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暄伸手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冷靜了一下。
今天查案的時候他也有不少的收獲,這件事确實不簡單,如果珍馐盟的那些殺手都是這樣神出鬼沒,他也難以保證真能保護江籬不受到任何傷害。
這件事就是他心上的一塊大石,一日沒有結果,就始終會爲此擔驚受怕。
“其實很簡單的,你隻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
江籬看到趙景暄終于服軟,朝他甜甜一笑,主動湊上前就摟住他的胳膊,撒嬌的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先答應我不要生氣,不準對我發火!你答應了我就告訴你。”
“……”
趙景暄隐隐覺得江籬又要搞事情,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江籬看着趙景暄這和氣的态度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才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說了。
終于将藏在心裏的事情說出來,她也覺得自己好像是放下了沉甸甸的包袱。
要知道之前瞞着趙景暄,她心裏還是挺難受挺壓抑的。
趙景暄面色陰晴不定,聽着江籬說着自己的計劃,直到最後長歎一聲。
“好,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怎麽樣?”
江籬期待的望着趙景暄,想看看他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趙景暄思索着,似乎還在猶豫,但他很清楚時間是不等人的。
深吸一口氣,他這才終于狠狠一點頭,“都依你。”
“你下一步要怎麽辦?”
“自然是引蛇出洞,隻要他們知道我已經進京并且打算要參加禦廚大比,必然是會對我下手的,這一點毫不意外。”
江籬說着,又對趙景暄解釋道:“而且,你有沒有發現這一次對那個大廚下手的人很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
趙景暄并不覺得兇犯有什麽不同的,在他看來這些家夥都是奪取旁人性命的惡人,隻是手段殘酷程度不一樣而已。
不過就結果來說,這些人做的事情并沒有什麽不同。
江籬一眼就看出趙景暄的想法,朝他晃了晃手指,并不贊同他的這個觀點。“你要是這麽想就錯了,這些人可不一樣。”
她一邊說着,一邊舉了好幾個例子。
京城這段時間被謀害的大廚死法各不相同,有人是一夜暴斃,也有一些人卻是被人直接攻擊緻死。但是他們的死法都是比較簡單粗暴的,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可是這一次的兇手不一樣,對方竟然大費周章的用特殊的絲線布置了一個奇怪的現場,要知道做這些事情可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爲什麽他要這樣做?”
就結果來說,其實那個大廚還是被人砍死的,并不是被絲線殺死。
江籬之後也跟張清庭了解了一下兇手用那種特制絲線殺人的可能性,得到的結果卻是這件事雖然不是完全辦不到,但是條件是十分苛刻的。
隻有在物體高速運動的時候才會被這種絲線所殺。
這一點結論江籬從前世的知識之中也能得到佐證,所以就更加肯定這個兇手殺人做這些事情是沒有必要的。
“他這麽做并沒有别的深意,我看純粹是表現欲罷了。”
“表現欲?”
趙景暄不是很理解江籬說出的這個詞彙,詫異的微微蹙眉,他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不能理解江籬的想法了,兩人之間就像是有着一道無形屏障。
不過他還是耐着性子繼續聽江籬講述下去,并沒有打斷她的意思。
對于江籬,趙景暄從來都是具有包容心的。
江籬點點頭,繼續侃侃而談。
“一個人爲什麽要做毫無意義的事情?我看他就是想要向外界表現自己,讓人注意到他罷了。”
江籬知道珍馐盟的成員涉及各行各業,就是一個不起眼的乞丐都有可能是這個組織的一員,所以會有這樣變态的家夥存在也不奇怪。
也許珍馐盟的首領是覺得不拘一格,隻要對方可以爲己所用就可以收入自己的麾下,卻是不知道有些時候他的不拘一格其實會帶來緻命的結果。
“這個家夥是一個想要表現自己的人,即使是作爲一個殺手也要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将這個人揪出來?”
其他的殺手,因爲時間的關系,他們來到京城之前就已經開始作案。除了一些卷宗記錄下他們的犯案過程之外,更多的線索就沒有了。
可是偏偏這一次的殺手卻是不一樣的,對方表現出來的瘋狂卻恰好可以被他們用來大做文章。
“如果我們對外宣布已經将這次的殺手抓獲了,你覺得這人會怎麽樣?”
江籬嘻嘻一笑,對趙景暄說道。
趙景暄聞言頓時就會意過來,這個家夥之所以要大費周章的布置現場,不就是希望外界可以流傳關于他的事情嗎?
這個人想要向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要制造恐慌。
這種故布疑陣的方式,如果不知情的人在接觸到現場的時候會誤以爲是鬼神作怪也說不定。
“此人想要表現自己,可是我們卻故意将這個結果張冠李戴,将殺人真兇的名頭安在别人的頭上,對方勢必是要抓狂的。”
隻要對方心亂了,想要對他們的舉動做出反擊,就會暴露自己。
而這人既然已經殺過人也不會在乎再背上一條性命。
“我們故意放出我是要參加禦廚大比的大廚,還怕這人不出手?”
江籬肯定的說着,眼神滿是自信。
換做是以前趙景暄在看到這樣自信滿滿的江籬時,肯定會深深着迷,但是此時他的心情卻非常複雜。
“這樣做你實在是太危險了!”
趙景暄不能贊同江籬铤而走險,尤其那個人還犯下那樣的案子,可見是一個瘋狂至極的家夥,他覺得要将江籬置于那樣危險的處境中是非常不明智的。
“阿暄,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江籬盯着趙景暄,雖然早就知道他會猶豫,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是容不得他再猶豫下去的。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難道你想要前功盡棄?”
趙景暄聽着江籬的話隻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