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回來的,就和這一次一樣,對嗎?”
望着娜塔莉亞那癡癡的表情,馬拉申科知道不論是多聰明的姑娘都會有自己傻傻的一面,多數情況下這是留給自己最愛的男人專屬的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這一點總歸是不會變的。
娜塔莉亞在祈求一個答案、一句保證,一個哪怕自己明知不是必然發生的承諾,這是她在孤獨的日子裏熬過艱難而充滿憂慮每一天的唯一依靠,長久以來一直都是如此。
馬拉申科當然能讀懂愛人眼中的含義,也明白此時此刻的自己該說些什麽,早已準備好的話語随之悄然而出。
“那些法希斯的走狗還殺不死我,不論怎樣,我都會活着回來。因爲在家鄉,還有一個摯愛一生的姑娘在爲我守候,這是我必須踐行的承諾。”
不一定所有的時候都需要說情話來調劑味道,有些時候,莊嚴和鄭重的承諾反倒勝過花裏胡哨的千言萬語,比任何情話還要管用,馬拉申科确信這正是此時此刻的娜塔莉亞所需要的。
當愛人遠去,機翼騰空,空曠的機場跑道旁隻剩下了被特許前來送行的人們,還在祝福牽挂着天邊遠去的親人,深愛着馬拉申科的娜塔莉亞也僅僅隻是其中一員。
馬拉申科并不是搭乘專機離開莫斯科、前往車裏雅賓斯克的,事實上就連這趟飛機的機票都是馬洛科夫托關系、走後門才弄到的,不耍點手段還真就擠不上這趟早已預定滿員的航班。
往來于莫斯科和下車裏雅賓斯克之間的人們還是很多的,這其中有休假回家探親的工人、也有來莫斯科搞技術交流和學術會議的工程師,大多都和車裏雅賓斯克這座坦克之城本身有着脫不開的幹系。
自己的私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再下一次見到娜塔莉亞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公私分明的馬拉申科知道現在是時候考慮考慮接下來要辦的正事了。
“也不知道科京這麽着急把我叫過去是要幹啥?難不成是又搗鼓出來了啥新玩意兒?還是說遇到技術瓶頸需要開導或者是缺乏靈感了?”
科京在電報裏并未明确告訴馬拉申科,這趟把他專程叫去車裏雅賓斯克是所爲何事。馬拉申科隻知道科京那邊屬實是把自己催得緊,“最好立刻過來看看”這樣的語句至少在過去以往是不多見的,也不知道科京這貨是從哪兒知道自己從前線上回來、身在莫斯科的。
如果沒記錯,自己這次回莫斯科應該是要嚴格保密,等行動結束才會擇機對外公開的吧?
若真是如此,那科京又是從哪兒知道這麽重要的消息的?
馬拉申科感覺自己琢磨不透這事兒,想了一會兒沒弄明白咋回事之後索性也就放棄了,成了個一頭仰倒在座椅上沉沉睡去的憨憨。
要說飛機是啥時候落地的,馬拉申科自問自己還真沒感覺到、不甚清楚,反正等到警衛員把自己叫醒的時候,飛機已經是穩穩地停在跑道上、準備下機了。
手扶着機艙門準備下去的時候,馬拉申科就在想這趟過來應該不會是科京來親自接自己,這老貨平日裏可是忙得很,估摸着又是打發了個下手過來負責把自己接回去。
可是等到馬拉申科真正走下飛機之時,看到的卻又是一張屬實意料之外的熟悉面孔,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主動走上前來。
“将軍同志,歡迎來到坦克之城。上次一别之後已經是許久未見了,您還好嗎?”
我滴個龜龜,咋會是他?這家夥不是被派去列甯格勒,忙着收拾基洛夫廠重建的那攤破事嗎?這是又調回來了還是怎麽着?
面前這笑臉相迎地前來接馬拉申科之人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卻依舊給馬拉申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此人正是早先一直緊跟科京身邊左右的助理兼副手,被科京評價爲“才華橫溢”的優秀坦克設計師:沙什穆林。
“沙什穆林同志,你怎麽......呃,我記得我上次過來的時候科京跟我說,你不是被派去列甯格勒主持基洛夫廠的重建工作了嗎?這是又被調回來了?”
馬拉申科沒有把心裏的疑問憋着,畢竟印象裏的沙什穆林是個挺豪爽大氣、不拘小節的人,雖然來往不多吧,但是自己對這個人的印象确實還挺好,如若不然的話馬拉申科也不會問得如此“突兀”。
沒錯,這要是關系不行或者比較陌生的人聽了,馬拉申科這麽問話那就是突兀。
聽到馬拉申科這問題的沙什穆林這邊則是一笑,不多言語地随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側身而過。
“我建議我們可以邊走邊說,科京同志還在等您,将軍同志。”
呃,好吧,反正科京那邊确實着急,那就這麽着吧。
心裏尋思着沙什穆林說的沒錯的馬拉申科點頭示意并跟了上去,一直等到出了機場上了早已等候在此多時的車隊之後,已經想好該怎麽和馬拉申科說的沙什穆林這才坐在馬拉申科身邊、緩緩開口。
“260工程已經臨近尾聲了,基洛夫廠的重建工作也基本完成,暫時沒有太要緊的事需要我一直盯着了。我這趟回來是專門學習來的,科京同志告訴我老家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新東西值得我回來看看,這或許能給我的設計帶來一些新的靈感。”
“哦,還有更重要的是,聽說将軍同志快要回坦克之城了,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得好好把握住的,這對于我而言尤其重要。”
“這麽多的事加在一起,所以我就在這兒了,也能專程趕來接您回去。總的來說就是這樣,将軍同志,應該沒什麽遺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