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先控制住距離岸邊最近的橋墩這一命令,是馬拉申科早在計劃制定之初就已經下達的。
德國佬喜歡在距離岸邊最近的橋墩上安置手動起爆裝置,用以充當線導電起爆裝置失效後的備用後手,這在馬拉申科一路鏖戰至今的戰争經曆裏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而是屢見不鮮。
不能指望說控制了線導起爆裝置就高枕無憂,馬拉申科一如既往地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敵人一定會拉胯這個可能性問題上。
自己的命運必須由自己掌握,德國佬确實存在着狗急跳牆的風險,這點必須得承認。
有鑒于此,所以就同時開始分頭行動。
自己這邊對付德國佬的守備部隊指揮官、也就是亞當少校,阿爾西姆那邊負責拿下距離岸邊最近的橋墩控制權,解決掉德國佬可能會狗急跳牆的後手隐患,這就是最終的行動方案。
至于之前什麽給起爆裝置拍照、或者是詢問地下室的情況,那都是馬拉申科爲了拖延時間、故意而爲之的舉動。
真要說明确目的,那隻有一個:用盡一切辦法,趕在阿爾西姆那邊把事辦妥并帶人趕過來之前,想方設法地把亞當少校拖住、困在這地下室内,要讓上面那些剛遭重創的德國佬,在群龍無首的狀态因對陰影中襲來的一切。
這不是早先計劃中包含的内容,而是馬拉申科根據突發情況之後的現狀所做出的針對性調整,計劃并非是一成不變的。
從最終的結果來看,或許得說馬拉申科很走運,至少這臨時修改計劃最後的完成結果确實沒出啥大的問題。
腳步匆匆的阿爾西姆受領了馬拉申科的命令,已經離開地下室、跑去執行。
留在地下室内的戰士們也開始将俘獲的德國佬戰俘們,有一個算一個地押解着排成隊,一個接一個送出地下室,走過漫長的地道送往地面。
不多時之後,整個地下室俨然就隻剩下馬拉申科,還有被留下來負責看守此地、盯緊那起爆裝置的十幾名戰鬥工兵部隊戰士。
“想來那就來吧,再戰一場!看看誰才是這濃濃黑夜裏的王!”
預定計劃中的領袖師主力大部隊趕來還需要點時間,而德國佬那至少一個營的援兵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馬拉申科不奢求自己人能在敵人之前趕到,身上披着的這身德國佬的皮已然有效,還能夠起到很有價值的出其不意作用,足夠把趕來支援的德國佬再狠狠陰上一把。
順着悠長的地道邁步走向地表世界的國防軍中校在笑,笑的很是邪惡、顯得有些詭異異常,一場可以預見到的血雨腥風計劃已然在心中醞釀而成。
與此同時又相隔不遠外的另一邊,在領袖師的前進野戰師部内。
已經破解了馬拉申科留下來的“小把戲”的政委同志眼下氣的不行,坐在桌邊愣是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很是無語。
而造成這一切的當事人之一,正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低垂着腦袋、站在他面前。
“政委同志,這事不怪馬拉申科。是我,是我要求這麽幹的,馊主意都是我想出來的,您不如就罰我吧?這樣如何?”
按職位和軍銜來講,拉夫裏年科和彼得羅夫政委都是師級副指揮員,也都是上校軍銜。
而且單說職位的話,這軍事副指揮員還比政治副指揮員要高一些,這是在政委制度再度改制之時,朱可夫那幫人在慈父面前力薦争取來的結果。畢竟政委淩駕于軍事主官的權力之上确實會造成一些不好的情況出現,之前發生的某些事已經印證了這一情況。
但這畢竟是領袖師,凡事你總不能一概而論。
彼得羅夫政委是誰?
那是領袖師最老資曆的元老級人物之一,是師長同志都頗爲敬重,當成亦師亦友亦半父一樣的人來看待的一個特殊存在。
而且人家這身份和地位還不是倚老賣老或者走後門、托關系,是真的文武雙全、百裏難尋其一的優秀政委。
如若不然的話,你真以爲領袖師的政委是這麽随随便便能當的?
這可是數百萬紅軍部隊裏最爲特殊的政委之一,是以最高領袖斯大林同志來命名的王牌精銳師的政委,可不是路邊随處可見的阿貓阿狗。
也正因如此,深知這一情況的拉夫裏年科,在自己合夥和馬拉申科搞的“小把戲”敗露,師長同志跑去當突擊隊長,讓他這個副師長躺床上頂鍋這事露餡之後。
在“被欺騙”的政委同志面前那是不敢有絲毫造次,堂堂一個上校副師長整得跟做錯了事的小屁孩面對父母一樣,現在也隻等政委同志給個結果、看看如何發落。
“你?你要求這麽幹的?你真覺得我會相信嗎?相信你讓馬拉申科聽你的話,讓他去當突擊隊長,由你躺在床上裝模作樣地來騙我?騙師部的所有同志們?”
“......”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政委同志這一開口,拉夫裏年科立刻就感覺自己撒的這謊真的是出糗至極,聽上去簡直像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我.....政委同志,我......”
“好了,多說無益,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
彼得羅夫政委擺了擺手打斷了拉夫裏年科沒說完的話語,眼下确實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優先完成。
“師長同志他們開始行動已經一小時零三十五分了,這已經超出預定時間,按備選方案行動,朝中央大橋方向......”
“副師長同志,緊急無線電呼叫,要求您本人立刻去接聽。”
“.......”
彼得羅夫政委這邊話還沒說完,一旁一直在忙碌的通訊參謀就先行一個箭步沖了上來、開口彙報,将話語打斷。
大抵猜到了這是咋回事的政委同志瞅了瞅拉夫裏年科,自知事已至此也瞞不住了的拉夫裏年科眼下隻能認栽說實話。
“是馬拉申科,我跟他約定好,他事成之後拿無線電呼叫。怕.....怕您知道這事兒,所以就讓我接聽,這是提前商量好的。”
“......”
一猜準沒錯的政委同志翻了翻白眼,對這倆正副師長一對活寶已經是無語到家。
但事已至此還是得以大局爲重,不便多說的政委同志隻是揮了揮手,示意拉夫裏年科趕緊去接無線電,不曾想就杵在當面的拉夫裏卻是有别的話語相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