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不想自己表現得那麽脆弱,可是如果不找一個能夠讓她宣洩情緒的地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也許隻有在面對趙景暄的時候,她才能放松一些吧。
盡管對于趙景暄的欺騙,她還是耿耿于懷,但是此時此刻面對他的時候,卻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了。
其實她原本就猜出了幾分,隻是一直都沒有揭穿罷了。
要是真論起來,她其實也在縱容對方。
“後來我也不知怎麽的就被送上了水匪的船,據說他們想将被抓來的姑娘都賣進……那種地方。”
江籬其實到了現在對昨晚發生的一切都還覺得很不真實,好像這些都是一場荒唐的夢境。
“對了,那些姑娘們呢?”
江籬想起昨夜見到的那些姑娘,她現在獲救了,也希望那些無辜的女子都能夠平安。
“沒事了,我手下的人會負責将她們送回去。至于不願意回去的,或者無家可歸的……再另做打算吧。”
趙景暄也很清楚,這些女子有的有家可回,也有的發生這種事情之後,未必還有歸處。
這個話題顯得有些沉重,江籬的情緒也不由得低落起來。
“那個家,我也不願意回去了。”
江籬說的自然是杏花村的家,若是沒有李翠蘭跟江大海這對夫妻,也許她也不用淪落至此。
如果不是趙景暄,說不定她已經葬身魚腹了吧。
也許是看到江籬情緒低落,趙景暄不禁開口,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有一事不明,你能回答我嗎?”
聽到趙景暄突然開口,江籬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想問什麽?”
“沒别的,就是想知道一件事。”
趙景暄說着,看向江籬的眼神帶着幾分威脅,“我想知道,爲何旁的女子都沒什麽大礙,偏偏就你傷得最重?還被人綁着直接扔下水?”
她知不知道她差點沒命了!
隻差一點,就那麽一點!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他上哪裏去找人!
“你跟我說說看。”
趙景暄的語氣顯得十分平靜,但是江籬卻從中聽出了滿滿的威脅,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其實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可她真是無奈啊!
“其實……主要是因爲我設法逃走……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那麽快。”
江籬真是不知道那些水匪怎麽會那麽快就抓住了她。
“我當時真是爲了自保!那些人想對我動手,我不願意……”
趙景暄聽到這裏就瞬間明白了江籬的想法。
可是他不願意江籬爲了自保這樣冒險!
她不知道在他看清她被人扔下的那個瞬間究竟有多恐懼!
那種滋味他真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趙景暄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阿籬,我知道你不願受他們的羞辱,但我希望今後不論遇到任何事,你最先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自保。”
“哪怕真發生了什麽意外也沒有關系,隻要你還好好的活着,就足夠了!”
趙景暄伸手将江籬摟進懷中,讓她聽自己的心跳聲。
江籬現在隻要一想到那些水匪的模樣都覺得惡心,她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遭遇那種事情,估計會直接跟那些惡人同歸于盡。
但是趙景暄卻這樣告訴她,沒什麽比她活着更重要。
江籬怔了好一會,心裏一暖,之前對他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
他如此重視她,在乎她的安危,比什麽都在乎。
她聽着趙景暄的安慰,終于感覺到一絲溫度,原來她還有人珍惜着。
“對了,你還沒有跟我說清楚,你這邊是怎麽回事?”
感受着有人在乎自己,江籬原本被李翠蘭背棄的心也得到了安慰,隻是她很快就想到,面前這位可是還有很多事沒有跟自己坦白的!
這件事要是不搞清楚,她也是沒法安心跟他在一起!
趙景暄早就預料到江籬會追問這件事,聞言不由得苦笑。
秋後算賬,這下是逃不過了。
“你想要知道什麽?”
“你能把一切都告訴我嗎?隻要我想知道?”
趙景暄聽到江籬這麽問不由得一皺眉,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有些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有些事情,我無權告知。”
江籬其實也猜出了幾分,趙景暄的身份估計不簡單。
她點點頭,算是了解。
“好,那麽我就問一些你可以回答的,不許騙我!”
“洗耳恭聽。”
趙景暄這時候倒是老實了很多,乖乖讓江籬問話。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有失憶,隻是一個幌子,想要博得我的同情?”
其實江籬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傻,在趙景暄騙她的時候竟然一無所知。
趙景暄知道她對這件事耿耿于懷,聞言不由得輕笑一聲。
“沒有,起初真的是什麽也不記得了,隻是記得在河邊見到你,便一直在暗中留意你的事情。想要了解你。”
趙景暄剛醒來的時候确實對自己的一切一無所知,然而也許是被江籬救了的緣故,最初就對她産生了很大的興趣。
“我當時隻有求生的本能,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一身武藝,不過倒是靠着這個在杏花村過了一陣子。後來我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索性就上門找到你了。”
江籬聽着趙景暄的解釋,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他這樣跟雛鳥似的,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是誰,就一下認定了對方?
她這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當時竟然還好心的救了他?
“所以,你試圖接近我,最初隻是因爲見到我,對我感興趣?”
趙景暄聽着江籬的追問有些不自在,不過此時他也不想欺騙她,而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江籬聽了這個解釋隻覺得無語,不過倒也沒有太糾結。
“那真正恢複記憶是在什麽時候?你不許騙我!”
這一點至關重要,江籬忍不住又強調了一次。
趙景暄聽着江籬的強調,微微一笑,想到那次的經曆。
“說起來我們似乎跟水有緣,我真正恢複記憶是在救你的時候,從虞山的崖上落下後,受到水流沖擊這才想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