大哥就是京城中的尋常百姓,爹娘早逝,家裏留下一間鋪子跟一些田産,倒是足夠我們兄妹倆生活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我卻是突然染上了一種怪病。”
“開始的時候渾身瘙癢,覺得好像有無數的小蟲子在咬我,再後來身體的皮膚就開始裂開,往外冒出又膿水,别提多惡心了!”
女人說着,似乎是爲了佐證自己的說辭,撩起衣袖就直接将自己手臂上的傷暴露出來,讓江籬能一眼看清。
此時女人手臂上滿是傷疤,看着應該就是她提到的裂開的皮膚愈合後的樣子,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所以,你們就加入了珍馐盟,他們給你治病?”
女人聽到這裏就忍不住苦笑一聲。
“是啊,我們就是這樣一步步的進入到這個圈套的。”
“圈套?”
江籬沒有想到女人對于珍馐盟的認識進入是這樣,忍不住詫異。她還以爲珍馐盟中都是一些狂熱的信衆,倒是沒有想過原來還有人看透了這個組織的本質,并不想與他們爲伍。
“對,當然是圈套。”
女人沒有察覺到江籬在想什麽,隻是自顧自的開口往下說,也許是憋的久了,她也需要一個傾訴對象來訴說自己的遭遇,想找到一個能傾聽自己聲音的人。
對着江籬,她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有任何隐瞞,反正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外一個火坑罷了。
“開始的時候我大哥帶着我四處求醫,可是大夫看了我的樣子都被吓得半死,誰都不肯幫我治。之前定下的親事也黃了,還被人罵作怪物,後來我就整天躲在家裏,隻是身上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本來以爲自己就會這樣凄涼死去。”
對于女人來說這一切就是飛來橫禍,原本她什麽壞事都沒有做,可結果卻是遇到了這些讓她難以承受的現實。
她其實算是堅強的了,換做尋常人突然遭遇這樣的人生變故,下半輩子眼看就要毀了,說不定幹脆就選擇自盡一了百了。
可是她卻一直堅持着,心中懷着希望,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事情,上天不應該對她如此殘忍。
也是因爲不願意放棄,最終他們兄妹就經人介紹知道了珍馐盟的存在。
“所以,你是被珍馐盟救了?”
江籬聽着女人的遭遇,對她不免生出幾分同情。
“救我?怎麽可能!”
女人聽着江籬的追問就凄涼一笑,眼底滿是悲傷。“我原本也以爲是獲救了,可是誰能想到這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她說着,就将自己無意中得知的真相說了出來。
“起初我還以爲自己時來運轉,總算是能重新開始了,誰能想到珍馐盟的人不過是騙子!一開始我會患病就是因爲他們做的手腳!”
原本女人很感激珍馐盟能幫她治好身上的那種怪病,可是到了後來她發現其實自己身上的病壓根就沒有治好,隻是換了一種形式而已。
她的身體會不斷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腐敗的氣味,這對于女子來說原本就是無法接受的,即使身上的皮膚已經愈合,可是她也總是會感覺到不舒服。
然而最初的時候她并沒有将這一切聯系到是珍馐盟做的手腳,而是單純的覺得那種怪病留下的後遺症罷了。
直到有一天珍馐盟的小頭目突然要求他們這些加入珍馐盟的人幫忙做事,否則就會殺了他們。
當時她就發現自己上當了,如果真是一個普通的組織怎麽可能會要求他們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是威脅要殺人。
她當時不動聲色,爲了活下去她也隻能選擇順應時勢。
不過她在背地裏也是做了不少事情的,暗中找了其他幾個珍馐盟的人打探消息,從他們口中聽說了跟自己類似的遭遇。
到了這時候她哪裏還不清楚,其實一開始他們就是被珍馐盟利用了。
但真正讓她确認了自己誤入圈套還是有一次酒席上聽小頭目與旁人吹噓,這才知道了真相,在恐懼之餘,對這個組織的一切也越發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