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這一日上明月觀燒香的香客也都一一記錄在案,要将所有可疑的人物都找出來。
趙景暄帶着江籬回家後立刻就又趕去衙門辦事了。
隻要案子沒有解決,他就不能松懈,立刻火急火燎的找人驗屍去了。
江籬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索性不給趙景暄添亂,因爲慧真沒有落腳的地方,她看着小姑娘着實可憐,幹脆就将她安頓在後院了。
江籬讓月華翻出幾件她不穿的舊衣改小,畢竟小姑娘正是如花的年紀,頭發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長出來,打扮上卻是能立刻就發生變化的。
鮮亮的顔色才是最适合小姑娘的,江籬覺得既然幫了慧真一把,自然是要幫人幫到底。
“怎麽樣?這件衣裳喜歡嗎?”
江籬将幾件舊衣取來讓慧真看看,想聽她提意見。
慧真卻是感動得眼淚汪汪,又要給江籬磕頭,隻是被月華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好了,又不是在寺廟裏,我也不是那泥塑的人偶,有什麽好拜的。”
江籬擺擺手,她可不想被人這樣對待,那也太别扭了!
慧真聽了江籬的形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夫人可不是那偶人,夫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好人!”
慧真嘴甜,人也很勤快,剛在總督府安頓下來之後就直接開始幫着江籬幹活,一副打算将髒活累活全都包下的架勢。
而她這麽勤快的幹活,其實也才剛到總督府不過幾個時辰。
“哎,别忙活了。過來這裏,我有事要跟你聊聊。”
江籬并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自從上次救了梨花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說實話她都有些陰影了。
而且慧真看着明顯是知道一些内幕,但是在總督府住下之後卻是隻字不提,似乎想要将這一切都徹底遺忘似的。
雖然可以理解她不願舊事重提的心态,可是江籬卻不願意放過任何可用的線索。
如果能幫他們順藤摸瓜的找出珍馐盟在中南府的勢力,那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慧真,你老實說清楚,你究竟是爲何不願意再在明月觀待着的?是因爲在明月觀吃苦,讓你覺得受不住了?”
江籬故意挑選一個比較适合的切入點,隻說小姑娘是因爲不願意辛苦幹活,這才非要還俗的。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壓根就不是這麽一回事。
慧真雖然年紀小,幹活的時候需要非常費力,但她卻一點也不喊苦不喊累,甚至比當初小翠幹活還要勤快。
她是真的懂得知恩圖報的孩子,知道自己能幫上江籬的不多,卻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報答她的恩情。
聽了江籬的問題,慧真立刻搖了搖頭,連忙開口解釋。“不,不是的!我不是因爲吃苦!”
“不是因爲怕苦,那麽你是爲什麽想離開?”
月華一聽小姑娘否認,她立刻就趁機追問,“你不是說過自己已經無處可去了,所以才在明月觀的嗎?”
她可不會忘記小姑娘之前說的話。
“我,我是沒有地方可去了,但是我更不敢再在明月觀待了。”
慧真見到月華提出質疑,擔心她不信任自己,急得滿頭冷汗,連連擺手解釋。“我怕再待下去我會跟他們一樣莫名其妙的死掉的,或者消失了,或者就跟慧明師姐一樣被殺了……”
聽到慧真這麽說,江籬就知道她果然不知道太多内情,完全是出于對危險的直覺,所以壓根就不願意繼續再在明月觀待下去的。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歎氣。
“算了,既然都已經從那裏出來了,以後你就跟着我,在府裏好好待着,哪兒也不要去。”
“好!”
慧真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副很贊同江籬的樣子。
江籬看她這麽聽話也十分欣慰,摸了摸她的頭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等到慧真離開,月華這才開口問道:“夫人,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
月華并不覺得慧真是一無所知,她覺得不應該因爲慧真年紀還小就放松警惕。“像我這般,在她這個年紀就已經懂得許多,她又是受過苦的孩子,比尋常孩子更要早慧。我覺得明月觀還有别的事情,她知道卻不肯說。”
“也許,是爲了相識一場,保全她們的名聲吧。”
江籬搖搖頭,不願細究。
她覺得既然慧真已經離開明月觀,隻要安心在府裏待着,過一陣等事情解決,就無需再憂心會有危險,也能有全新的生活了。
她能做的就是保住這個小姑娘的性命不受威脅。
“算了,這些事情暫且不提,也不知道阿暄那兒案子查的如何了。”
“夫人說的是,張清庭那家夥出去了一天也沒有見到人影,也不知道他幹啥去了。”
此時這件事告一段落,二人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半,也不知道都去做什麽了。
“是啊,張大夫也出門許久了,不知道可有發現。”
她們今天在寺廟雖然受了不小的驚吓,也有一定的發現,但并沒有證據表明這些事情就是跟珍馐盟有關的。
反而接連遭遇匪夷所思的事情,反倒是讓人摸不準了。
珍馐盟的人應該不會在自己的地盤刻意制造命案引人懷疑才對。
不過事情未必就有定論,畢竟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事情時有發生,并不是每個人做事都能謹遵分寸的。
“誰知道呢。”
月華聽江籬說起這件事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們之中唯獨張清庭對柯古草熟悉,也是因此她才特意叮囑他去暗中查探情況的。
她現在就盼望着張清庭不要讓自己失望。
“你們在說什麽呢?”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恰是一整天都不見蹤影的張清庭。
“在說你怎麽去了一整天,到底上哪兒不務正業了。”
月華沒有給張清庭留面子的意思,直接開口怼人。
江籬看着他們又要鬥嘴,忍不住輕笑起來,“好了,還是談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