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拉申科這冷不丁突然冒出來的問題,屬實是把瓦洛沙給當場問住了,一下子就搞了個滿臉汗顔。
“師長同志,這......車廂裏确實都已經搜空了,我們甚至把德國佬的私人物品都給搗鼓了出來,小到錢包都要逐一打開翻找檢查,能找到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但你要說車站,這......這車站這麽大,就算握手底下現在把三個營的人手都撒出去,也沒辦法這麽短的時間裏把車站翻個底朝天啊。所有能藏大件的地方都翻遍了,整個車站現在就剩下貨場那邊搜查的人還沒回來通報,不過已經回來的人沒有一個是通報找到了寶貝的,看來車站裏沒有寶貝落下,所有的東西都被德國佬打包裝箱塞火車了。”
“.......”
攤開雙手的瓦洛沙是一臉的委屈加無辜,馬拉申科聽了看着也是覺得自己問的有些離譜。
想想也是,德國佬咋可能把寶貝還留在車站裏?這麽長一列重載裝甲列車,還特意加裝了好幾節帶裝甲防護的改裝車廂,怎麽着也能把那些寶貝全都一口氣拉走不是?要不然留下來幹啥?等着被紅軍打過來繳獲回收嗎?
哦,還有一點。
這列裝甲列車不光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寶貝,還把原本駐守這座火車站的兩個營三流守備國防軍也塞進去了,打算一起跑路。
就算它嚴重超載也罷,但這也能從側面反映出這玩意兒的運載能力之強,确實是達到了相當驚人的程度的。要不然還能放着寶貝裝不下、不去完成優先任務,拉上一群和自己任務八竿子打不着的三流守備隊回去交差?再傻叉的指揮官估計都不會犯這事吧?嗯?
一通邏輯思考下來,馬拉申科發現所有的寶物可能真的都擺在自己眼前撂這兒了,大概率是不會有其它還沒找到的寶物的。
但這就更加讓馬拉申科感覺心裏有些慌了,慌得一批那種。
你要問爲啥?
隻因馬拉申科發現自己眼前所有大木箱裏裝着的琥珀屋散件,全部加起來也隻夠拼出半間琥珀屋的。這些切割成塊的琥珀闆距離拼出一個完整的琥珀屋顯然還差得遠。
這就好比一副完整的拼圖就算是拆散了打亂成一團,如果少了一半的拼圖件、再有圖版做參考的話,也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問題很大一樣,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拼出一間房子所需的琥珀闆肯定不止這些。
尤其是在馬拉申科的前世在未來參觀過一比一複刻版琥珀屋,知曉其真實大小,對“拼圖闆”大緻的模樣了然于胸、一清二楚的前提下。
“他娘的,這裏的琥珀闆頂多能拼出半間琥珀屋,剩下的琥珀闆呢?剩下的闆子都跑哪兒去了!?草!!!”
找到傳說中至寶的欣喜,此刻已經被“隻找到一半,剩下一半不知所蹤”的惱火所沖淡,眼看就要徹底消失到無影無蹤。
一想到自己費了這麽大功夫卻隻找到一半的琥珀屋,馬拉申科心裏頓時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有股邪火憋在心裏感到無處釋放。
要麽幹脆找不到,要麽就給老子找到全部,這他娘的找到一半算什麽鬼?涮老子玩呢?剩下一半到底跑哪兒去了!?
雙手叉腰的馬拉申科氣的圍着寶貝堆裏走外傳,腦袋裏簡直都亂成了一團毛線,那明顯火氣不小的糟糕模樣就是一旁的瓦洛沙看了都趕緊裝孫子、不敢吭氣,更加沒膽上去打斷師長同志的思考。
“去!瓦洛沙,給我把政.......”
“.......”
猛然間停下腳步的馬拉申科話說到一半卻是再接不下去,能夠猜出師長同志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大概是啥的瓦洛沙也是不敢補充,隻等馬拉申科接下來說啥。
話到一半就自己反應了過來不對勁并戛然而止,手還停在半空、保持着那準備讓瓦洛沙去給自己叫人來幫忙解決問題的姿勢,屬實覺得有些尴尬又心情複雜的馬拉申科咂吧了一下嘴巴,好一會兒這才回過身來再度悄然開口。
“行了,把卡車都叫上來,所有寶貝全部打包帶走,一件都不準落下!敢落下了就等着上軍事法庭吧,我可不保,這事兒我兜不住!”
“你,瓦洛沙,親自負責!出了事丢了寶貝,我拿你是問!”
“是,保證完成任務!師長同志!”
望着馬拉申科那轉身離去、奔着候車大廳遠去的背影,一直都跟在瓦洛沙身邊,從頭到尾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副團長這才湊到了團長耳邊、低聲發問。
“向斯大林發誓,我都忘了師長同志上次這麽大火氣是啥時候了,這到底是爲啥啊?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太突然了。”
和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絕大多數的中高級指戰員一樣,瓦洛沙不但是經驗豐富的一線基層部隊成長,而且還是正經的科班畢業、軍校出身,文化水平不低的那種,說是文武雙全一點都不足爲過。
以瓦洛沙的見識,自然對面前這些箱子裏裝着的東西是啥玩意兒能搞清楚,當然也明白馬拉申科到底爲什麽生這麽大氣。
“你還沒看出來嗎?這箱子裏裝着的東西可是無上至寶,是彼得大帝流傳下來的琥珀屋!”
“琥珀屋?!這......是真的嗎?不會是假的吧?我聽說這玩意兒不是早被德國佬盜走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在這時候。”
對自己副手這無腦又白癡的問題隻能是表示無語、搖了搖頭,跟這腦袋一根筋、時常轉不過彎來的家夥扯這些東西有點太費口舌,瓦洛沙選擇将之繞過并直接回答問題的最根本原因,與之伴随的還有一聲長長的歎氣。
“哎——”
“箱子裏裝着的琥珀屋闆子對不上号,所有加起來都拼不出一間完整的屋子,估摸着最多也就拼半間,師長同志生氣肯定是因爲這個。”
“費了這麽大力氣、專門趕了這麽遠的路,大老遠地跑過來,結果到頭來弄到手的還是半殘的寶貝,另一半不知去向。爲此犧牲了這麽多的同志,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
“換做是你,要是你當師長指揮行動,你生不生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