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6重型坦克咆哮開火時那聲勢巨大的炮口沖擊波,甚至連主炮身管之下淺淺的草坪都能壓彎一頭、硬生生擠出個小坑來。超過五十噸的沉重巨大身軀每開一炮,都會全身顫抖、後坐力驚人。
緊跟在重型坦克身後的戰士們能切身感受到這種驚人的熱浪奔湧沖擊,就像是蒸騰的浪潮迎面撲來一般令人無法閃躲。巨大的開炮巨響聲甚至連耳朵都會被震得生疼,享受着此等暴力火力支援的同時也是得付出一點相應代價的。
本就爲數不多的村邊幾幢小木屋火力點堅持不了多久,不大一會兒就被主炮響個不停的IS6重型坦克們,像優先對待料理反坦克炮那樣逐一挨個地給優先轟上了天。
失去了這些賴以支撐的中堅火力點,餘下的矮牆邊和淺層戰壕内德軍殘兵被剿滅隻是時間問題。
你不能說這些德軍士兵打的就不頑強英勇、故意拉胯放水,從開打到現在,他們手裏的那些輕武器和臨時找來的爲數不多反坦克火力可是一刻都沒閑過,甚至不乏有勇敢者舉起手中的集束手榴彈,嘗試着向那些距離并不遠、甚至可以說是騎臉輸出的俄國鋼鐵怪物丢過去。
但德國人很快就明白,爲什麽敵人會把重型坦克開到這麽近的距離上,甚至連集束手榴彈都能扔到臉上卻毫不在乎的原因。
敵人并不是粗心大意或者臨陣犯傻,一些頭腦精明、反應迅速的德軍老兵甚至很快就回過神來,對面這夥俄國佬大概率是故意這麽做的,這他媽就是個圈套!
那些距離極近的鋼鐵怪物就像是用來釣魚的魚餌,吸引着不怕死的德軍步兵嘗試用手中貧弱的火力去加以攻擊。
真正手握魚竿的釣魚者,正是那些緊跟在坦克後面,看似需要保護的血肉步兵。
那堪稱瘋狂的輕武器火力輸出等的就是德軍步兵露頭的那一刻,如若不然,老老實實等在己方坦克後面,待直射火力壓制完畢再發起沖鋒的這點時間真的無事可做,你說這是垃圾時間都不足爲過。
與其閑着什麽都不幹,釣幾個不怕死的德國佬出來打靶不是正好?多打死幾個傻X還能爲等會兒的入村肅清剩下不少麻煩,一對一臉貼臉的近戰肉搏殺人那才是最危險的時候,能用槍解決的敵人何苦要貼臉硬剛?難道不是嗎?
再者說了,己方坦克的車體航向和炮塔指向清一色、無一例外地均是面朝敵人,這也就意味着一輛坦克防禦最爲厚重的主裝甲帶是完整向敵的。
就憑德國佬手裏那幾根拖把棍外加肩扛煙囪,想破開IS6重型坦克堅固到堪稱歎息之牆的正面防護無異于癡人說夢。說的難聽點,對付鐵拳和坦克殺手這種等級的破爛,IS6的主裝甲帶連披挂最新式的模塊複合裝甲都不用。
隻要不是運氣不好被打到了炮塔正臉因爲挖了一塊裝甲,給觀瞄設備預留空間的防護弱點位置。德國佬手裏那些破爛一炮轟上來,也隻能是給IS6的夏季迷彩三色塗裝熏黑一塊油漆,最多再開個鑿不穿裝甲的小眼,除此以外再也不會有其它任何效果、必須如此。
當村頭德軍殘兵的無意義抵抗即将步入末路之時,在村口稍靠後一些位置上前來觀察戰局的烏恩中校,也在同時刻親眼目睹着這一幕戰況。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守不住這個村子的,烏恩!你得把部隊趕緊撤下來,俄國佬現在就是絞肉機,我們的人正在排隊往絞肉機裏送!你必須停止這一切!”
從五分鍾前來到村口稍靠後一些位置的視野良好處觀察戰局開始,烏恩中校就在接連不斷的強烈震驚當中屢次三番被雷的外焦裏嫩。
對面俄國佬這套快速突破、行雲流水,恍若閃電一般快到幾乎令人反應不過來的快攻戰術,他沒見過,至少是沒親眼見過。
對面俄國佬這爐火純青到極緻的默契配合,步兵和坦克之間幾乎一點絆子都不打,坦克稍微一動、步兵就立刻知道該幹點啥的極速反應,他烏恩也是一樣從沒親眼見過,甚至都不曾聽說過。
還有敵人手中的超強裝備,以及借由這些超強裝備所發揮出來的毀滅性火力。
烏恩中校感覺自己的人生觀簡直都快被刷新了,這還是自己過去以往所熟悉的敵人嗎?
要是俄國佬真正麽能打,那元首的德意志大軍算啥?被關在蘇聯痛打了三年,至今還沒能逃出去的流浪狗嗎?俄國佬要是個個部隊都有這戰鬥力那還打個屁啊,大家夥老老實實行法式軍禮,手拉手唱着歌出去給俄國佬投降得了!
哦,不對!這樣搞還他媽不行!都行法式軍禮了可沒辦法手拉手,但唱着歌總歸是行的。
“撤退?戰鬥爆發到現在不過十幾分鍾,俄國佬摸到村口邊上還不到五分鍾!我們連預備隊都還沒投入,你就跟我說要撤退!?”
比起意志堅定,少校團副從烏恩團長的臉上所能看到的,卻是更多的、那種遮掩不住的震驚與不甘,這不是一名運籌帷幄的強大指揮官在面對強敵和突發情況時所該有的神态。
就沖這一點,少校團副就已經能夠确信,這場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硬件上都不占任何優勢的戰鬥實際上已經輸了,并且還是輸的徹徹底底,再怎麽想挽回局勢都已是不可能的那種。
“這是預料之内的俄國佬大規模總攻征兆,這還隻是個開始!我們的任務是盡量堅守這裏,不是死守這裏!我們沒有接到不能後退半步的命令!”
“看看那些俄國佬,烏恩!睜大你的眼睛!你真的覺得單憑我們的武器、我們的兵力,能戰勝的了這種怪物嗎?那是俄國佬最強大的斯大林六号重型坦克!全部都是!就算沒有這些坦克和他們的步兵打,我們也赢不了!差距簡直大到無法想象了,腦子清醒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