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想到趙景暄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笑話。瞬間,她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一般。
她一向自視甚高,認定自己跟江籬是完全不同的,江籬能擁有的一切,她照樣能夠獲得,甚至會更加輕松。
然而沒想到趙景暄竟是絲毫情面也不肯給,想到他視若無物的眼神,梨花的嘴唇幾乎都快咬出血來。
難道她真就這麽沒有魅力?
不,不可能!
趙景暄會對她這個态度,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
究竟是誰?是月華還是江籬?
月華雖說牙尖嘴利,平日沒少諷刺嘲笑她,一再暗示她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但是月華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小丫鬟,平時甚至都不在趙景暄身邊伺候着,反倒是日日往那間醫館跑,看起來對她也沒什麽實質威脅。
況且月華就隻是個小丫鬟,能做什麽主?
她平時對自己的态度肯定都是主子授意的。
想到這裏,梨花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好啊!平日裝得溫柔賢惠,背地裏卻是給我下絆子!江籬,你的出身也不比我高貴,别真以爲自己高人一等了!”
梨花想到這裏,又想起自己的任務,面色就是一冷。
她猛地從地上爬起身,就要去追趙景暄。
隻是她并沒有發現,在她離開之後,一個人影就從暗處走了出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趙大人,還真是受歡迎啊。”
盛遙懶洋洋的吐出一句,臉上滿是看了一場好戲的滿足。
蓦地,他就見眼前寒芒一閃,一柄利劍直接就沖着他刺來,吓得他連連後退好幾步,堪堪避過這一擊。
“趙景暄,你這是什麽意思!”
盛遙瞪向來人,想要知道趙景暄這是突然發的什麽瘋。
趙景暄卻是不答,反而欺身而上,又一劍刺出。
他身形矯健,一招一式都充滿了淩厲的氣勢,即使不懂武功的人見了也會被他周身散發的氣勢震撼,膽小者怕是要吓得手腳發軟,不敢動彈了。
可是盛遙見狀卻是冷哼一聲,絲毫沒有受到趙景暄的影響,反倒迎難而上。
二人就這麽開始過招,有來有往,見招拆招。
趙景暄出招狠辣,盛遙也毫不畏懼,他的招數大開大合,每一次卻偏偏都能在險要關頭化險爲夷。
不過他的武功雖然不俗,但卻明顯體力不濟,突然暴露出一個破綻被趙景暄成功捕捉,一下制服在地。
利劍抵在他的咽喉,趙景暄目光冷冽的盯着他,聲音冰冷的開口。
“說,你想怎麽死?”
盛遙面對這般處境面上卻沒有任何不安,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看着趙景暄。
“趙大人,就因爲我看到了你跟那小丫鬟的事,你就打算殺人滅口了?”
他挑釁的看着趙景暄,似乎笃定自己不會有事一般。
面對他這自信滿滿的态度,趙景暄不禁眉頭一皺。
“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趙景暄此時也沒心情繼續跟盛遙扯皮,這麽一個男人賴在自家不走,這讓他覺得十分不爽。偏偏以如今的形勢,還不能将這家夥趕出去。
“沒什麽目的,就是闖蕩江湖的時候偶然遇上了你們,覺得有趣就跟着了。”
盛遙面對趙景暄的逼問,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好像他此刻并不是對方的手下敗将,也沒有面臨生命危險。
“我也是湊巧聽到了趙大人跟夫人的談話,既然大人身爲監察禦史,少不得要查案吧?我這人的愛好就是湊熱鬧。不如趙大人收我入你麾下如何?”
趙景暄聞言一挑眉,詫異的看向盛遙。
他自然已經查明對方的身份,盛遙出自武林世家的盛家,盛家老家主的嫡親長孫。
不過他父母早逝,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十分微妙。
花團錦簇的背後難免會有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危機,盛遙之所以遊曆江湖,一方面出于自己的性格,另外一方面,難免沒有家族利益沖突的緣故。
隻不過縱然掌握了盛遙的資料,趙景暄也不相信他就真是純然無害的。
“你想要如何?”
趙景暄緊盯着盛遙,一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緊緊盯着他,想看穿他的意圖。
盛遙聞言卻是雙手一攤,露出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
“我不想如何,我說的都是實話,就是想湊湊熱鬧而已。這裏待着有意思,我就待着,若是哪天覺得沒意思了,我就乖乖滾了。這總行了吧?”
“你以爲我會任由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趙景暄聽他這話不由得嗤笑一聲,仿佛在嘲諷他的天真。
“不然呢?以趙大人如今的實力大概也是動不得我們盛家的,難道你真敢殺了我?”
盛遙見到趙景暄油鹽不進的樣子,神色一變,表情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目光銳利的盯着趙景暄,好像在估量,萬一趙景暄冥頑不靈他應該如何突圍。
此時,趙景暄卻是突然收劍入鞘,轉身作勢欲走。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
盛遙原本還以爲自己要跟趙景暄不死不休的拼一場,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突然放過自己,頓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想跟就跟着吧。隻是,你最好不要後悔。”
盛遙聽到這話先是一喜,随後又禁不住皺起眉頭,“哼,你等着吧!本小爺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後悔今天這麽對我的!”
這邊他剛撂下狠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猛地回頭,卻發現江芸不知何時竟來到了他身後。
江芸詫異的看着盛遙,一臉的迷惑不解。
“你跟姐夫剛才在說什麽?”
“……”
盛遙聽到江芸這麽問,這才突然明白爲何趙景暄會突然收手,原來是發現了江芸。
其實趙景暄出手完全是爲了試探盛遙的實力和目的,見他對他們确實不存在太大威脅,也就不将他當回事了。
深感自己被人瞧不起的盛遙氣得牙癢癢,偏偏又不能在江芸面前表現出絲毫異常,隻能憋着一肚子的不滿。
“沒事,閑聊幾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