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爲這種想法,小夥計也不含糊,直接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不過,這小妾受寵了沒幾天就回家省親去了。”
“回家省親?她家在哪裏?”
江籬聽到這兒,心知火候到了,忙不疊的追問起來。“她什麽時候回去的?”
“不知道咧,這是掌櫃說的。昨天才剛走。”
小夥計搖搖頭,一臉的不以爲然。
“俺就一個小夥計,哪裏知道主家的事。奇怪的是俺成天在酒樓跑腿,進進出出的竟然也不知道這小娘子是什麽時候走的。”
小夥計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
章知縣好歹也管着容泉城這一方太平,不說斷案如神,卻也聽出了這一番話語中的漏洞。
小夥計親口說了,蔡老闆的小妾跟面前的婦人生得相似,又是突然找上蔡老闆的。卻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這小妾受寵沒幾天竟然就回了娘家。
這個小夥計說的話看上去沒什麽關聯,實際上卻是暗藏玄機。
“你說沒見到那個小妾離開?”
“嗯。”
小夥計老老實實的點頭,不清楚章知縣這麽問有什麽用意,但還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據實相告。
“沒見過,俺也覺得納悶呢。”
“那……最近還有什麽事情讓你覺得古怪嗎?”
江籬一直都在留意章知縣的态度,見他眉頭微蹙,似有所悟,立刻見縫插針的追問起來。“什麽都行,隻要你覺得奇怪都可以說。”
小夥計聽到江籬這麽說不禁愣了一下,緊張的看着章知縣,想看看他怎麽說。
章知縣早就知道江籬是個有主意的,聽了這話并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反而是對着小夥計點了點頭。
“說吧。有什麽你就說什麽,不要有任何隐瞞。”
“好!小的明白!”
小夥計見到章知縣發了話,這時也不再遲疑,直接将自己感覺奇怪的事一股腦的說了,期間還提到了蔡老闆突然做藥膳的事。
“古怪得很,之前大夥兒還說東家酒樓開不下去了,沒想到東家做了一道藥膳,這生意就完全不一樣了,真是太古怪!”
小夥計想到蔡老闆如今掙得盆滿缽滿,對他們這些夥計卻是摳得很,頓時就不忿起來。
“别說這些,說最近發生的。”
聽着小夥計的感慨,章知縣開始不耐煩起來。
在他看來生意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能讓客人吃得滿意,酒樓生意就會好,并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
他隻當小夥計見識短淺。
江籬見狀卻在心中輕歎一聲,感覺這個小夥計确實是個善于觀察的,說的也都在點子上,隻可惜章知縣才是那個沒抓住重點的人。
不過這些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因此并不在意,反而冷靜的聽着小夥計繼續講述。
小夥計見章知縣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也不敢再在上面多費唇舌,抓了抓頭發,就想到了他最近認爲的最奇怪的事。
“說起來,東家昨天确實有點古怪!”
“你說說看是怎麽回事?”
章知縣聽了這話,挑了挑眉,也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了進展,立刻示意小夥計繼續往下說。
小夥計得了吩咐立刻點頭應是,清了清嗓子,這才将事情的經過繪聲繪色的說了。
“剛才沒想到,大人問起,俺才突然想起來。”
小夥計說着,面上就露出一個暧昧的表情。“東家這陣子也不知怎麽了,患了怪病,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治好。昨天東家出門回來後,屋裏就鬧起來了,也不知是不是跟那小妾吵了嘴。”
說到這裏,小夥計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看那小妾哪裏是回家省親,就是挨了揍,氣得跑回娘家了。”
“不過,後來的事情就更奇怪了,東家也不知道中的什麽邪,突然就找了我們幾個進院子挖土,挖了好大一個深坑!”
“他突然挖坑做什麽?”
不止是章知縣感覺奇怪,就是一旁聽着小夥計講述的其他人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好端端的在家裏挖坑,這種事情确實是讓人覺得古怪。
“俺哪裏知道。”
小夥計說着,又繪聲繪色的講述起來。
“俺當時還問掌櫃的,這坑莫不是要埋什麽東西,酒缸啥的。掌櫃的一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就把俺臭罵了一頓。”
想起被掌櫃訓斥的事,小夥計也是滿腹委屈,忍不住又是一通抱怨。
這件事在他看來就隻是一件奇怪的小事,但是在章知縣眼中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意義了。
“來人!去富貴酒樓将人都給我帶來!我要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章知縣的話吓得小夥計頓時臉色煞白,隻當自己是闖禍了。
“大人,俺,俺啥也沒做啊!”
“與你無關,你先退下吧。”
章知縣看出小夥計的不安,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小夥計雖然不清楚其中内情,但他見章知縣肯放他離開,還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衆人沒等多久,就見到一群衙役将包括蔡老闆等富貴酒樓的相關人員一起帶來。
“知縣大人,這是怎麽回事?小的可不記得犯了什麽事啊!”
蔡老闆沒想到一大早會有一群衙役突然闖入酒樓,竟是不由分說就将他們帶了過來,心裏又是緊張又是莫名。
他犯下的事情太多,一時間竟是不知道究竟是因爲什麽東窗事發,這才引得章知縣派人将他捉拿歸案。
可是一到縣衙,蔡老闆見到在場的竟然還有江籬的身影,面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隻當是江籬設了什麽陷阱想要陷害自己。
想到他剛被江籬坑走的五十萬兩巨款,怒氣一下又起來了。
“大人,定是有人污蔑小的,小的不服啊!”
“哦?本官還沒說是爲了什麽事,你倒是先喊起冤來了?”
看着蔡老闆這态度,章知縣忍不住嗤笑一聲,隻覺得他這是不打自招。
“本官且問你,誰污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