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将并不後悔。
事實上,對于嫁給細川持隆做側室這件事情,小少将是拒絕的。
哪個少女不懷春?
吳承恩這會兒還沒有出生,《西遊記》更是無從談起,所以騎白馬的唐僧也并不爲人所熟知。小少将心中自然也有一個屬于她的“白馬王子”夢。
可惜細川持隆這個老色鬼垂涎小少将的美貌,再加上小少将之父岡本牧西也極力促成此事,小少将根本無力抗拒。
而之前小少将作爲琴川夫人和長山殿身邊的侍女,對于京極高政自然是無比熟悉的。倆人平時也算得上是朝夕相處,兩個少男少女之間互相吸引是在所難免的。
隻是倆人都将心中的這份情愫隐藏在了心裏,直到今天在這樣的場合再次相遇,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京極高政,承受着那猛烈的沖擊,小少将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至少在這一刻,自己是快樂的!
......
一夜魚龍舞。
次日清晨,當細川持隆捂着腦袋從榻榻米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屋内,小少将乖巧的跪坐在一旁,然後服侍細川持隆穿好了衣服。細川持隆搖了搖頭,想讓自己從宿醉中清醒過來,不過很顯然并沒有什麽卵用,對于昨晚上發生了什麽,細川持隆也全都記不清了。
推開門,京極高政以及另外幾名側近與小姓正跪坐在庭院中,見細川持隆出來之後連忙行禮。
京極高政在細川晴元這邊當人質,其實說是人質,更多的卻是給細川持隆做側近。但是不管怎麽說,相對來說更加自由一些,所以京極高政也沒有抗拒。
“昨晚上本家是醉了麽?”細川持隆扶着一旁的柱子晃了晃頭,顯然還沒有從宿醉中清醒過來。
京極高政連忙回答道“讃岐守殿昨日确實是醉倒了,是在下将讃岐守殿扶回房中休息的!”
說到這裏,京極高政不得不感歎一下,細川持隆的酒量是真的差,那麽點清酒也能醉成這樣。當然,京極高政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昨晚上的感覺是真的很爽。
畢竟,從今以後,京極高政真正意義上算是一個男人了!
呵!
男人!
“唔,辛苦左京進了!”細川持隆拍了拍頭,邁步欲走,随即又突然停了下來,“左京進,近日前方戰事吃緊,主公欲讓本家帶兵支援前方的三好築前守殿!”
“汝去準備一下,這次出陣,汝也要與本家同去!”
“哈!”
......
打仗什麽的,京極高政在近江就已經經曆過了,聽到能夠出陣之後京極高政甚至還有些激動。
老實說,長時間待在這種地方京極高政早就覺得有些乏味了,正好趁着這次出陣出去透透氣。
出兵的前一天晚上,奈奈再次悄悄的趁着夜色來找到了京極高政,至于此後發生了什麽吉良也并不知情,大佬們自行體會便可。
第二日清晨,京極高政穿戴好了具足,帶着赤尾清綱等人走出了别院。
十分熟絡的穿過幾條走廊之後,京極高政等人來到了細川持隆屋敷的後院,細川持隆這會兒還在進行出陣前的祈願。
一般來講,此時的武士在出陣之前,都會舉行各式各樣的祈願(神明附體儀式)。祈禱有神明保護的己方能夠取得勝利,同時也能保障自身的安全。
較爲廣泛使用的方式,便是向神明“詢問”出陣的時間、地點、方向。一般用軍師或者家中重臣使用筮竹(竹子做的占蔔工具,類似抽簽的那種)進行占蔔,在決定了出陣的時間之後,接着要舉行的便是“戰勝祈願儀式”,也就是細川持隆此時正在做的事情。
比如桶狹間之戰前,織田信長便在熱田神宮舉行了戰勝祈願儀式。一般來說會習慣在特别崇拜的氏神所在的寺社舉行,不過細川持隆一切從簡,選擇在自己屋敷的佛堂裏面。
祈願很快結束了,細川持隆從佛堂内走了出來。
步入庭院之後,倆名側近将一尊木制方形架擡到細川持隆的身前,上面用三個木盤裝着一些東西。
這三樣東西,是舉行“三獻儀式”所需的貢品,分别是“打鮑”“勝栗”“昆布”,這三件東西缺一不可。
這種東西也就是個心理安慰,取“打鮑”的“打”以及“勝栗”的“勝”寓意爲“打勝”,而“昆布”在日語中的讀音是“喜悅”的意思,所以三個貢品連起來便是“攻擊獲勝的喜悅”,說白了就是提前慶祝勝利。
當然,還有許多其他的講究,這裏就不一一細談了。
另外一個很有趣的忌諱便是,舉行此類儀式和祈願的時候,正值生理期(來大姨媽)和剛剛生産過的女性是不能出席的,害怕血光之災。
同時,儀式前一天也絕對不能有“不可描述”的行爲,會被視爲不吉利。而這也是昨晚上奈奈有空跑到京極高政房裏的根本原因,不然細川持隆這個老色鬼怎麽可能讓奈奈這樣的美人獨守空房。
三獻儀式舉行完畢之後,細川持隆望着庭院内站滿的家臣和側近,意氣風發的說道“出陣!”
“喔!”
陽光下,細川持隆等人是那樣的氣勢磅礴和威武不凡,但是京極高政卻始終覺得細川持隆的頭上泛着一抹綠光.......
......
之前爆發在中島的中島合戰,終歸還是細川高國等人占了上風。憑借人數上和士氣上的優勢,即便是三好元長率領的阿波精銳也不足以擊退細川高國方的進攻,最終選擇後撤到了天王寺一帶。
天王寺位于堺的東北方向,全稱是四天王寺,是一座近千年曆史的古老寺廟。
六月一日,細川持隆帶着大軍趕到了天王寺附近,然後找到了三好元長。三好元長此時已經被足利義維任命爲“總大将”,細川晴元對此也沒有什麽意見,想要打赢細川高國還真的靠三好元長。
“讃岐守殿,你來的正好!”見細川持隆來了,三好元長十分高興“細川高國的援軍已經到達攝津,看來很快敵軍就會發起進攻了!”
“讃岐守帶了多少兵勢前來?”
細川持隆連忙回答道“倆千足輕!”
細川持隆麾下的兵勢足有七八千人,但是需要留下一部分兵勢給細川晴元拱衛堺城,因爲害怕大軍全部派出去之後,後方會有人出來搞事情。
“倆千人也足夠了,煩請讃岐守前往紀州街道一線布陣如何?”三好元長布陣的天王寺是扼守和泉、河内等國的咽喉之地,而紀州街道同樣也是要害之地,隻要同時守住這倆個地方,那麽細川高國等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攻到堺城的。
細川持隆很爽快的便答應了三好元長的提議,帶着麾下的兵勢便在紀州街道布下了陣勢。
與此同時,細川高國和浦上村宗一方也進入了此前被三好元長占據的中島城。而前線的兵勢也正在朝天王寺一線逼近,雖然沒有爆發大規模的合戰,但是零零散散的小規模沖突卻不斷發生。
事實上,細川高國和浦上村宗的聯軍雖然連戰連捷,士氣高漲,但是卻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攻勢來。細川高國和浦上村宗此時還在後方的中島城修整,而前方正在發起攻擊的更多是有些豪族的兵勢。
整體來說,戰鬥尚未打響。
六月二日,播磨的赤松政祐帶着赤松家的兵勢也到達了攝津的神咒寺。而就當細川高國和浦上村宗正爲了赤松政祐的到來雀躍不已的時候,赤松政祐卻出兵了,不過目标确是細川高國和浦上村宗所在的中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