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是從什麽方向打來的!敵人在哪兒!?彙報情況!”
不出意外的話這已經是第三輛被幹掉的己方坦克,但比起損失來說,更令基裏爾感到惱火的是到現在連敵人的具體情況都還搞不清楚。
敵人的數量、方位、距離一概不知,就是挨打索敵到現在這份上也應該對基本情況有個大概了解吧?隻是這接下來從無線電中繼續傳來的消息卻依舊令人感到惱火不已。
“炮聲被爆炸聲掩蓋了,連長同志,村子裏到處都是回音,根本聽不清敵人是在哪個方向開火的!”
“道路也被堵死了,我們動不了了,連長同志!”
該死!
身形龐大的IS6重型坦克湊巧就被擊毀在了兩條村中道路相連的岔道口位置,炮塔被從車體上直接掀飛、跌落在了一邊,這一大一小兩個熊熊燃燒中的殘骸堆疊在一起,算是徹底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饒是後面的IS6重型坦克馬力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在這麽狹窄的路況下把殘骸推走,更重要的是眼下還在打仗,誰有功夫跟你慢吞吞地玩推廢鐵遊戲?
前路不通等于通往村子北口的道路被徹底堵死,剛剛下令部隊緊急行動起來的基裏爾别無他法,隻能再次追加新的命令讓部隊調往别處。
“後退!尾車改頭車,從南口出去!别都擠在村子裏面,趕緊行動!”
基裏爾的命令是如實傳達了,車載無線電一直保持着很清晰的在線通訊狀态,但真要是執行這道命令的話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如果是在地形開闊、可以縱情狂奔的越野戰場,IS6重型坦克憑借高功重比加持下的優良機動性可以輕松做到移動中轉向,絲滑程度甚至不輸那些中型坦克。
但這裏不是開闊地而是村子,沒有足夠寬敞的地盤可供IS6重型坦克們施展自己的機動優勢。
受限于狹窄道路下的IS6重型坦克們隻能進行笨拙而緩慢地轉向,如果不然的話就隻能一路維持着倒車狀态開出村子了,這聽上去簡直比花點時間完成轉向更不靠譜,但想讓僅僅隻有單流傳動的IS6完成如此困難的轉向操作又談何容易。
一邊抱死、一邊飛卷的履帶已經竭盡所能地在進行最快速轉向,不具備原地轉向能力的IS6重型坦克想要在這麽狹窄的環境掉頭實在太過困難。駕駛員們不光要兼顧手中操作杆的換擋推拉,還得時刻注意着坦克會不會一個沒控制好跟路邊的房子撞上。
手扶着車長潛望鏡的基裏爾能夠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一切,部隊現在所處的狀态簡直是最無力的時刻,基裏爾發誓自己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人堵在村子裏打這麽慘過。等殺出村子去之後必定要找準機會幹死對面這群膽大包天的德國佬,爲同志們報仇!
“加快進度!轉向完成立刻出發,動起來,快!”
手握着無線電送話器的基裏爾還在加緊督促着自己的部隊,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随時都有可能再生變故,基裏爾也正是因爲清楚這一點所以才再三催促。
但有些時候往往是你怕什麽就來什麽,倒黴到不行。
基裏爾這邊抓緊督促的命令剛剛下完,卻不知近在咫尺的隔着一整排房子後,位于另一條村中道路上的德意志鋼鐵巨獸已然再度鎖定了目标。
“窗框後面,穿牆射擊!瞄準俄國佬的炮塔,開火!”
基裏爾在忙着指揮部隊調整陣型、盡快撤出村子,卡爾烏斯和科舍爾兩輛遊獵在村中的虎王卻在搜尋着獵物。
依照方才那輛被擊毀的斯大林六号來判斷,其後必定還跟着其它前來支援的蘇軍坦克,卡爾烏斯相信村中的蘇軍一旦被爆炸驚動就必定是傾巢而出,單獨一輛車沖過來根本不可能。
但那輛身形巨大、發生了強烈彈藥殉爆的鋼鐵殘骸顯然擋住了接下來的去路,那怎麽辦呢?
“如果我是俄國佬的指揮官,我會下令原路掉頭從另一個出口殺出去,或者說隻能這麽辦。”
卡爾烏斯猜的沒錯,科舍爾沿着他的思路透過房屋間隙和破碎窗框的目視搜索,很快就有了發現。
隔着一整排房子的方才那條被殘骸堵死道路上,果然還有其它的俄國坦克,科舍爾已經從完全破碎、不帶半點玻璃渣子的木屋窗框裏看到了目标,那是小半個勉強看得出是斯大林六号的炮塔後半部分輪廓。
沒有多餘的猶豫,對付這種極其難纏的俄國佬鋼鐵巨獸,必須把握住每一次最佳開火機會。尤其是眼下這種還把炮塔後半部分,暴露在自己炮線之下的絕佳契機更不能放過,就算是碰運氣的穿牆射擊也一定要打!
轟——
科舍爾指揮的213号虎王再度驚聲開火,極速擴散的炮口暴風烈焰轉瞬即逝,從中沖出的88毫米全口徑被帽風帽穿甲彈彈丸帶着驚聲尖嘯。
先是一頭撞碎了木制門框繼續前進,而後又順帶着将阻擋在彈道前進路線上的窗框也扯了個粉碎。
剛剛把車體航向擺正、完成調轉180度的IS6重型坦克甚至來不及反應,瞬間打來的88毫米穿甲彈彈丸,便一頭撞在了其炮塔左後方的側裝甲之上、正中靶心。
150毫米物理厚度還帶弧形防禦角的鑄造裝甲防護是很厚重,厚重到甚至連虎一一炮打上來都是大概率聽個響,但這還不足以抵擋德國佬手中穿甲火力最猛的坦克主炮:長88。
從炮塔左後方位置撕裂了裝甲并一頭灌入車内,順利激活的穿甲延時引信沒有絲毫懸念直接起爆炸裂,存放在炮塔内的數十發122毫米彈丸被其同時引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緊接着便再度響徹了村子上空。
“第四輛!二比二平,卡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