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4章 燙手山芋
不論怎麽說,218營還未來得及如既有曆史中那樣在華沙大開殺戒,就已經拜倒在了慈父的122巨炮炮口之下臣服、折戟東線,唯有這件明擺在眼前的事情是可以被确定的。
“你打算怎麽處理那批裝備?我剛才去看過了,這可都是全新的自行火炮,車況基本都很不錯。要是武裝咱們自己的話,這可就是一個新的自行火炮營了,我知道你肯定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你是怎麽想的?”
庫爾巴洛夫帶人繳了德國佬一營自行火炮的消息也傳到了政委同志耳朵裏,剛剛率領前進師部趕到陣地上來的政委同志一聽這話,也是迫不及待地跑去親眼看了看、一飽眼福。
同樣是被面前這齊刷刷一整排的德國佬自行火炮所震驚,但在短暫的震驚過後,政委同志卻随即考慮到了更加深遠的問題:接下來該怎麽處置這批貴重又難得一見的玩意兒?
把這批灰熊留下來自用?
正如政委同志所說的那樣,馬拉申科确實有過這種打算、也考慮過類似的問題和情況。
但一個比較頭疼的問題是,馬拉申科可能湊不齊能玩轉這一個營自行火炮的人手,短期之内無法形成實際戰鬥力。
灰熊這種玩意兒屬于之前從沒有接觸過的新裝備,馬拉申科手底下并無能把這東西玩到精通水平的專業人才。
誠然馬拉申科手底下是押了一個營的德國佬專業俘虜不假,但你總不能讓這些俘虜繼續用着他們原來的裝備,在你手底下打工去轟之前的戰友吧?這種想法就算馬拉申科想試試,上級也絕對不會同意老馬同志這麽蠻幹,這是根本性的原則問題。
讓德國佬的俘虜教授如何使用的專業知識、做培訓,這麽幹倒是可行。
但馬拉申科沒空等這幫“德國老師”給自己手底下的兵慢慢上課、教怎麽用,戰事的急促和時間的緊張是馬拉申科最不容忽視的問題所在。
灰熊确實是很不錯的裝備,質量成熟可靠、性能上更是沒的說,既能直瞄火力壓制也能曲射炮轟支援,拿來正面強擊或者是當做支援火炮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德國佬最近這兩年新搗鼓出來的東西裏,馬拉申科覺得大抵也就這灰熊,算是符合自己對“好裝備”定義的唯一一件新玩意兒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拿來武裝自用确實挺好,隻是,目前來看是真的條件不允許,馬拉申科沒這麽多時間可供浪費。
況且,灰熊這東西僅僅隻能算是“還不錯”、“挺好的”這種,其在正面高強度攻堅與反坦克能力上有着嚴重短闆,遠不如老馬手底下自家裝備的ISU-152自行火炮。
後者不但能幹灰熊能幹的所有活兒,還能憑借厚重更勝于灰熊的裝甲和超大口徑穿甲彈頂上前線,直接擔負反坦克任務。如果需要的話,還可以和重型坦克部隊一道發起沖鋒都沒問題,裝備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這麽久之後也是頗受好評,被戰士們尊稱爲“巨熊”。
可以有,還蠻香的,但是沒必要。
思前想後的一番深思熟慮後,以上這番話,便是馬拉申科給這一營灰熊突擊炮下的最終定論。
“我沒沒時間等這種對德國佬而言都屬于新式武器的玩意兒,在我們手中慢慢磨合形成戰鬥力。現在正是戰略大反攻高潮的時候,我們一天推進的距離往往是過去的幾倍,不是在戰鬥就是在趕路的途中,真的沒有多餘時間靜下心來去好好弄明白這些東西。”
馬拉申科略顯無奈的總結得到了政委同志的認可,稍做點頭的贊許表情便是證明。
“那既然自己不用,你打算怎麽處置這批東西?把它送人嗎?”
聽到這話的馬拉申科先是歎了口氣,老實說這麽一大批成建制的特種重裝備确實不是那麽容易處理。
“要是就弄到幾輛哪怕是十幾輛,我自己做主送人也是随随便便的事。”
“但是吧,這數量有點太多了,齊裝滿編一個突擊炮營總共45輛、一輛都不差。”
“事兒到了這份上已經不是我能擅作主張的了,先......暫時留在我們手裏,我得去多找幾個大人物問問,看看到底該怎麽辦。興許科京也會對這玩意兒感興趣,搞不好他還會要走一些拿去研究研究,前陣子跟他通電報聽說他也在搗鼓什麽新式自行火炮的事兒。”
“說起這個,前線重型坦克部隊沒什麽裝備壓力,科京這邊的研發力量最近還有所空閑。除了沙什穆林帶去列甯格勒的那批人,他自己手邊留下來的這批研發人員有些沒活幹。但總不能閑着,索性就搞起之前構思過的自行火炮,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他倒是催我有空了過去看看,說是缺乏下一階段的研發設計靈感。”
倆大老爺們聊天就是這樣,很多時候聊着聊着、話題就偏到了一邊去也渾然不知,但總的來說終歸是倆人合計着把這批灰熊的問題給暫時解決了。這個燙手山芋咱老馬同志并不打算繼續捂自己手裏,接下來誰愛拿就讓誰拿去吧。
但唯獨有一件事是馬拉申科沒想到的,這批灰熊的消息竟會在如此迅速之間不胫而走。沒等馬拉申科往上彙報、就先有大佬親自登門拜訪,瓦圖京在戰鬥結束後不久時分的突然造訪,着實是令馬拉申科意想不到。
“司令員同志,您怎麽來之前也不通知一聲?我至少得做點安保工作,派支精幹部隊去接應您,這裏可是前線戰區,這麽做太危險了。”
救瓦圖京那次,馬拉申科還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
不過現在,馬拉申科是真心明白了爲啥後世有人說瓦圖京死在44年是“自己作的”的原因,這哥們屬實是太他媽愛亂跑了!而且還是輕裝簡行、不講排場的那種亂跑。
你見過哪個方面軍的司令員帶着一個班的警衛和幾個随行人員、三四輛車,就敢在敵我雙方動辄就是幾個師幾個師地往進填人命的戰場上到處亂跑的嗎?沒見過的話也不用找了,瓦圖京就是這麽号人。
縱使是上次差點因此把命都丢了,要不是老馬同志能提前預料到必出問題、趕來救駕,瓦圖京這會兒估計都埋土裏成骷髅骨頭、涼的透透的了,可即便如此卻依舊是“老毛病不改”,完事還能繼續“重操舊業”。
馬拉申科能救瓦圖京一次,但也僅限于這能根據既有曆史提前預知到的一次,就和天生牙能把死人從冥界撈回來一次、卻無法二次複活無限續命一樣。
馬拉申科不是神,不可能遇見瓦圖京再一次遇險是什麽時候、還能精準跑去救駕,嚴格來說瓦圖京本該是一個将死之人,在那次救駕之後的往後任何事都是老馬同志無法預料到的。
所以對于這位“獨愛到處亂跑”的司令員同志,即是着急又是無奈的馬拉申科也隻能好言相勸,苦口婆心地把之前已經重複好幾次的話繼續唠叨個不停。
畢竟,不論是于個人情感還是職責身份來說,馬拉申科都不希望瓦圖京再出任何意外之事。老馬同志認識并且還能說上話的大佬着實不少,比瓦圖京地位和身份更高更顯赫的也大有人在,但能尿到一個壺裏的“好領導”卻是不多的。
而在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之後,馬拉申科非常确信一點,自己和瓦圖京的這種模範上下級關系,正是絕大多數軍人一生中最可遇而不可求的那種。
毫不誇張地說,跟在瓦圖京手底下幹活,确實是自己最能放開手腳、放手去做的“美好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