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是個知道知足的姑娘,身負少将師長之職的馬拉申科,沒辦法長此以往地陪她待在一起,男人總得有男人該去幹的事兒,這一點安雅是再清楚不過的。
更何況,這個出色優秀的男人也不僅僅屬于自己,既然想要追求愛情那就必須做好分享和孤獨寂寞的準備,也許正是安雅的這份知足常樂和善解人意,才最終撬動了馬拉申科的心扉。
目送着挎着急救包的安雅背影悄然離去,總共也就陪了安雅五分鍾不到的老馬同志心裏有點說不出的味道,不知具體該怎麽形容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是好。安雅的這份寬容大度和恬靜美好,實在是讓馬拉申科發自内心地感到很多虧欠。
“這就是一段本不該有的戀情,原本的馬拉申科就是個1941年犧牲的死人而已......”
踩滅了煙頭之後再度起身的馬拉申科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一陣踏雪而來的急促腳步聲便緊随而至。
“師長同志,方面軍司令部急電!政委同志要我親手轉交給您!”
“嗯?”
通常情況下有方面軍司令部電報都是政委同志親自送來、跟馬拉申科分析一二,這一次突然換了個人送來着實令馬拉申科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政委同志現在在哪兒?他幹什麽呢?”
一手飛速接過電報閱覽着的同時、亦将心中疑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馬拉申科冥冥之中感覺到總有什麽地方似乎不大對勁。
首先,是方面軍司令部這份急電上的内容。
簡短的電報裏并沒有太多冗餘複雜的贅述,主要是告訴馬拉申科最新的敵軍動向和戰區情況。
239号高地的反饋以及空中偵查顯示,馬拉申科所面對的當面之敵,已經因爲側後方向的遭遇突襲而有所行動。
持續進攻239号高地的德軍集群已經在收縮後撤,另外在239号高地另一側攻擊方向的德軍,也在向着靠近馬拉申科所在位置的方向上靠攏。
初步估計向239号高地發動主要突擊的部隊是國防軍第13裝甲軍,在另一側方向上試圖靠攏過來的,則是擔任次要進攻任務的黨衛軍維京師。
瓦圖京在電報裏明确提醒馬拉申科,這一次的側向突擊行動确實卓有成效,算是給239号高地暫時解了圍。但是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一跳三尺高的德國佬現在,也是調轉槍口将主要的用兵方向調整了過來。
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必須爲可以預見到的殘酷戰鬥做準備,馬拉申科這一次将要面對的是一整個的國防軍裝甲軍,外加一個叫得響名号的黨衛軍精銳裝甲師。
方面軍司令部判斷,敵人的戰略意圖可能是快速解決掉馬拉申科而後繼續突圍,其尚不清楚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有可能誤以爲隻是小股蘇軍的襲擾糾纏。
但意識到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的強大隻是個時間問題,同時還有更多的紅軍支援部隊正在朝這裏靠攏過來。清楚這一情況的德國佬勢必不會久拖不決地糾纏下去,瓦圖京認爲無法攻下239号高地的敵人,極有可能找别的方向開溜突圍、絕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馬拉申科不但要抵擋住敵人的反撲,而且還要遏制住敵人企圖逃竄的意圖。不管德國佬想從哪個方向上逃走,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必須要将之攔下并且拖住,堅持到更多部隊抵達對這股德軍最後的重裝集團完成包圍,如此一來切爾卡瑟戰役即可宣告初步勝利。
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馬拉申科很清楚這一點并且一直嚴格要求自己、時刻做好準備。
但是自己這一個師外加一個旅的手頭總兵力,去抵擋、攔截、并且留下一個裝甲軍再加一個黨衛軍精銳裝甲師?
手裏攥着電報眉頭緊皺的馬拉申科愈發覺得這命令有些離譜,但瓦圖京在電報裏卻不是用問詢的口氣,而是直接下達了命令。
腦補到了瓦圖京那邊嘗試換位思考的馬拉申科,大概也能猜到瓦胖同志現在是實在沒多餘兵力可調了,可能所有能夠擔此重任的部隊都還在趕來的路上。把如此艱巨的作戰任務壓在自己身上估計也是麽得辦法,畢竟自己在瓦圖京看來估計也是善于“創造奇迹”的類型。
電報上的内容和具體的命令算是搞清楚了,但仍有一事困擾着馬拉申科:爲啥如此重要的電報不是政委同志親自送來的?是政委同志有事還是因爲别的什麽原因?
馬拉申科的提問如實傳達給了這名通訊參謀,但其随後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卻令馬拉申科意想不到。
“政委同志.....政委同志他,剛剛吐血了......師長同志。”
!!!
“你說什麽!?”
馬拉申科猜想到政委同志可能有啥事忙不過,但卻萬萬沒想到會是因爲身體原因而突發狀況,連手裏的電報紙都給扔了的瞬間上前一步立刻便開口追問。
“到底怎麽回事?政委同志在哪兒?情況嚴重嗎?”
“......政委同志在那邊剛剛占領的德國佬帳篷裏休息,卡拉切夫醫生正帶人給他緊急治療。雖然吐血但是意識清楚沒有昏迷過去,應該...應該問題不大,師長同志。”
在馬拉申科如此這般的厲聲追問之下,這位通訊參謀的反應其實還算比較不錯的,至少他并沒有被當場吓成語不搭調那種類型。
确實,政委同志沒有昏迷過去算是個不幸中的萬幸,但吐血這事兒依然不能有任何的輕視、必須要引起注意。
不敢有絲毫耽擱的馬拉申科立刻掉頭,朝着通訊參謀手指的那處德國佬帳篷快步跑去。
這掀開門簾剛一走進去,馬拉申科一眼就看到卡拉切夫正頭戴着聽診器給政委同志聽音診斷,面色蒼白還泛黃的政委同志情況顯然不算太好。
意識到了馬拉申科的到來,基本已經完成了最後診斷的卡拉莫夫摘下了聽診器,在最後囑托了政委同志兩句話之後随即向着馬拉申科走來。