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發,上榴彈,裝填!”
“推彈杆,準備!”
“裝填完成!”
冰冷厚重的原型裝甲闆外是炮火橫飛的激烈戰場,裝甲闆内的戰鬥室場景同樣是一番忙的不可開交的景象。
位于車體前端獨自一人的謝廖沙,精準地操控着這輛戰鬥全重70噸的鋼鐵巨獸、靈活自如,始終保持全神貫注的伊烏什金則在不間斷追蹤鎖定敵人、準備再次開火射擊。
而腳踩着炮塔吊籃、矗立在炮塔尾端半自動裝彈機前的阿爾喬姆與謝爾蓋,則在二人合力地手握着推彈杆,将塊頭碩大的130毫米全口徑榴彈彈丸,與更加巨大沉重的發射藥筒連帶一起推送入膛,這必須要兩名身強力壯的裝填手齊心協力才能高效率完成。
整個車組猶如一台高效精密的戰争機器運轉不停,在所有人都各司其職、忙碌不停的當下,身爲師長兼車長的馬拉申科,更是得同時兼顧好部隊與車組的指揮這兩件事,那樣離了他都玩不轉,馬拉申科毫無疑問才是戰鬥狀态下的全車組中最忙的那個。
“繼續前進,注意保持陣型!警衛連跟緊我,别沖散了!注意掩護步兵!”
“伊烏什金,兩點鍾方向!德國佬的機槍掩體,射界範圍内能看得到,開火把它轟掉!”
“悉聽尊領!”
轟隆——
如果說is6的122傳家寶主炮開火時的動靜已經很是不小,瞬時産生的巨大後坐力,甚至連那五十噸朝上的沉重車體都能向後推得一搖三晃,恍若雷鳴一般的話。
那麽is7的這門130毫米海軍巨炮開火時的咆哮轟鳴,就是比恍若雷鳴更勝一籌的真正落雷炸響。
開火瞬間産生的巨大炮口爆風從碩大的炮口制退器中奔湧而出,并迅速重新凝聚成一團璀璨炫目的橘紅色火球,将炮口正下方的積雪如同被狂風卷起的鵝毛一般直接抛向了半空。
如果用高速攝影機對準主炮炮口拍攝下開火一瞬間的場景加以記錄的話,在慢速錄像回放中,甚至都能看到從炮口脫膛而出的130毫米碩大彈丸,猶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瞬時劃破整個雪原、留下一道被破風激浪壓出的肉眼清晰可見彈道痕迹。
這彈道痕迹所經之處的落雪全都被強行沖擠到了兩邊,宛如一條淺淺而又筆直的溝壑一通到底,這便是發射藥量遠超122炮的130主炮強大威力的證明。
當然,把淺層落雪壓出一條肉眼可見的清晰彈道痕迹隻是餘興節目,真正的好戲上演,必須是那被伊烏什金所牢牢鎖定的德國佬機槍掩體,被炸上天時的精彩一幕。
說是機槍掩體,其實就是個德國佬的機槍手把手裏的家夥事架到了彈坑邊上,身子所在彈坑裏盡可能減少被彈面積來隐蔽自己的瘋狂掃射。
能被馬拉申科所盯上并動用130主炮“大刑伺候”,這主要還是因爲這德國佬的小機槍手,在身邊的戰友不是暴斃就是潰退的情況下依舊堅持死戰,甚至瘋狂到不再是點射而是突突個不停地摟住mg42抵肩掃射。
要麽是殺紅眼了、要麽就是精神崩潰地瘋了,随便哪一種情況都行,馬拉申科沒興趣知道也不在乎,隻需要把這瘋狂的機槍手送上路那就萬事大吉。
轟隆——
一聲爆破威力遠超開炮時聲響的巨大爆炸後,被130毫米榴彈就打在彈坑邊上、隔着不到兩米開外的距離瞬間起爆。
這名全然沒能意識到奪命殺機以超音速方式到來的德軍機槍手,幾乎是不留任何痕迹地完全消失在了這股蒸騰的烈焰浪潮當中。
别說是人,甚至就連他手裏那家夥事,比血肉更結實的mg42金屬零件都看不到有明顯飛出的痕迹。
等到狂暴的烈焰浪潮散去,原本當成掩體的彈坑,直接被爆炸撕裂擴大了至少一半以上、斑駁駭人。
人消失、槍不見,彈坑裏隻有縷縷焦糊味道的青煙在冒出,俨然是不留一絲一毫的掙紮痕迹。
“目标消滅,繼續,高爆彈裝填!”
一個目标消滅之後必然還有下一個目标,不把對面這夥德國佬完全殺到片甲不留、崩潰不止前絕不會停下。整個領袖師還有非常充足的進攻能量和尚未甩出的底牌後手,對付已經成了這樣的當面之敵完全是綽綽有餘。
但也就是在馬拉申科這确認目标殲滅後的一聲令下、話音未落之時,一直挂耷在右手邊的無線電送話器裏,忽然傳出了一道熟悉、但又本不應該在這時候傳來的聲音。
“馬拉申科,能聽到嗎?有緊急情況!”
“緊急情況?”
被一下子整蒙逼了的馬拉申科瞬間一愣,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這“緊急情況”指的是那方面的,但比腦子反應過來還要更加迅速的手部動作,已然是一把抓起了送話器、按下了按鈕。
“我在聽,說。”
“德國佬發出明碼電報,内容就是專門給我們看的,他們要求即刻停火想和我們談談投降。”
“......”
馬拉申科手握着送話器眨巴了兩下眼睛,隻感覺這腦袋有些上勁兒更懵。
“明碼電報?投降?”
“你确定沒搞錯嗎?這是真的???不是拖延時間???”
馬拉申科這下意識的話語一問出口就有點後悔了,隻是覺得自己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有點智商欠費,屬實是戰場上作戰、腎上腺素高強度分泌飙升打急眼了,根本來不及多做思考,而政委同志那邊接下來的回答倒也是與馬拉申科所料想的一樣。
“是不是拖延時間,試了才知道,但我覺得至少第一次是值得的,這或許是個機會,你決定吧。”
沒時間把馬拉申科從戰場上叫回師部仔細商讨、研判情況後再做決定,戰場局勢瞬息萬變耽擱不起,信息的時效性又決定了這必須是盡快做個決定的事。
難題現在被撂到了馬拉申科手裏,知道時不我待的老馬同志捏着手裏的送話器、感受着is7依舊在向前突進的顫抖,聆聽着車外隔着裝甲闆傳來的戰火喧嚣,在這冰冷冬日裏的豆大汗珠依舊在順着臉頰滑落,稍作思考之後的果斷話語很快便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