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她的,不論什麽時候。
“你想做就去做吧。”
趙景暄很支持江籬的想法,不論如何,女子本來就是相對弱勢的一方,如果江籬能教這些受苦的姑娘一些謀生的法子,對她們來說将來也會好過一些。
江籬是想要拉着元娘一起幫忙的,她知道這些姑娘們多少都是懂得一些針線的,又想到如煙也是成日将自己關在屋裏做針線,如果這些姑娘們能夠一起開一間鋪子再一起打理,也許将來的日子也會過得好一些。
隻是江籬也很清楚這隻是短期内能幫到她們罷了,她的兩間酒樓生意不錯,收益也挺好的,能拿出一部分來支持她們的店鋪。
可是這些姑娘人數不少,将來究竟要怎麽過,也是要盡早打算的。
雖然她想要幫忙,但也知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如果這些姑娘們能回到家中,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這些姑娘無處可去,她也想創造一片能給她們獲得片刻安甯的地方。
“這也隻是我一點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江籬想起被救的那些姑娘們膽怯的模樣就不禁歎息一聲。
她已經跟趙景暄商讨過,等過幾天讓那些家中走失女兒的人家來府衙認人,如果可以幫他們找到自己的家最好不過,但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就在她跟趙景暄談論如何安置這些受害者的時候,就聽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大人,事情已經查出來了。”
“進來吧。”
趙景暄應了一聲,就見阿七走進房中,對二人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緩緩開口。
“審訊還算順利,但線索也斷的很幹淨。那老鸨很不老實,隻願招認自己是受了安巡撫的指使才會從明月觀買人,其他的一切都咬死不認。找到的賬冊也隻記錄了紅柳樓跟明月觀的生意往來,卻是沒有其餘的線索了。”
“她說自己也是受安巡撫的擺布,不得不跟他勾結,其他的一個字也不認了。”
“沒有其他線索嗎?”
趙景暄聽到阿七的話沉吟片刻,這才繼續追問。“有沒有審問過别的人?”
“都說不知情。那樓裏的姑娘不是被拐進去的外地人,就是一些犯官家中的女眷,平時被老鸨壓迫得很厲害,就算有知情的,短時間内也不會說出真相。”
阿七搖頭,臉上神色也不好。“何況這種地方的人從來隻管認錢。”
他能這麽肯定自然是對紅柳樓的人都使了手段,隻是收效甚微。
江籬也不懂得這些,隻默默看着二人沉默不語的樣子,心中擔憂。
趙景暄蹙眉追問。
“你就隻查出這麽些東西?”
“是。”
阿七看出了趙景暄的不滿,猶豫片刻,繼續說道:“大人,之前沿着紅柳樓的線索查到的證據難道不能用嗎?紅柳樓這塊地的主人是太子奶兄,這豈不是就意味着此事跟……”
說到這裏,阿七就緊張的咽了下唾沫,擔心趙景暄會發怒。
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非同小可,就算他們早就清楚太子不老實,卻也不是這麽一點小事就能被扳倒的。
雖說阿七的聲音不大,但江籬還是吃了一驚。
她原本隻覺得太子跟珍馐盟可能有所勾結就足夠令她震驚了,堂堂太子,不想着爲國爲民,反而一心想着玩弄權術,結交旁門左道。
如今聽說太子竟然還涉足這種産業,更加感到不齒。
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太子會涉足這種事也不足爲奇,要知道最是這種勾欄瓦舍,有些人三杯黃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經意就會将自己知道的秘密洩露出去。
看來這位太子還真是深谙此道,知道這是搜集各方消息的好辦法。
“這麽說來,紅柳樓是太子的産業了?”
江籬轉過頭去看趙景暄,就見他将手肘支撐在桌上,手抵在額頭,似乎在沉思,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趙景暄終于又擡起頭,目光卻變得淩厲。
“繼續查,跟太子有關的人都不要放過,挖地三尺都要給我找出來!另外,明月觀的事情也該料理一下了!”
阿七領命,立刻轉身去辦差了。
等到阿七離開,江籬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阿暄,這件事要不要傳信給瑞親王?”
現在他們也算是瑞親王這邊的人了,尤其又查到了太子做出的這些事,于情于理都是要告知一下瑞親王,由他定奪。
這種事情一旦傳入皇帝的耳中不知會有什麽效果,但是這些證據一旦落入瑞親王的手中,卻能成爲他對付太子的有力武器。
江籬隻要一想到太子竟然不顧百姓做出這些事,就覺得氣憤難當。
國之儲君竟然是這麽一副德行,背地裏做這樣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将來又怎麽可能做到爲國爲民!
想到太子這樣不堪,江籬隻覺得心冷,轉念一想,卻又聯想到了其他的問題。
“太子這般做一定是獲得了不菲的收入,他會将這些銀兩用于何處?”
江籬可沒有忘記珍馐盟一直都在背地裏謀劃的事,太子既然跟這些人聯合,又從中謀取利益,他打算将獲得的這些收益用在什麽地方?
趙景暄聞言忍不住看了江籬一眼,歎了一口氣。
“陛下對太子雖然有不滿,但是他一向主張讓幾位皇子去鬥,不過是看誰的手段更狠罷了。”
皇帝自然希望能讓他們一族的統治千秋萬代,雖然未必會相信所謂的長生之道,但是也不會将統治權輕易交到旁人手中。
太子身爲儲君如果無法從鬥争中獲勝,最後花落誰家還是未知。
比起他們這些外人,隻怕太子身爲兒子對父親更加了解,也因此更覺得憋屈。
“太子不會眼睜睜看着大權旁落,跟珍馐盟合作是一條登上皇位的途經,但是靠别人也未必就安穩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太子也不是全心信任珍馐盟的盟主,而是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