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本陣,武田信豐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前方戰場傳回的消息表明,合戰正在朝着對自己這方不利的方向進行。
武田信豐心裏此時慌得一批。
端坐在本陣内的小河吉持如何不知道武田信豐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但隻要武田信豐不跑,小河吉持也就懶得去多說什麽了。
因爲說了也沒意義。
“報!”
“敵軍陣中突然殺出一支騎馬隊!本家左翼已被敵軍突破,吉田大人陷入苦戰!”
一名使番急匆匆的從帳外跑了進來。
聽到使番的話,主位上的武田信豐頓時變了臉色,連忙将頭轉向了小河吉持的一邊。
看着武田信豐的眼神,小河吉持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現在戰場上情況如何,足輕的士氣怎樣?”
“目前雖然本家陷入被動,但有吉田大人在尚能維持!足輕們的士氣十分低沉,若是再繼續打下去的話,恐怕不出一個時辰本家的兵勢便會崩潰了!”
聽到使番的話,小河吉持連忙站起來向主位上的武田信豐的說道:“主公,眼下的局勢必須得主公親自出馬了!”
“若是主公親自出陣,則本家足輕的士氣必然上漲,如此才有抵禦敵軍的可能!”
武田信豐哭喪着臉看着小河吉持說道:“圖書,你莫非是要讓本家前去參戰嗎?”
“本家本家”
“主公!”見武田信豐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小河吉持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主公,值此本家生死存亡之際,還請主公振作起來!”
“我若狹武田家數代當主之英名,全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主公難道要讓先祖蒙羞嗎?”
小河吉持的話已經算是很不敬了,但面對我武田信豐這塊朽木,小河吉持也隻能希望能以激将法讓武田信豐出陣了。
可惜,小河吉持還是高估了武田信豐的膽略。
“不行不行!本家乃一家之主,豈能親臨險境?”
在武田信豐看來,自己就應該留在後濑山城等援軍,沒事跟着跑到這荒郊野嶺來幹什麽。
自己能留在本陣就算是不錯了,現在居然要喊自己去參戰?
萬一受傷了怎麽辦?
吾這白皙的肌膚和水嫩的臉龐,要是留下傷口那不是虧大了!
說着,武田信豐态度堅決的搖着頭,說什麽也不願意出陣。
小河吉持拿武田信豐沒有辦法,也隻能發出一聲歎息。
不過突然,小河吉持看到了武田信豐身後的旗持(拿旗或者其他指示物的人)手中的大馬印,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主公的大馬印乃是本家曆代當主所用之物,此物亦象征着本家當主!若是主公願意,可否讓在下攜此大馬印前去支援?”
大馬印代表着總大将,大馬印所在的地方便是總大将所處的位置。
若是發生什麽意外情況,比如兵勢發生混亂等,隻需要跟着大馬印的方向就能找到本陣。
同時,從某種意義上,大馬印也類似于天朝所謂的尚方寶劍之類的東西,但凡是攜帶當主大馬印出戰的武士,都相當于代表着當主本身,具有很大的特權。
所以,大馬印的意義很大,小河吉持也必須經過武田信豐的同意才行。
一聽不需要自己出陣了,武田信豐不帶絲毫猶豫的點頭說道:“圖書自取便是,本家就在此處靜候圖書凱旋了。”
小河吉持帶着滿肚子的複雜情緒離開了本陣,但看到自己身後旗持手中的大馬印之後,小河吉持心中也升起了萬丈豪情。
今日就讓我小河吉持爲了武田家的家名而戰吧!
戰場上,随着栗屋家攻勢愈發猛烈,再加上有武田信孝帶着騎馬隊不停襲擾,武田家的兵勢整體上是呈後退之勢的。
但好在吉田兼永指揮有方,麾下各武士也是善戰之輩,所以形勢雖然不妙,但并未出現崩潰。
可即便如此,吉田兼永心裏也是緊張不已。
此刻的武田家就仿佛是一匹站在懸崖邊上的馬,随時都可能掉下去。
想要打赢這一仗,似乎很難。
“父親大人,前陣快要頂不住了!”
就在吉田兼永皺着眉頭思緒萬千的時候,吉田兼右跑到了吉田兼永的身旁大聲說道:“足輕傷亡有些大,前陣已有數名武士陣亡,在這樣打下去恐怕前陣就要崩潰了。”
“主公的本隊呢,爲何還不出陣?”
吉田兼永回頭看了看本陣方向,原本是沒有抱什麽期望的,但這一看,居然把吉田兼永看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麽?
大馬印?
那是武田家的大馬印?!
“太郎,爲父眼睛有些花,你看看那是不是本家的大馬印?”吉田兼永連忙拉過一旁的吉田兼右指着身後激動的說道。
吉田兼右也頓時一臉驚喜的說道:“正是本家的大馬印,看來是主公出陣了!”
“太好了!”
“主公出陣了!諸位!援軍到了!”
“援軍到了!”
吉田兼右興奮的扯開嗓子大聲喊道。
吉田兼右的喊話很快傳到了戰場上每一名足輕的耳中,一些足輕連忙回頭向身後看去。果然看到了大馬印正朝戰場飛速靠近,吉田兼右并沒有騙他們!
老實說,武田家曆代當主還真沒有一個是慫包,各個都是名騷一時的猛将。
這個大馬印從武田家第一代當主出陣之時便跟随出戰了,一直沿用至今,可以說這個大馬印乃是武田家在戰場上的靈魂。
如今這面大馬印出現在了戰場上,一時間整個戰場上的武田家足輕都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即便是對面的栗屋家兵勢,看到這個大馬印之後,心裏也是一陣發怵。
無聲的威懾!
雖然看不見摸不着,但大馬印的出現,确實是打擊了栗屋家足輕的氣勢。
這一點,從栗屋家的攻勢逐漸減緩便能看出一二。
“那不過隻是一個馬印,爾等在害怕什麽?”
“武田家已經快要頂不住了,都給我沖上去!”
眼見己方足輕攻勢減緩,陣中的栗屋元隆卻是着急了。
勝利在望,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
這是在鬧哪樣啊?
栗屋元隆急,有人比他更着急,那就是已經繞到武田家兵勢身後的武田信孝。
因爲武田信孝已經孤軍深入,此刻後方殺出武田信豐的本隊,那麽意味着武田信孝很快便會腹背受敵。
戰馬已經乏力,沖刺起來都十分費力,這個時候武田信孝簡直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