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巡撫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好像自己真是一個十分盡忠職守的好官。
不過在見到安太太跟寺廟的事情之後,江籬是怎麽都不會相信對方是一個好人了。
要知道枕邊人能這樣大膽的将其他官員的女眷都拖下水,就表示他們達成了某種默契,否則安太太就算是再怎麽膽大包天也是不敢如此的。
而且安巡撫帶人趕來的速度确實太快了,這就讓江籬更覺得他有問題。
不過她面上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看向趙景暄,想知道他打算怎麽解決這件事。
趙景暄當然不可能讓安巡撫橫叉一杠子,在他看來這件案子跟那些女子無故失蹤是存在一定關聯的。
就算現在還不清楚其中究竟是什麽關系,但是其中必然是有關。
他看着地上躺着的屍首,不論對方生前是什麽人,他有必要還給她一份公道!
這麽想着,趙景暄的表情也越發嚴肅了。
“安巡撫,這裏有我就夠了,你還是回去吧。畢竟巡撫衙門可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辦,就連之前女子失蹤的案子你都抽不開身解決呢!”
趙景暄的語氣加重,故意将這件事攤開在衆人面前。
他不怕被人非議,隻是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别人就不知道内情,繼而可能就會将問題歸咎在他身上。
趙景暄可不是一個會吃悶虧的人,他該做什麽就會去做,但是不會惹事的同時更不怕事。
更何況今非昔比,如今他可不是一個能被人拿捏的小角色了。
現在身爲二品大員,他自然也會做跟自己身份相符合的事情,例如給這個安巡撫一點顔色瞧瞧。
衆人都沒有想到案子一直都沒進展,竟然是安巡撫拖延沒有查案,這時候看向安巡撫的眼神就有了一些變化。
要知道城中出現女子失蹤的案子時間也不短了,一開始都是一些小門小戶的女子突然失蹤,不少人到官府報官卻是遲遲沒有效果,事情越鬧越大,甚至都已經求到了安巡撫面前。
安巡撫對外一直都保證會抓住真兇還給世人一個公道。
可是事情過去這麽久,不但沒有找到真兇,甚至就連一些大家族的小姐都開始失蹤。
這種事情可不是大夥兒願意見到的。
可是出于對安巡撫的信任,大家隻是日複一日的等待跟祈禱,希望官府能真的将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解決這個案子。
直到趙景暄将事情挑明之前,衆人都以爲安巡撫等人是有在認真辦案的。
可現在聽了這話,衆人一下就明白了,原來安巡撫之前不過是打官腔,他們口中所謂的爲了百姓都是一句空話。
相對來說,這個年輕的總督看上去雖然不是很可靠,但确實是在做事的。
而且他的身份應該不簡單,畢竟這麽年輕就可以當二品大員,這在之前可是聞所未聞。
在百姓的眼中,一般來說能擔任二品大官的人應該都是在官場摸爬滾打起來的。
此時衆人聽了趙景暄的話,頓時對他有了不小的改觀。
一個二品大官親自插手兇案,看來是真的對百姓十分重視了。
“總督大人誤會了,下官可不是玩忽職守……”
安巡撫察覺到衆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了變化,也緊張起來。“況且這種腌臜事情哪裏是大人該做的,還是讓手下的官員幫您?”
安巡撫急切的想要接管這樁案子,他卻是沒有發現自己這緊張的樣子更引起了衆人的好奇。
畢竟說白了就算這案子發生的地方有些特别,是中南府較爲出名的寺廟,死去的尼姑明顯不是正常死亡,但是安巡撫的态度也太奇怪了。
換做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死去,這位安巡撫怕是連過問也不會吧。
“既然是我中南府的子民,就是本官的職責,安巡撫慎言!”
趙景暄冷聲警告了一句,也不想再理會安巡撫的樣子,轉身就朝着手下招了招手。“來人,将這女子擡回去驗屍!”
“大人!”
安巡撫看着趙景暄如此固執,頓時滿頭冷汗,想要上去阻止。
不過趙景暄是什麽人,他可是武功高強的暗衛首領,不過腳下一動,直接巧妙的将安巡撫隔開了。
“安大人,你這是打算跟本官對着幹了?”
“不,下官不敢。”
安巡撫瞬間感受到趙景暄身上湧出的殺氣,他并不是很清楚趙景暄的來曆,隻是聽說原本是小官出身,運氣好得了瑞親王的青睐,這才能被皇帝看上委以重任。
之後他更是憑着治理蝗災有功,一舉升任總督。
他之前是很看不上趙景暄的,覺得他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就完全就是憑着運氣。
此時發現對方身上竟然有一種駭人的殺氣,他頓時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被趙景暄直接解決了。
他覺得趙景暄不懂得官場的潛規則,說不定甚至連慶朝的律法都不清楚。
萬一他犯渾直接将自己解決了,他要找誰哭去!
安巡撫說到底還是十分惜命,忍不住就朝後退了幾步,迅速的拉開跟趙景暄之間的距離。
而他識趣的舉動也讓趙景暄神色稍緩。
“既然這裏沒有安巡撫的事情了,你是不是該帶着你的人回去了?”
安巡撫聽着趙景暄的逐客令還是不太願意離開,他又忍不住朝着地上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這個尼姑看着似乎是被人用利刃一刀殺死的……這樣,下官手下有一個仵作驗屍的手段了得,不如讓他協助大人查案?”
安巡撫幹脆退而求其次,想要直接在趙景暄的身邊安插自己的人手了。
“這種事還是交給有經驗的人比較好。”
“夠了!”
趙景暄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話,顯然他對于安巡撫的耐心已經用盡了。“快點動手!”
暗衛們其實也早就見慣了生死,當下就直接上前迅速的将人擡走。
安巡撫不甘心的看着暗衛們将人擡走,眼神晦暗不明。
趙景暄看在眼裏,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