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回莫斯科給那些英國佬和美國佬授課,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裝逼。
其二就是自己部隊的下一階段擴編建設,馬拉申科知道這肯定有的自己忙活,尤其是在政委同志身體每況愈下的情況下就更得自己多負擔一些。
部隊是需要時間進行擴編休整、接裝新武器裝備形成戰鬥力不假,但在此期間的一些重要工作和統籌事項卻得有人來完成,不能光讓政委同志一個人幹了,尤其是在自己回去授課、不在前線的這段時間。
“嗯......看來得把拉夫裏年科和庫爾巴洛夫叫來開個會,哦,還得把卡拉莫夫叫上,後勤上的事兒少了他可不行,麻煩多着呢。”
白天送走了瓦圖京,馬拉申科在料理完了手邊的俘虜,并将其打包連帶着打掃戰場的任務,移交給了後方趕上來的友軍步兵師之後,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開始繼續自北向南猛烈突擊進攻,以求盡快和北方南下猛攻的友軍會合,從根部斬斷德國佬的北方突出部集群、完成合圍,自己也可以盡早收拾東西趕緊踏上返程,越早出發就能越早回來幹那些自己必須要幹的事兒。
到了晚上,又是親自率隊持續突擊進攻一整天的馬拉申科終于得以暫時歇口氣,吃點熱乎的東西墊吧墊吧自己這幾乎餓了一整天來不及吃飯,隻在坦克裏就着水啃了兩塊幹面包的咕咕直響肚子,順帶把自己親自主持的這場作戰會議給開了。
“嗯.....那啥,同志們,都自己人,也就别搞那些沒用的了。都吃,餓了一整天了先吃着,咱邊吃邊開會,不着急......”
好好的一次戰後總結會議被老馬同志搞成了戰地宴會,别誤會,這個“會”字可是正兒八經開會的意思,不是大家舉着酒杯嘻嘻哈哈瞎吹牛逼的那種。
但這“宴”字又确實是到位的,長條形的作戰會議桌上不光有每人一飯盒的主食,還雜七雜八地擺滿了各種罐頭、繳獲的德國佬香腸、甚至是炊事班特意加料整出來的一大盤炖牛肉。
除了沒有酒以外基本是能弄到的都配齊了,這琳琅滿目的大餐場景也把政委同志看的是有些顧慮。
“會不會太過了?白天打仗呢,晚上吃頓戰地飯就弄得這麽豐盛,還是團級以上指戰員和政工人員開會獨享,傳出去會不會不大好聽?”
“嗯?太過了?”
嘴裏叼着塊又肥又厚牛肉的老馬同志聞言先瞅了一眼桌上食物,再又扭過頭來瞅了一眼身旁還沒動餐具的政委同志,這不屑一顧的話緊接着就脫口而出。
“哪個蘇卡敢哔哔,讓他有本事當面來找我,背地裏嚼舌頭算啥本事?”
“打了一天仗早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一天下來就指望這一頓頂飽壓餓,稍微吃好點有啥問題?再說了這也都是咱師的标配食材,不偷不搶的我一師長還做不了這個主了?戰士們晚上吃的也是土豆炖牛肉配面包,和咱一樣,誰敢說指戰員搞特殊?”
“況且戰士們還能回碗,不怕不夠吃就怕吃不完。這會兒炊事班連造飯的大鍋都洗幹淨收拾了,能坐這兒吃飯的人每人就這麽一飯盒,是不夠吃了才給配上點副食,你總不能讓指戰員吃不飽,餓着肚子打明天的仗吧?得講道理不是?”
“就算是鬧到司令員同志那兒,我照樣敢這麽說!道理在咱這邊,誰怕誰啊?”
“......”
馬拉申科這話可不是在心裏默念或者暗暗吐槽的,而是在政委同志小聲提醒過後,直接當着整個作戰會議營帳内手下所有團級以上指戰員、政工人員的面,大聲咧咧着嚷嚷出來的。
且不說政委同志這邊頗有些一臉無語,下面那些圍坐在會議桌邊的手下同志們,也是一個兩個全都大眼瞪小眼、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眼下這種情況該作何是好,又怎樣才能打破這頗爲詭異的安靜。
到最後,還是坐在馬拉申科另一手邊上的副師長同志拉夫裏年科,第一個打破了僵局、率先開口發言。熟悉自己這位好兄弟的拉夫裏年科,對馬拉申科搞這騷操作可是一點都不意外。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都愣着了,同志們趕緊吃,先吃,等會兒飯涼了可是熱的地方都沒有。沒聽師長同志說嘛?炊事班這會兒連鍋都收了,趕緊先吃,咱們吃着說。”
......
呼噜呼噜——
咂吧咂吧——
拉夫裏年科這話音一落地、稍微安靜了幾秒,同志們這此起彼伏的呼噜噜大口吃飯咀嚼聲立刻就響了起來。一個兩個全都吃的争先恐後和惡狼一樣們,全然沒有半點中級指戰員該有的軍容儀表、無談矜持。
這手抓着大塊的牛肉、那手還要再握住塊面包,飯盒跟前得再擺個開了口的罐頭,倆手騰不出來了索性直接把腦袋塞到盛滿的飯盒裏,直接嘬土豆炖牛肉的湯、伸着舌頭大口舔着吃,這吃相屬實比牲口還牲口,這一個兩個的要不說是餓壞了那指定是沒人信的。
“看,這樣多好,不吃過瘾咱們明天咋打仗?不信咱倆打賭,我賭這桌上的吃的有一個算一個,過會兒肯定連個渣都不剩下,比被咱征服過的任何一塊德國佬陣地還要幹淨,絕對不會有半點浪費。”
“......”
馬拉申科這不說則以、一說還來勁的樣子,屬實是把政委同志弄得一時間不知該說啥是好,眼瞅着面前這狼吞虎咽滿是咀嚼聲的場景隻能憋出了這麽一句。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話到一半欲言又止的政委同志下意識地看向了馬拉申科,卻發現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全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不知道啥時候趁自己不注意也加入了這場“掠食盛宴”,那兇狠的吃相就差把飯盒和盤子都抱起來一并給啃咯,更離譜的是連一旁的拉夫裏年科也這模樣。
癌症晚期的食欲本身就不大,基本每天都是強迫着自己吃東西借以維持身體能量所需的政委同志隻能歎了口氣,面前這幅情景真的是沒有再說點啥的必要了、也就這樣吧。
“哎,是不是我食欲太低,跟同志們越來越不合群了呢?”
心裏納悶的政委同志不知道,不過也并沒把這太當一回事兒,随之也拿起了勺子與諸位同志們一道加入了這場“戰地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