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帶路黨一切就好辦多了。
樋口直房很快打開了鐮刃城的城門,不過京極高政自然不會輕易相信樋口直房的一面之詞,派出京極高勝帶了一隊人前去接受城池,自己依然留守在城外本陣。
不多時,京極高勝便壓着堀元積的家眷以及堀氏一族來到了本陣。
京極高勝步入本陣,指着外面高興道“少主,鐮刃城被我們攻下啦!堀氏家眷具在此處,請少主發落!”
京極高勝突然覺得自己此刻存在感十足,開心的像個二傻子!
沒有理會正在自我陶醉的京極高勝,京極高政繼續朝外面走去。
倆名旗本連忙掀開陣幕,京極高政從裏面走了出來。
堀氏一族人丁興旺,站在本陣外的一堆人少說也有數十人,其中多以婦孺居多,當然也有十來個成年男子。
“爾等今日淪爲階下之囚,堀氏一族的性命都在吾手,你們當中的人最好不要存有什麽其他心思,否則别怪吾心狠手辣!”京極高政一來就給這些人先敲響警鍾,雖然不怕這些人搞事情,但是京極高政并不想節外生枝。
堀氏一族的武士早就随堀元積出陣了,能夠留下來的自然都是一些垃圾貨色,被京極高政這麽一吓一時間都沒了聲音。
“啊!”
“好痛啊!”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一名婦人似乎跌倒在了地上。
“左京進殿!在下的母親似乎就要生産,還請左京進殿予以先行就醫!”一名少年跌跌撞撞的撲倒在了京極高政的身前。
京極高政仔細看了一眼,果然這名婦人小腹隆起,至少也懷孕七八個月了。
“右兵衛佐,去把醫者叫來!”京極高政回頭對着身後的京極秀政說道。
一般出征,總大将身邊除了必要的警衛力量之外還會有其他的從屬人員。其中包括持刀小姓、大馬印持、小馬印持、持旗、祈禱僧、醫師、馬飼、小者等等。
持刀小姓負責拎刀,會跟随總大将一起出陣。
大馬印持和小馬印持則負責舉着大小馬印。大馬引所在即是總大将所在,是向全軍表明總大将位置的信号,豐臣秀吉的那個大葫蘆就是大馬印。大河劇真田丸裏面,大阪之陣時豐臣秀賴軍占據上風,但是因爲坑爹的大野治長将大葫蘆帶回了城中,導緻豐臣家的兵勢以爲總大将逃跑了,于是失去戰意開始潰敗,将前面的毛利勝永坑的不要不要的。
持旗則是攜帶大旗的人,這面旗幟上一般寫有旗幟所有人的身份、官職等人,主要也是表明身份。比如舉着德川家康“欣求淨土”大旗的人便是持旗。
祈禱僧的作用一般是在戰後替戰死的人誦經,馬飼則是替總大将養馬和牽馬的,小者的種類比較多,比如替總大将拿草鞋的也是小者之一,豐臣秀吉最初出仕織田家便是織田信長的小者。
不一會兒,祈禱僧和醫者都來了。
幾名足輕手持幾張搭建本陣時用的白布将婦人圍了起來隔出一塊空間,順廉順勢在外面席地而坐開始誦經爲這個即将出生的小生命祈禱,而醫者則蒙上眼睛走了進去。
醫者的身份很低下,而這名婦人再怎麽也是武士之妻,所以是不能“睜着眼”的。
“主公,這位婦人羊水一破,确實是要生産了。”沒一會兒,醫者從裏面走出來彙報道。
京極高政點了點頭,“讓她生!”
“哈!”
見京極高政下令了,一旁的少年連忙擦拭了淚水對着京極高政鄭重一禮,“左京進殿大恩在下銘感五内,他日若有機會必當保此大恩!”
“你的腿怎麽了?”看着一瘸一拐的少年,京極高政好奇的問道。
少年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在下幼時便曾患病不愈,稍大時右腿麻痹不能走,所以行動不便。失禮之處,還請左京進殿勿怪。”
原來是脊髓灰質炎,也就是俗稱的小兒麻痹症。
嘶......
等等,這貨是堀氏一族,又有小兒麻痹症,這麽說他爹是堀利房?
“汝父可是堀掃部大夫?”
“正是,左京進也知吾父名耶?”少年明顯有些驚喜,沒想到自己父親的大名居然能被京極高政記住。
我不是認識你爹,我是認識你弟弟和侄子!
京極高政指了指一旁的帷幕道“若你母親誕下子嗣,可是家中次子?”
“不錯,在下乃家中長子!”
那就沒錯了。
正在此時,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突然想起,讓一旁的少年一下子激動起來。
醫者這時候從裏面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主公,是個男丁,天庭飽滿健康的很呐!”
“有勞了。”京極高政随手打發了醫者,像這種連名字都沒有的龍套,劇情自然不會太多。
待順廉誦讀完畢,另外一名女眷才将嬰兒抱了出來。如今大家都是階下之囚,這名嬰兒自然需要京極高政來安排。
“右馬介,吾現命你爲鐮刃城代,稍後你将他們母子送到鐮刃城留下兩個名女眷好生照料,其他人則分成一隊人送到上平寺城去。”
“哈!”京極高勝心下一喜,當即領命道。
“左京進殿似乎對此幼兒十分喜愛,莫不是也想娶妻生子了?”京極秀政這時候在一旁擠眉弄眼的打趣道。
京極高政擺了擺手,笑罵道“右兵衛佐休要玩笑,還不快去整頓兵勢!休息一夜等天一亮我們還要繼續搶占堀氏其餘城池,接下來還有的忙呢!”
“哈!”
京極高政倒是沒想到,小小的鐮刃城居然還卧虎藏龍!
先是一個樋口直房,現在又來一個堀秀政,這波不虧,甚至還有些賺!
剛剛那個嬰兒便是堀秀政?
不不不,這是堀秀政他爹。
京極高政清楚的記得穿越前看過的一段史料,堀秀政之父堀秀重是家中次子,因爲兄長患有腿疾出家爲僧,遂以次子的身份繼承了家名。
而後其子堀秀政因爲長相俊美深得織田信長喜愛,成爲織田信長胯下.....啊呸!成爲織田信長座下一名吹箫童子,堀氏一族後來跟着豐臣秀吉也混出了越後幾十萬石的知行,算是低配版的草根逆襲了。
......
内保河原,朝妻湊。
激戰了一天,不管是山崎家還是淺井家的兵勢都已經人困馬乏了。
夕陽西下,天色也開始昏暗了起來。
山崎高家将腳下的草鞋脫下,揉了揉已經發酸的小腿,一臉郁悶的說道“淺井家的人倒是悍不畏死,今日之戰本家可謂死傷慘重!也不知道六角殿那邊戰況如何,再這麽打下去,明天本家的兵勢就該崩潰了!”
今天淺井之政和淺井敏政二人仿佛是不要命一樣跟着山崎高家死纏爛打,好幾次山崎高家都不想打了準備撤退,卻被淺井敏政和淺井之政死死的咬住,就是不放他走。
這一打就打了一整天。
像這樣高強度的戰鬥,山崎高家或許堅持得住,但是普通的農兵就不行了。
看着四周癱倒了一地的農兵,山崎高家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而另一邊的淺井敏政和淺井之政也不好受,甚至還有些想哭,因爲老天似乎給他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今天之所以這麽拼命的攻擊,爲得就是搶回淺井清政的屍體。但是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将這具屍體搶回來之後,倆人卻傻了眼,這貨特麽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