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是一名作戰經驗豐富的黨衛軍裝甲兵指揮官,自然也懂得步兵與坦克之間那唇亡齒寒等級的重要性,明白步坦協同配合在任何交戰情況下都無比重要。
跟随溫德爾前來的是維京師的兩個步兵營,其中一個還是絕對夠強、擔當主力的黨衛軍裝甲擲彈兵營,這本該是一股在配合裝甲部隊之後能夠扭轉不利局面的強大力量。
隻可惜,不走遠的溫德爾這一次遇錯了對手。
同樣是運動中趕來戰鬥的這兩個營黨衛軍步兵,遇到了和之前被消滅的國防軍們相同的擺在面前難題:沒有已經構築好的有效防禦陣地可以利用。
步兵沒了陣地還要打防守仗,這難度不亞于坦克隻有高爆彈卻要去打一場反裝甲戰鬥。
但就像笃定了決死意志的溫德爾所做的最終選擇一樣,這些狂熱且戰力爆表的黨衛軍步兵們一樣沒有選擇放棄,而是就地利用任何能找到的掩護開始架槍射擊,朝着撲面而來的敵人傾瀉彈雨。
己方的坦克、扭曲的殘骸、各種不知名爆炸中被炸出來的大坑......
所有一切能被利用當成掩體的東西全都派上了用場,黨衛軍的步兵們艱難地苟在任何能苟的地方與敵人戰鬥、尋找隐蔽。
眼看庫爾巴洛夫那邊已經沖上了陣地、開始與德國佬零距離接觸的馬拉申科,透過自己手中的車長潛望鏡清楚地看到了視線範圍内的這一幕場景,看到了這幫混蛋雜種德國佬拼死也要戰鬥到底、沒有絲毫投降打算的瘋狂意志。
早已緊握在手中的無線電送話器随即送到了嘴邊,在按動了通話按鈕之後随之悄然開口。
“庫爾巴洛夫,這幫德國佬不會向我們投降!按照殲滅戰的标準來打,不用考慮德國佬投降的可能性,殺光所有德國佬之前不要停下!除非有我的命令!”
馬拉申科會下達很多種命令、各有不同,但是“殺光所有德國佬之前不要停下”這種血腥味極其濃重的命令,庫爾巴洛夫覺得自己認識馬拉申科這麽久以來、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
“我明白,師長同志!這幫德國佬今天全都得死在這兒當開春肥料!”
精銳對精銳之間的戰鬥往往就這麽殘酷,就像早先庫爾斯克那會兒的普羅霍羅夫卡最終一戰一樣。
甯死不降的馬拉申科當時,是硬生生把自己的部隊拼到了隻剩下不到一個營的兵力。本人還挨了德國佬的黑槍、直接原地躺平進了醫院,連指揮部都被德國佬的迫擊炮一發正中、差點沒全體報銷。
和那時候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區别隻是戰場上的優劣雙方發生了颠倒逆轉。
還有一點,這幫如風中殘燭一樣的黨衛軍,可不像馬拉申科當初那樣能等來援軍,大勢已去的情況下在前方等待着的就隻剩下了毀滅一途。
“同志們,爲了祖國母親!沖鋒!烏拉!!!”
烏—拉——
不喊烏拉的沖鋒沒内味兒,就算是面對着敵人瘋狂掃蕩的火力,也要高喊着激昂的口号奔向沖鋒之路,在這山呼海嘯的壓倒性氣勢下送這幫法希斯人渣徹底上路。
哒哒哒哒——
從一輛黑豹坦克的殘骸之後閃身而出的黨衛軍裝甲擲彈兵眼疾手快,腰射狀态下摟在懷裏的沖鋒槍射速兇猛、噴吐出熾熱的火舌,直接将迎面沖來、手裏端着上了刺刀SVT40半自動步槍的兩名紅軍戰士瞬間掃翻在地。
“蘇卡不列!滅了那法希斯走狗!!!”
哒哒哒——
砰砰砰——
複仇的彈雨緊随其後劈臉打來,但這名身着渾身雪白冬季作戰服的黨衛軍裝甲擲彈兵顯然經驗老道,早已料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而毫不戀戰,趕在瞄準自己的敵人開火之前就已經閃身回到了坦克殘骸之後。
“手榴彈!扔手榴彈炸死那雜種!”
在俄國待得久了自然能聽懂一些比較關鍵的詞彙,就算不會說俄語、至少也能明白這對步兵而言意義極大的“手榴彈”一詞在俄語裏是怎樣的發音。
自知自己無處可躲的這名黨衛軍裝甲擲彈兵背靠着還在冒煙的黑豹殘骸,先手一步把别在胸前的M24雞腿手榴彈左右開弓、雙手各一個地抽了出來,雙手同時往嘴邊一送直接用緊閉的牙關咬住導火索、當場拉火。
整個過程耗時不到兩秒,行雲流水一般動作極其迅速、無可挑剔。
但也就是在這名黨衛軍裝甲擲彈兵高舉雙手、準備投擲時,意想不到的突然驚喜卻在此時緊随而至。
轟——
轟然巨響并不是那兩枚M24手榴彈所發出,或者說不光是那兩枚M24爆炸時産生的動靜,還混雜着其它威力更加巨大的爆炸物聲響。
一輛炮口尚且還冒着青煙的T43中型坦克就停在不遠處的側面位置,率隊從側面殺入戰場的馬拉申科所部已經趕到,這輛憑借高速機動、率先加入戰鬥的T43中型坦克正是其中之一。
那枚把這倒黴的黨衛軍裝甲擲彈兵瞬間撕成了碎片,連帶着兩枚M24手榴彈一齊引爆的85毫米定裝高爆榴彈,正是由這輛炮口冒煙的T43趕在千鈞一發之時發射而出。
“該死,太近了!還好沒轟到我們!”
“别廢話,繼續沖鋒!前進,烏拉!!!”
在戰場上隻要你還沒死就千萬别浪費時間去慶幸,你因慶幸而放松警惕的那一秒可能就是你原地上路之時。這是無數經驗老道的紅軍戰士們,在自己那些犧牲了的戰友身上所親眼見證過的,所以才會有帶隊班長同志的這一聲呐喊。
被85毫米高爆彈直接命中的黑豹殘骸上又被崩飛了幾塊裝甲碎片,方才猖狂的黨衛軍裝甲擲彈兵眼下已經不見蹤影、隻剩下些許碎肉和血漬殘留原地,但至少他剛才使用的武器、那把沖鋒槍,還以相對完整、僅僅隻是被炸壞了槍托的姿态跌落在地。
正巧,帶隊紅軍班長也選擇了這輛黑豹的殘骸作爲臨時掩體、暫時落腳,剛一蹲下就看到了不遠處那把被崩飛起來而後又跌落在地的沖鋒槍殘骸。
“......芬蘭鬼佬的索米,難怪剛才會那樣,有些日子沒見過這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