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屋,真的是琥珀屋!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遺失的至寶再次回歸祖國懷抱,何等的意外之喜!我要親自報請斯大林同志給他打電話通報這個喜訊,斯大林同志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馬拉申科!
比起瓦圖京那一臉激動、簡直都能高歌一曲的表情,馬拉申科這邊卻是面色不大對勁中稍顯猶豫,細細一想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司令員同志,您所見到的是好消息,但我還有個不好的壞消息要告訴您,希望能做好心理準備。”
“嗯?壞消息?”
個子遠不如馬拉申科來的這麽高大,身材還比較橫向發展、圓圓的臉蛋都顯得發福的瓦圖京整扒在木箱邊上,擡起原本在看箱中琥珀屋的腦袋将疑問的目光投向了馬拉申科,瓦圖京想不明白都有如此好事了還能有什麽事是能稱得上壞消息的。
“你說說看,什麽壞消息,我準備好了。”
“......”
深呼吸一口氣的馬拉申科是想明白了,有些事兒你早說完說其實沒啥太大區别,反正瓦圖京早晚都得知道。自己幹這趟差事本來也就不求多大的嘉獎和榮譽,一開始就沒這麽想過。
你要說任務獎勵的話,其實馬拉申科自我感覺目前已經到手了,三十多輛嶄新的黑豹2算作任務獎勵那毫無疑問是賺到了,這意味着中型坦克部隊的短闆會被一下子彌補一大截。
所以哪怕這話說出來會讓自己得不到任何嘉獎榮耀也沒關系,隻要沒懲罰就好,你總不能把從德國佬手裏爲祖國搶回了寶貝的英雄給大罰特罰吧?想了想覺得是這麽個道理的馬拉申科随之面朝瓦圖京再度開口。
“司令員同志,很遺憾!這次我們從敵人手裏奪回來的琥珀屋并不完整,我查驗所有到手的切割琥珀闆之後發現最多隻有一半,根本拼不出一間完整的屋子。”
“我下令搜遍了整個火車站,雖然時間緊迫但是卻把所有能藏大件的地方都找遍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甚至連其它的寶貝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車站裏所有的寶貝都被德國佬集中在火車裏準備加急運走,所有能找到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
馬拉申科描述的情況于瓦圖京而言确實是“萬萬沒想到”,皺着眉頭、一語不發的瓦圖京需要點時間來理清楚腦中的思路并做出決定,不敢打斷瓦圖京思路的馬拉申科也就在一旁這麽默默看着。
直到大約半分鍾後,雙手撐住箱子邊緣、一直都一語不發的瓦圖京,這才像是終于想明白了什麽事一樣再度緩緩開口。
“事關重大,這已經超出我的職權範圍了。我會把此事直接上報斯大林同志處理,但該有你的功勞我相信還是會有的,馬拉申科。”
“縱使是最壞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把這半間琥珀屋留給後人見證曆史。但弄來這半間琥珀屋的人依舊是你,這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你應該都明白,我會親自向斯大林同志說明這一切。如果你有什麽不必要的擔心,現在可以收拾好别再去想了。”
在與馬拉申科這相處公事的良久時間中,瓦圖京漸漸掌握了一個甚至連朱可夫都不掌握的“技能”,大抵上能猜到馬拉申科心裏在想些什麽。
馬拉申科有着不似他這個年齡的人所能擁有的極深城府,别看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隻要是和馬拉申科認識比較久的聰明人之間基本都能達成一個共識:沒人知道馬拉申科身後到底藏着多少、怎樣的秘密,這是個絕非表面上看上去那麽簡單的人。
但随意打探人家的秘密也不是啥好事,這年頭誰心裏還能不裝着點秘密了?
瓦圖京正是這麽做的,知道馬拉申科必定心裏裝着不少不願意輕易告訴他人的事兒,但另一方面卻又從不主動去問。這是瓦圖京待人處事的習慣性操作之一,不光是對馬拉申科如此,對很多走得近之人也都是這樣。
時間久了,和這樣的馬拉申科相處長了的瓦圖京,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簡單的事,隻不過平日裏不說而已。畢竟和這麽一個特殊的人相處,你總是會對他多留心、多思考、多研究一些的,而馬拉申科于瓦圖京而言恰恰就是這麽個特殊的人。
眼看瓦圖京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小九九,略有不好意思的馬拉申科隻是對瓦圖京稍顯尴尬一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接下來率先搶過話語權開口的則是瓦圖京。
“寶貝的事暫時就這樣,東西我會安排人帶走、轉運下去。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馬拉申科!”
“另外......”
從箱子後繞過走到了馬拉申科邊上的瓦圖京忽然停下腳步,緊接着便頗帶神秘氣息地朝着不遠處的方向随手一指并開口發問。
“那些東西是哪兒來的?也是你從車站裏搞到手的嗎?”
瓦圖京手指的東西不是别的,正是馬拉申科從車站裏搞到的那三十多輛嶄新的黑豹2。
由于是準備交付給骷髅師投入一線作戰的新一批制式裝備,所以眼下這些剛剛繳獲到手、停在紅軍隊伍裏的黑豹2屬實是有些“辣眼睛”。
炮塔側面塗着德味兒呼号數字和鐵十字标志就不說了,甚至連骷髅師這幫狗雜種那标志性的師徽都被塗在了車體首上正面,雖然标志不大但還是稱得上顯眼的。
再加上這批黑豹2最新使用的44年款東線三色夏季迷彩塗裝,和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自己的制式夏季迷彩塗裝顯得是格格不入、差距很大。
這麽一群黑豹2就公然停在領袖師的坦克隊伍裏,前前後後不是被IS6圍着、就是被T-43圍着,周圍停滿了紅軍坦克,老實說确實是顯得非常格格不入。再加上周圍還有不少專程趕來圍觀湊熱鬧的戰士和坦克兵,這場面一下子就更熱鬧了,也難怪會引起瓦圖京的注意。
面對瓦圖京的問詢,馬拉申科照例也隻能是實話實說,不過卻已經是想好了接下來要怎麽按照自己想要的結果來給瓦圖京說這事,語言話術這門藝術看來又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如您所說,确實是從車站裏弄到的,這是骷髅師那幫雜種來不及帶走、被迫抛棄的裝備,把這些喝油怪獸弄回來可不容易,但同時她們又很有繳獲價值!其實不瞞您說,司令員同志,我還想跟您提一個小小的要求,也是因爲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